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原本了无生机、破旧的老居民区,在暮色边陲,夜色即将笼罩的时候,突然迎来了几位客人。
几辆警车停靠在外围,这里的建筑斑驳,有些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每栋低矮的建筑上面都写了大大小小的拆字,红色的油漆从远处看像是血一般。
黄组长四周张望了一下,问身边的一个留着稀稀拉拉的胡子,穿着破布衫的一个老人:“这里都要拆迁了吧,温馨孤儿院确定是这里的一家吗?”
“我记得很清楚嘞,这里有家孤儿院就起这个名,院长是个很和气的人,住那里面的小孩子都叫她院长阿姨,个个都很听话,好几个都认真学习上了学,但前阵子要拆迁,那院长不愿意走,也是,走了的话那么多个孩子怎么办啊。”
袁羽看着有些阴森森的一片,颇像恐怖片里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这个地方还能住人吗?那么安静,这里的人都搬走了吧?”
“这我就不确定咯,当时院长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们一个个的都搬走了,我们一家子走的时候她还在苦苦坚持呢,那院长是个很好的人,命不好,丈夫死得早,自己一个人支撑这个孤儿院,苦命人啊……”
听着老人的感慨,那声音里听得出来,有对于这片地方浓浓的不舍,毕竟是曾经一直生活的地方。
“那麻烦你带路了。”老人点点头,带着一行人走过凹凸不平的小道,到了温馨孤儿院门口,老人指了指这栋平房:“就是这家了,看来也都搬走咯。”
吴魍扶起地上的一块已经有些腐烂了的木板,那块木板刚好躺在门口,袁羽凑过来仔细瞧了瞧,没瞧出个所以然:“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字啊?”
“之前下雨,这木板看样子是泡在水里泡久了,有些腐烂,上面的字很难看得清。”
“老爷爷,这块木板你记得是做什么的吗?”袁羽指着木板问道。
老人微微弯下腰:“这个啊,这是孤儿院的名牌,院长亲手刻的,可用心了,就钉在大门旁边,怎么掉下来了……哎,看来真的是人走茶凉咯……”
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的确模模糊糊刻着孤儿院的字眼。
“进去看看吧,王状,你先开车送老先生回去吧。”
不料老人摆了摆手:“不麻烦警官们了,我也想在这里再逛逛,人老了,总是容易怀旧啊……”
“您是想进去看看吗?”想到老人的年龄,吴魍还是用了敬语。
“果然瞒不过警官啊,我儿子就是在这里领养的,很听话,但因为那时候太小,都忘了这件事了,现在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不错,却怎么都不愿意回到这里……大概都是习惯了吧。”
一个习惯了在这里过着朴实无华的生活,一个习惯了大都市的繁华而不愿意离开。
“那我们待会顺路送您回去吧,可以的吧表哥。”许衍点点头。
走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挺大的院子,只不过长满了乱七八糟的杂草,地面上全是尘土,还有些黑褐色的痕迹。
“哎?”左佳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抹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又伸出舌头碰了碰。
袁羽看到这一幕扶着吴魍的肩小声嘀咕:“我勒个去,用舌头舔……”
吴魍微蹙着眉,摸了一下鼻子:“先不说你重点偏的有点厉害,血液干了的话,一般光靠闻是不能确定的,只有尝一下……”
“你怎么知道这是血的?”左佳站起来拍了拍手问道。
“空气中,嗯,有股血腥味。”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吸了吸鼻子,并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
“不可能,这血都干了,除非是狗或狼或鲨鱼之类的动物才可能闻得出来。”
吴魍挑眉:“可是的确有血腥味啊……算了,先不说这个问题了吧,还是先进去看看吧,首先要搞清楚为什么这里会有血。”
左佳也没太在意这个问题,毕竟阴阳眼不是也没有办法用正常的科学来解释的不是吗?她走到门前,那门是用木头做的,上面有好几个比较明显的裂口,不过都被堵住了,看起来是最近堵的,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唔!”左佳捂住嘴,里面赫然有好几具尸体,他们跪在地上,以一个忏悔的姿势跪在那里,不过地上还未彻底干掉的血和浓烈的血腥味,证明着他们已经死了。
“哎呦,你捂着我的眼睛干嘛,发生什么事了?”回过头,吴魍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老人的眼睛,正示意着袁羽帮忙。
“老爷爷你先出去吧,有突发情况可能不能让你逛了。”老人也是个明白人,虽然想再逛逛这个地方但也知道不能妨碍警方调查,就点了点头。
王状带着老人出去了,阿伊按照黄组长的命令给医院打了电话,等味道散了一些,几人戴好手套穿好鞋套,走到室内,吴魍依旧蹙着眉捂着鼻子,袁羽努力平复着自己胃里翻涌。
“这几具尸体是被人故意摆放成这副模样的,你们看尸体手上的线,一直连到房梁上,就使尸体成这种忏悔的模样。”左佳指着尸体的手,手的确是被线捆在一起的,这线很细,尸体手上的皮肉组织有明显的损坏。
“周围的门、窗户都被严严实实地封上了,”许衍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类似于前厅,但周围的窗户和门有损毁的地方的都被堵上,味道几乎散不出去u,怪不得一打开门味道会那么强烈。”
“尸体的腿也是被困成这个样子的,嘴巴被封着,很有可能,尸体在死之前就被捆起来了,咳咳,你看得出来致命伤在哪里么?”吴魍没有太靠近尸体,似乎是受不了浓重的血腥味。
左佳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尸体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等等,按照血的痕迹,割腕?”
尸体的双臂有血往下流的痕迹,手指部分并没有沾染血。
“致命伤是割腕,这个凶手是在死者手腕上割了口子,而后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将死者捆起来,让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渐渐失血过多而死。”
“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血过多而死却又无能为力,好狠毒的凶手……”
吴魍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依旧蹙着眉猜测道:“可能这几个死者做了什么事,这手段怎么看都像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