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拖把,她开始有条不紊地清扫碎片。
舒曼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季节,不过是碎了一个玻璃杯而已。玻璃碎片也没有伤到自己。
季节的担心被欧伦尽收眼底。
毕竟,季节这么紧张她,关心她,一看就是关系非比寻常。
舒曼收回手,慌张的说道:“没什么,继续吃饭吧。”
欧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季节,若有所思。
来的那个女人有些尴尬的偏过头去。
欧樰十分体贴的一边附和道:“嗯,来吃饭吧!”
欧伦一言不发,不过看向舒曼的眼神,有些格外的意味深长。
这都被季节悉数捕捉到了。
旁边的那个女人俨然成了一个无人欣赏的花瓶。没有人看她,她的目光也开始有些闪躲。
欧伦这么聪明的人,肯定已经知道了季节的心思了。
不过是找来一个托!
季节肯定再来之前调查过欧家了。
欧伦和欧樰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继续吃饭。
季节看着舒曼,发现她有些不在状态。
“怎么了?不舒服?” 舒曼突然掩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想吐。
她连忙拿起包包,准备离场:“我还有事,抱歉,你们先吃吧!”
“好,没问题。”欧樰看着神色有些慌张的舒曼,脱口而出。
季节看见舒曼欲转身离去:“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
“告辞!”
舒曼走得很慢,季节也就顺着她,放慢了脚步。
欧樰看着这一幕,托着下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从这个细微的动作,就能看出来,季节对舒曼,真的是很用心。
季节带来的那个女人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也该回家了。
她正要起身,忽然感觉到面前的光线一暗,有人站在了她面前,一动不动。
是欧伦!
“欧少!”
女人叹气,讪讪地笑着,一边抓起自己的包包。
“您好……”
“你是谁?”
“是季总花钱请我来的!”
女人不打自招,有些畏惧地看着眼前的欧伦。
“为什么?”
“不知道。他没说……”
女人一边推诿着,一边慌乱逃出欧家,只留下一串“蹬蹬蹬”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我自己开车就好!”
“好吧!你先回家吧,到家电话我。” 舒曼点点头:“好……”
季节看着她,冲她微微一点头。
直到舒曼的车开远,驶入了车道,消失在夜幕之中,季节才收回目光。 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那么空落落的呢?
她其实知道季节的心意,可是她早就心有所属……
但是舒曼已经在爱罗云峥的时候,就爱得太辛苦,爱得太绝望了。
她的身形微微一动,立刻转过头,望着前面。 那是谁的车拦住自己的去路?
是罗云铮的车!直接横在自己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舒曼不情愿地走出了驾驶室,停止发动车子。 木然地看到眼前那个男人。她知道她不下车,可能就会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罗云铮看到穿的如此单薄的舒曼,眼神藏着一团火。一把将她重新拉进车的后座,罗云铮简直怒不可遏。
这该死的女人!穿这么少!
“痛!”
“痛!”
罗云铮死死遏住舒曼的手腕不松开,他过于冰冷的脸庞没有一丝人性的表情。
舒曼脸色一白:“你……”
“进来!”
罗云铮生生将舒曼拖进车,将车门反锁,不顾及舒曼的挣扎 他一路狂奔……
舒曼从来没有坐过开得这么快的车,只觉得自己心脏一直跳个不停!
他究竟要带自己做什么?
对了,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在那里!?
“罗云铮,我求求你了,你慢点……” 舒曼的话刚刚说完,忽然只听见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幸亏有安全带的保护,舒曼的心就像是骤停一般,惊魂未定。
车子停下来了。
舒曼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怕了?”罗云铮的声音传来。
舒曼,原来你还知道害怕? “你又想做什么!?”
她现在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极力深深呼吸,再吐气。兀自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舒曼有些后怕。
宝宝,你还好吧!?
夜幕笼罩下的罗云峥背对着舒曼 ,久久不说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罗云峥不过是想问舒曼,有关于那一件事……
时隔七年,却历历在目。爷爷说哥哥罗云锡不是死于意外的车祸,而是蓄谋已久的人为伤害!
而现在,他罗云铮也早已改名换姓为罗云铮,早已是成为罗氏集团的唯一未来继承人。但是自己的母亲和亲哥哥,却早已不在人世。
他们本就是一母同胎!
上天是怜悯罗云铮的。他被救援队救回了一条命。却落下一具改名换姓的躯体!
可爷爷说的是真的?罗云铮其实半信半疑。
“没事放我下车吧!”
罗云铮一言不发。
“你到底想做什么?”舒曼极力忍住想吐的冲动,刚才车速太快,自己差点就吐了!
“还记得罗云锡吗?” 舒曼的心一下子皱缩。
罗云锡,那个死于七年前那场车祸的罗家大公子吗!?
突然手机亮了。舒曼有些慌乱。
舒曼每次看到医院的电话,心里都特别矛盾。她希望医院告诉她的是好消息。
她稳了稳心神,还是挂断了电话。
故意压低了声音:“季节?”罗云峥握着方向盘的手兀自用力,青筋暴起。
你们就这么难舍难分?
“同事。”
舒曼点点头。
车内一片死寂。
舒曼不懂罗云峥今晚这是为什么?
兀自打开车内的灯,后视镜之中,舒曼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罗云铮看着她这双清澈的眼睛,自从他知道,她是真的问心无愧,才会有这么明亮清澈的眼睛,但是罗老爷子说的也是振振有词。
毕竟军人不撒谎!
“你要问我什么?”舒曼不断轻拍着自己的胸口。
“我哥,怎么死的?”
“不知道。”舒曼只记得,自己已经在礼堂等着罗云锡了,但是他却死在路上。
而那场车祸,罗云峥不是最有发言权吗?!
难道说,陆霆轩身体里的那颗心脏,是罗云锡的?
舒曼暗自思忖着,一边微微皱眉:我还是不信!
“不信,你自己可以找她去问!” 耳边回响着罗老爷子的话语声,罗云铮眼色冷冽。
所以罗云铮来了,但是面对舒曼,他问不出口。
罗云峥将头覆在方向盘上,头疼几乎就快将他的脑袋撕裂,舒曼望着他的背影,身体不自觉前倾。
“没事吧?”
“你走吧!”良久,罗云峥低吼道。
“怎么了?”舒曼看出他的异样。
兀自将舒曼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扬起,罗云峥侧脸怒喝道:“滚!”
右手解锁车门,舒曼身体一怔,随即推门而出。
罗云峥的车此时停在安城一个街道外。顺着车灯的光线方向望去,舒曼穿着单薄,瑟瑟地寒风之中前进着,罗云峥顿生怜惜。
“砰!”
扬起大手,径直落向方向盘之上,车内发出一阵沉重的声响打破安静。
究竟可以信谁!?
罗云峥,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舒曼的脸庞倏而落泪,风干后,竟在她的柔嫩肌肤上留下一阵钻心的烧灼感……
而舒曼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一个月,鲜少露面公众场合的罗云峥已经顺利让出罗氏集团总裁的位置,罗老爷子开始当权坐镇。
另一方面,罗云峥也需要一段时间调养。这仅仅限于他的助手唐纳德知道。
安城医院的VIP 病房之中,此时病房外,唐纳德还在外面耐心等候。
罗云铮躺在手术台上,想起医生的嘱咐,心情沉重却面无表情。
没想到头痛的毛病会那么厉害。
打了麻醉的罗云峥随后就开始变得昏昏欲睡。在梦中,他遇到了自己的母亲,还有仅仅一面之缘的大哥罗云锡,当然,也包括他心爱的舒曼……
他梦到了自己终于脱掉了罗云峥昂贵西装,而换上了大家为他准备的衬衫,大家轻轻唤他一句:“斯年……”
整个手术过程,都没有超过半个小时。
唐纳德站在病房里,看见罗云铮安然无恙的从手术室里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唐纳德说道:“医生说情况良好,在观察一段时间即可。”
双目紧闭,罗云峥未作回应。
唐纳德回答,“不过罗总,今天罗老爷子并没有从您手里拿到罗氏集团的股份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罗云铮冷笑了一声:“来日方长。”
唐纳德赶紧点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