云杰在夜间的街道寻找着超市，GZ在秋夜之前下的雨水，让晚上有很深的凉意，云杰掀开头上的罩帽，深吸了一口气。
天上的星星似乎透过城市空气中的雾霾钻了出来，它们向着云杰眨了眨眼，云杰却猛地警觉，他似乎对天上的东西感到很害怕，自己不能确定的是此时是不是有卫星从头顶飞过。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穿帽衫的家伙，忽然绕行到云杰前面，他双手踹进上衣裤袋，脑袋缩进小帽子里，然后他站在那里不动了，云杰此时也不在走动了，他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对面这个小个子。
“先生！廖先生让我给你送两张车票，你明天中午坐车前往阳江，然后坐车再到茂名，在茂港区会有人接你上船！”
说完小个子递上来两张车票，但云杰并没有接！他有点感到心里发冷，獠牙他妈竟然派人监视他，这让他有点不能忍受。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云杰问道。
小个子沉默一会，耸了耸肩膀道：“我在车站门口等着，你下车我就看到你了，对了，我叫竹牙！”
然后他走上来再次递上两张车票，这一次云杰伸手接过，点点头道：“谢谢！”
小个子点点头转身离去，云杰看了看车票，收进了口袋内，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继续行走，把小个子远远抛在身后。
前面出现一家灯光闪烁的夜间超市，隔着玻璃橱窗，能望见靠外一层的货架，上面摆满琳琅满目的食品，云杰进去买食品，心里却在感叹幽灵组织的强大，这股力量不知道能不能为己所用？
回到酒店再次回到走廊时，只剩四五个姑娘坐在沙发上，其余应该正在楼上，干着荒唐事。
云杰拎着购置的物品，低头往楼梯口走，经过那几个姑娘时，她们竟然对云杰嗨一声，同时抱起自己双腿，然后一起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她们勾引云杰的同时，也是在羞辱他，讥笑云杰有钱买食物却没钱享受女人的器官，讥笑他是个胆小鬼或无能。
云杰苦笑一下，装作没看见，继续上楼而去。
回去之后，云杰将床上的白色的床单掀起来扔在了地上，天知道这些沾满烂客与失足女人床单有无消毒，然后他收拾了行李，没有脱衣服就倒在床上，迅速的睡去。
第二天中午时分，云杰从GZ南站坐上了开往阳江的一辆绿皮火车，他拿着竹牙给他的车票，那竟然是一张座号票。
这辆火车上挤满了各色的人员，并且车速很慢，车厢的过道上布满了垃圾，瓜子壳和包装袋几乎铺满了过道，但其上还有没有买到座票的务工人员将行李放在其上，而自己坐在行李上。
乘务人员根本不来打扫，只是不断地推着售货车在兜售商品，看到售货车，云杰才又感到饿了。
看着一位穿制服的女乘务员，推着小餐车由远及近，一脸无精打采地从拥挤的人群中渐渐挤过来，嘴里喊着：“让一下，让一下……！”
“Corn，how-mumoney？”云杰想买两个玉米吃一下，但云杰的突然开口，却令餐车女乘务员一惊，她差异地看了云杰一眼。
云杰的样子是非常不起眼的，周围这些人，没人能用眼睛识别出他的来历。
在云杰的身旁，混杂着南腔北调，他的耳朵很难听懂他们在讲什么，但又模模糊糊懂点意思。
眼前的环境，讲话是云杰很大的障碍，他想模仿他们讲当地话，可每每想张嘴时，心里又没底，知道自己咬不准字音，真开了口会被人笑。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根本听不懂云杰讲得别国味道的ZG话。
看得出来，餐车女乘务不具备简单的E语交流能力，她之所以能理解云杰刚才的话，也是出于在这辆车上室内使自己的小生意“交易国际化”，所以她懂怎么对老外卖东西。
云杰给了她十元钱，她接过钱后，然后用夹子从推车上的热锅里夹出煮玉米卖给云杰。
云杰非常奇怪，热锅上面明明有三个成色很好的大玉米，她却把夹子插到锅底，准确无误地夹了两个小玉米，并快速装包递给他，就仿佛那三颗小玉米是她预谋插在锅内似的。
临走前，这女人还用怪异的眼神瞄了他一下。云杰明白，她是在质疑自己。
云杰的E语虽然和那些欧美的家伙交流起来并无障碍，但语调上却带有浓重的别国味道。
再加上他也能讲傣语，所以，不难想象云杰讲出的E语腔调有些古怪。餐车女质疑他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云杰的肤色。
或许，他即便不会讲E语，只要有一身白皮肤，便能打消她这种令人不舒服的质疑。
“哎，哎哎！那一个老外，买玉米讲E语。”
坐在云杰前排座位上的几个人，突然注意到了他。这让他有点心慌，和少数人一样，云杰现在很怕别人注意自己。
“切！鸟毛老外，装逼。几个E语单词谁不会啊？你去考考他语法，立马露馅。这个社会呀，嘛都稀缺，就是不缺装逼。”
云杰顺着这几句小声嘀咕望去，只见两个年轻小伙子坐在前排长椅上，他们膝头靠着两只拉杆箱，行李很大，里面鼓鼓囊囊，不知塞了些什么。
从这两人抱在怀里的书包，云杰看出他们应该是乘车回家的大学生。见云杰望向他俩，两个年轻小伙子立刻扭过脸去，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云杰虽然听不懂用鸟的羽毛形容老外是什么意思，但也能感觉出来，有位小伙子对他不友好。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融入到大陆上这个普通人的世界，俗世中的种种要远比写字楼的光鲜白领的生活要复杂得多，但他并不觉得这样不好，反而觉得这反而很有意思。
世界往往都是多层次的，云杰从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些，仅有的那点记忆，完全来自与老者讲起的一点点隐约的话语片段。
那是很模糊的，常年身处在T国深处的雨林，身边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云杰有时候会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华夏之人了。
不过好在他的感觉，现在似乎与这些自己父辈是同胞的人们，有很让他神秘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