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春南和奶娘琳琅才到了坤宁宫大门,就让吴嬷嬷给拦了下来,阴阳怪气的给成春南请了个安,也不等成春南免她的安,就直起腰来,趾高气扬道:“太后娘娘有旨,皇上龙体包恙,令皇后娘娘到偏殿佛堂给皇上诵经祈福,无令不得擅离佛堂。”
诵经祈福是假,罚跪是真,成春南那能不明白其中意思?
奶娘气得狠狠瞪了吴嬷嬷一眼,那日推成春南的帐,还没和她算呢!
吴嬷嬷得意洋洋地回瞪了奶娘一眼,扭着水桶腰把成春南引进了偏殿小佛堂,说了声:“皇后娘娘自便!”转身就走了。
奶娘气道:“这狗仗人势的老货。”
成春南苦笑道:“算了,暂时不要和她计较!”
奶娘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闻言低声道:“是,只是委屈娘娘了。”
成春南摇头道:“要是真能让皇上醒过来,半点也不委屈,且不要说让我跪在这里诵经,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甘之如饴。”说完双手合什跪了下去,闭目念起无量寿经来。
奶娘和琳琅只得也跟着跪了下去,成春南微微笑道:“太后罚的是我,你们也跪在这里,一会谁有力气伺候我啊!”
二人无奈只得站了起来。
这一跪就跪了三个时辰,成春南连午膳都没有吃就过来了,太后下早朝的时间正好是午时,此时已经是快要到酉时了,奶娘和琳琅开始还劝着成春南吃点儿点心,成春南只是念经也不回应!两人暗暗心急,只盼着太后早些松口放成春南回去。
又跪了一个时辰,成春南双脚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开始她还强咬牙坚持着,渐渐头晕心悸起来,额头上直冒虚汗!
奶娘看她脸色不对,急道:“娘娘你要不舒服可不要硬撑着,太后娘娘只是不让你出佛堂,没说不许你吃东西、休息。”
成春南强笑道:“没事,不是说心诚则灵吗?没准我这一诚心,佛祖就显灵……”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出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琳琅站得近,一把就顶住了她的身子,奶娘唬得脸都白了,半跪着坐下来,抱住成春南,对琳琅道:“你且去颤报太后娘娘,就说皇后晕了,请旨回宫。”
琳琅飞也似的跑到坤宁宫正殿,太后这会子正在传晚膳,见琳琅没头没脑冲了进来,很是不悦,冷冷地道:“凤仪宫的人都是这样不守规矩的吗?”
琳琅白着脸跪在地上,对着太后叩头道:“奴婢见过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跪得久了,又滴水未进,方才晕过去了,还请太后娘娘开恩啊!”
太后还没有开口,吴嬷嬷就抢着道:“你家娘娘,难不成是豆腐做的?碰一下会晕,跪一下也晕!这晕得,真是太是时候了。”
气得琳琅差点就想跳起来,扯着这老货给她两巴掌。
太后闻言,手重重地击落在荼几上,冷冷地道:“那就把皇后叫醒了,给她一杯水,省得有人说哀家虐待了她。”说完也不听琳琅的话了,挥了手让她退下去。
这边佛堂内,奶娘把成春南扶到了椅子上,把她给掐醒了,又给她倒了大碗热开水,成春南接过来才喝了几口,就直犯恶心,哇哇的吐了一地清水。
琳琅一踏出来,就看到这个情形,连忙上前帮忙,说道:“太后娘娘说让娘娘在佛堂中自便,她又没虐待娘娘,娘娘就不要死撑着了。”她本想照着太后娘娘的话说的,一看成春南这个样子,那里还敢直说出来?
奶娘一听太后不愿意放成春南回去,心中不乐意了,又看到她脸都青了,头上直冒着虚汗,心中一动!问道:“娘娘怎么吐了,别是胃不好吧?”
成春南低声道:“这几天经常犯恶心,想是心情不好,身体也差的原因。”
奶娘欲言又止,想了想万一是真的,再跪下去非出事不可!说道:“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老奴去给娘娘拿份热饭菜来。”
成春南那里有胃口吃,摆了摆手道:“这都半天不吃了,一时吃不下,你去给我弄碗热腾腾的汤水来就好了。”
奶娘点了点头,又叫琳琅把成春南看好了,走出了佛堂,就直直往坤宁宫正殿来了。
门外的小太监刚才没拦着琳琅,狠狠地吃了一顿吴嬷嬷的瓜落,此时一见奶娘过来,连忙伸手拦住了,说道:“太后娘娘吩咐了,她老人家正在用膳,谁都不见。”
奶娘拿不准是太后的意思,还是吴嬷嬷作的怪,陪笑道:“这位小公公麻烦帮忙通报一声,就说凤仪宫的李妈妈求见。”
小太监死活不愿意,嘴里嚷道:“太后不要见的,就是你们凤仪宫的人,嬷嬷还是请回去吧。”
奶娘气得跺脚,无奈之下,只得把心一横,硬着头皮,站在外头扯高了嗓子喊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几天又是犯恶心,又是头晕的,东西也吃不下,老吐个不停。你老人家好歹给请个太医看看吧!”
奶娘故意这样说的,就不信太后不怀疑,就算结果不是,她这样说也算不是欺君。
果然里头的太后一听,顿时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啪一下把手中的筷子给扔到饭桌上,颤声道:“快,快把太医给请来。”抖着双腿站起身来,扶了贴身大宫女芳音的手,就往佛堂走去。
一进佛堂就看到成春南唇白脸青斜靠在椅子上,琳琅正在抹地上的呕吐物。两人看到太后连忙跪了下来要给她请安。
太后吓得赶紧把手里的拐杖给扔了,一把扶住成春南,骂道:“不是不舒服吗?还跪什么跪。”嘴里骂着人,脸上却全是关切!
太后这个大转变,把琳琅看得傻了眼,成春南也给她弄得一愣一愣的。
太后对着大宫女芳音道:“还不赶紧把皇后扶到坐位上去。”
芳音连忙松开扶着太后的手,伸手把成春南坐好,太后自己坐到了一旁,关切地道:“听闻皇后,这段时间老是头晕,都晕了两次了?”
成春南不明白太后想干吗,点头道:“是啊,可能是近段时间太辛苦了,身体变差了。”
太后笑了笑,突然附耳道:“你和皇上在外面是不是已经行了周公之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