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之处,那雪白莹润的高耸,那触目斑驳的痕迹,太刺眼,刺激的陆霆轩眼眶猩红!
这个贱女人!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七年,可这七年,陆霆轩从来都没给过舒曼好脸色。
他总是变着法的折磨她,羞辱她,从身到心的虐待她,又怎么会跟她有一丝一毫的亲近?
可是到现在陆霆轩才发现,一直纠缠着他的这个女人,竟然那么美,那么动人!
陆霆轩体内筑起的铜墙铁壁般的堡垒,蠢蠢欲动,暗沉的眸光奔腾汹涌——
很可怕!
舒曼无力挣扎,突然觉得自己脏的可怜……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呼吸粗重,狠狠桎梏住她,“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碰你?!那个野男人上你的时候,你也这样?!”
陆霆轩不明白自己胸口的怒意从何而来,明明是他把她给卖了,可一想到她和那个野男人在这个床上翻云覆雨,他就受不了!
想掐死她!
舒曼瑟瑟发抖,死死的揪着身下的床单,眼泪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滑落,不想多看他一眼,“对,你这个畜生,你不配!”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陆霆轩。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嫌弃我!!”他咬牙切齿的嘶吼,狠狠掐住舒曼的脖子。
呼吸被夺走。
舒曼的脸色顿时如同死灰,可她却倔强的抿唇不肯吭声。
悲悯又绝望。
他要真把她掐死,那也是她的解脱。
从此以后,谁都不欠谁。
陆霆轩感受着身下女人的颤抖和恐惧,心头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那喷薄叫嚣着的欲望直接被扑灭。
他起身,松开她,嘲弄的扯起嘴角笑。
“舒曼,你以为像你这种脏了的女人,我还愿意碰吗?!你别做梦了,看你一眼我都恶心!”
“从现在开始,你别再让我看见你!”
陆霆轩的话,一字一句,全都是对舒曼的嫌弃和厌恶!
他再也没有多看舒曼一眼,周身仿佛带着滔天的怒火,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房门砰的一声被他大力摔上!
舒曼艰难的捂住睡袍裹紧自己,心头的委屈和难受几乎崩溃,可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强忍住情绪一步步挪到浴室里。
身下涩涩的疼。
钻入心肺。
冷水肆无忌惮的喷洒而下。
却突然如释重负!
结束了也好,她不用再卑微的将自己踩进泥土里,也不用忍受身心的巨大折磨。
舒曼分不清滑落在脸颊的是不是泪水。
那股冷和疼,却钻心烧肺,刻骨铭心。
今天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卖身,起因是陆霆轩赌博欠下巨额高利贷,陆家已经被他败得差不多,祖宅都被抵押出去,这一次他赌无可赌,直接在赌桌上把她给卖了,卖掉了她的初夜。
虽然最近几年她退居幕后,一直任劳任怨的为陆家当牛做马,伺候老伺候小,可七年前,十八岁的她曾经是整个安城最炽手可热的名媛。
想要她的男人数不胜数。
可自从她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成为陆霆轩未婚妻的那一刻起,一代名媛就此陨落。
陆家全家多么高高在上,为保住这根独苗给她跪下。
“曼曼,你是好孩子,你不能眼睁睁看着霆轩出事啊……”
“是啊。这几年我们陆家待你不薄,你不是离不开我们霆轩吗?你为霆轩什么都可以委屈一下的吧?”
舒曼冷冷的望着眼前一幕,心里早就没有波澜,“委屈一下?我是陆霆轩的未婚妻,你们把我卖给别人,把我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让我去给别的男人当情人,你们不觉得恶心吗?”
这句话问的整个陆家哑口无言。
陆家家大业大,曾经是整个京城最炽手可热的豪门贵族,如此高高在上的庞大家族,怎么会娶一个脏了的女人进门?
“曼曼……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绝望之际,舒曼用自己的清白换自由。
舒曼是绝不能让债主伤害陆霆轩的,因为他这幅残败不堪的身体上,有她辛辛苦苦想要守护的东西。
她没有别的选择,债主给了最后的还债期限,如果她不从,她和陆霆轩都活不成。
“好。我救他,但从此以后,我跟你们陆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陆霆轩毫不犹豫卖掉她的那一刻,她就彻彻底底的认清了现实。
整整七年,是时候结束了。
七年前,陆霆轩是安城陆家未来的太子爷,他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少女,是当时鼎鼎有名的安城第一少。
七年前的舒曼,是安城数一数二的名门淑媛,她才貌双全,身份背景无可挑剔,惊才艳艳,上门提亲的豪门阔少不计其数。
那时候陆霆轩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舒曼刚刚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的失恋,他们原本不会有交集。
可一场恐怖的连环车祸,却把他们的命运残忍的交织在一起。
十三辆车轰然相撞,死伤无数。
舒曼从来都不愿意回想当初,可那一场轰动安城的惨烈车祸,却夺走了舒曼初恋男友佟斯年的命。
那一天,2010年5月28日,久悍的天气,突然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那是舒曼跟佟斯年提出分手的第十八天。
车祸现场,鲜血淋漓,染红了一片冰天雪地。
佟斯年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医生抢救了八个小时,最终判定其为脑死亡。
因为半年前佟斯年签订过器官捐赠同意书,舒曼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对佟斯年做了心脏摘除术。
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陆家太子陆霆轩,
便是器官捐献的受益者。
舒曼的心死了。
她以为她的放手,会成就他步步高升的锦绣前程。
她从未想过分手以后彼此会天人永隔。
她固执的以为,守在陆霆轩身边,就等同于守护着佟斯年。
可是她错了!
她花了七年的时间,付出了鲜血淋漓的代价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陆霆轩终究不是佟斯年。
离开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
她一直固守在心底的执念,不过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