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连竟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又回到了未来,看见了弥留之际的妻子,她拉着他的手,用那双了无生趣的眼睛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她,告诉她不要死,一切都会好的,可无论他怎么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正在他焦急的时候,妻子身下的病床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正一点点的想要把她吸进去。他拼命的想要抓住她,可是无论他怎么伸出手,他的手都只能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格格!不要!”
“不要!”
“连竟!连竟?”
有人轻轻的拍着他的脸,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熟悉。
是谁?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眼前一脸焦急的格格,竟是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真实的。
“格格?”他愣了愣,突然坐起来一把抱住她,拖着她的后脑将她死死的按在怀里。“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真好!”
格格不明所以的看着趴在他怀里,眨了眨眼,“你做梦了?”
连竟身子一僵,遂明白过来,这才是真实的,她回来了!心里的惊喜仿佛铺天盖地而来的波涛,他还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本能的轻轻推开她,拖着她的头,附身吻了下去。
格格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连竟躺在自己的床上做恶梦,更没想到,这家伙一睁眼就抱着她亲,事情来得太突然就像暴风雨,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啊!
火热的唇碾磨着她的唇,仿佛一团炙热的,熊熊燃烧的火焰,恨不能将她整个人都焚烧掉。她无措的眨了眨眼,他已经趁她慌神儿的时候登堂入室,舌尖顶开她的贝齿,霸道的刷过她的蹂躏,并与之缠绵,不放过一分一毫!
格格完全无法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无力的承受他近乎与暴风骤雨的亲吻。
许久,久到她以为自己都要窒息了,他才猛地推开她,脸色发白的看着她,大手轻轻的抚摸她滚烫的脸颊,“你回来了?”
格格的心瞬时间软得一塌糊涂,红着眼睛重重点了点头,“我回来了。”
连竟虚弱的笑了笑,“回来就好!”
格格“恩!”了一声,微微低着头,耳尖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连竟笑了笑,“所以,你都看见了?”他无奈的说,看着她的眼神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看见了。”
“你,怪我?”连竟苦笑着说,鬼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忐忑。他和“她!”的那一段婚姻是不幸福的,仿佛一个囚笼困住了她,也害了她。
格格抿了抿唇,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毕竟那些都不是我所经历的。”她提未来那个自己感到可怜,可那并非真的是连竟或是韩帧的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也是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遇见连竟,只一心陷在林腾的感情里,最后作茧自缚罢了。
连竟笑了笑,那些不圆满的过往,与他来说已是恍如隔世,如今她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是真实,真真实实存在的。
“对了。”格格红着脸从床上爬了下来,一边从兜里把羊皮卷和身份证、银行卡都收好,一边说,“我看到你是如何被袭击的了。”
连竟皱了皱眉,“是什么人?”他过来之时,只记得只去四分院但是最后如何穿梭过来,却是没有一分记忆。“是庄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庄函诓骗,而袭击自己的人也是他,但看格格的意思,倒是不是庄函了。
格格抿了抿唇,侧头看了看窗户,确定窗外无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零号!”
“零号?”
“对,零号本来是去我爸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结果我爸突然回来了,正好你在哪儿,无辜受牵连,然后就跟我爸一起消失了。也就是说,但是可能是发生了什么,然后导致在那个时间段,不仅你跟着我爸来到这边,同时可能发生了时空扭曲,把林北,韩帧都带了过来,包括当时出事儿的飞机。”只是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她家老头儿知道了。
“你看清他的长相了?”连竟朝她伸出手,格格翻了个白眼,“恩。”
连竟笑了下,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拽过来坐在身边,“是谁?”
“凌傲!”格格压低了声音说。
“是他?”连竟不敢置信的看着格格,“不可能,他,没道理。”
格格冷哼一声,“这世间没有道理的事儿千千万万,你都能从未来归来,凌傲是零号,有什么不可能?”亏得他还把她推到凌傲身边,简直就是眼瞎。
不承认眼瞎的连竟脸色灰白一片,好一会儿才皱眉扶着拐张站起来,忧心忡忡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如果他是零号,他为什么不杀我?你不是说,零号是惩罚者?为了维护社会平衡,不是应该杀了我?”如果凌傲真是零号,他必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来历,因何不杀?
格格双手支着下巴,笑眯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不过,你为什么在这里?”
连竟脸一僵,“既然你回来了,我走了。”说着,拄着拐杖往外走。
“你担心我啊?”格格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门边按住门,仰着头,将他困在门板前,“你担心我啊?”
连竟脸一红,差点没被自己的吐沫呛死,“没有。”
格格一乐,“哦!”了一声,“你说,按理,咱们俩算不算是夫妻?”
连竟忽而一笑,低着头,敛眉看着她,墨黑的瞳孔里映着她清秀的眉眼,心里莫名的一阵炙热。“格格!”
“恩?”
“格格!”
“恩?”
“算吧!”他低低的笑,伸手轻轻抚摸她精致的眉眼,“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