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装修风格,还弥漫着一股家的味道,埋头的舒曼伸手揽起被风吹散的秀发,从踏进这家店开始,她就颇有好感。
在靠窗户寻了一个位置,妆容淡雅的舒曼抬眼就看到店里的主打粥品。
“您好,请问小姐要来点什么?”
听到脚步微动,舒曼转身,侧目,温柔答道:“一碗皮蛋瘦肉粥,谢谢。”
语调温和,如水一般清冽,令人感觉到一股恬静的气质。
她指节上下微动,一边却百无聊耐地打量着这家店的布局。
服务员退下,柔和的轻音乐配上不断弥漫开来的粥香,舒曼不觉得陶醉其中。
她的嘴角微微轻扬,笑眼逐渐变得迷糊,趴在桌子上,贪婪地享受着这不期而遇的温暖阳光,一边却沉沉睡去……
这样的凌晨不仅仅属于舒曼,还属于舒盈。
橘红色奔驰跑车里,舒盈将车稳稳停在时代商贸的一楼的角落处。
豆蔻色的指甲适时拂面,舒盈讥笑,精致如画的五官却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傲然中,夹杂着一丝不屑。
端坐在她身旁这个男人穿着寒酸,左眼旁的那一道刀疤赫然入目。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挑中他了呢!?后知后觉出一丝诡异,舒盈有些后悔在家门口让他上了她的车。
脏死了!要不是他说可以帮她的忙!
双手环胸,舒盈掀唇:“你开个价吧!”
冷眼冷语,缺失一丝温情和温度,就像是像是一盆从天而降的凉水,傅老七凉彻心扉。
他讪讪地话题一转:“这个不是钱的问题。”
抬眼望着公主般的舒盈,眉眼之间已然全部长开,傅老七越看越觉得像自己。
“你今天怕是有二十岁了吧?”
“关你屁——什么事!”
舒盈的胸口微微起伏,一边不断双手遮住过短的包臀裙,舒盈有些畏惧这个老男人是想非礼她。
她的美眸视线上移,悄然往后将身体倾斜,一边不露痕迹地欲打开车门。
只要他敢对她动手动脚,她就立马弃车而逃!
傅老七的眼神逐渐暗淡,喉结微动:“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这就下车帮你去做!”
眼眸兀自下垂,他凝视着舒盈畏惧的眼神,随即推门而出,故意压低头上的鸭舌帽,架起全黑墨镜,傅老七径直疾步走向大楼。
手中,还握着舒盈提前给的出入证。
盈盈,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你!身后响起一阵车响,他没有想到舒盈会这样迅速跟他撇清关系!
脸色倏而变阴,傅老七欲言又止。
微微摇头,他如愿来到电梯口,电梯门关上,好戏即将上演……
路上,良久,觉察到心底的那一块沉石即将落地,舒盈缓缓摇下车窗,新鲜空气开始蜂拥而至。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帮自己,舒盈始终半信半疑。
不过二十分钟样子,手一边将车钥匙旋在手中,舒盈风风火火地归来。
“一大早的,你去哪里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含欢一脸焦急,实现直接捕捉到舒盈,她急不可耐地开口询问道。
这段时间,傅老七一直威胁她,而她的软肋,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舒盈而已。
一大清早,舒盈正准备去罗家老宅去请个早安博好感,但是却在家门口看到一个全身穿着寒酸的男人指名道姓要找母亲含欢。
她警惕地上前搭讪,心中却暗自思忖:母亲什么时候跟这种男人有来往?!
最近一直提醒她不要乱跑,不要乱接电话,舒盈早已是百思不得其解。
男人带着鸭舌帽,谄媚地笑着,绕到舒盈的身前,双手习惯性地交织按摩:“您好,请问……”
抬眼的那一刹那,男人却心底一沉:怎么会那么像!
舒盈杏目微张,朱唇轻启:“什么?”
只觉得心中泛滥起一阵恶心,舒盈也看到了他脸上那几乎横跨一张脸的刀疤。
“哦,没什么,您需要帮助吗?”男人躬身问道,笑容僵硬。
眼角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舒盈。
清晨空气之中的静谧被兀自打破,微微摆手,舒盈一脸不耐烦:“没有!没有!”
原地旋转,舒盈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去,对那个男人置若罔闻。
一边低头前进着,人影寥寥的街道上,除了一阵清晰的高跟鞋蹬地的声音,怎么身后怎么还是有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舒盈一脸若有所思。
兀自停下脚步,背后却传来一阵隐约的烟酒味。
皱眉,抬眼,舒盈转身大叫:“不是说了啊!别再跟着我了!”
随即从钱包中扔出一两张百元大钞,径直向他所在方向砸去。
“我不是乞丐,我只想为你做点什么,可以吗?”男人压低了帽檐,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要可以跟她在近距离接触一会儿,就有机会弄到哪怕一根头发也好!
他需要科学证明!如果答案是肯定,那么含欢必死无疑!
今天是怎么了,撞邪了吗?
“给我做事?你算老几?”语气蛮横,舒盈双手环胸,一脸戏虐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她扬起高傲的脸,轻轻挪动脚步,步步逼近他。光天化日之下带着鸭舌帽和墨镜,这到底是什么来路?
可惜,舒盈未能如意。
“快走吧,别让我叫保安!”
这里不过距离舒家别墅三百米左右的距离,舒盈适时叫嚣道。
耳朵捕捉到这刺耳的警告,男人似乎并不畏惧,他一言不发,只是立在一旁。
话语声落地,舒盈再次转身向前走,没走几步,叠叠脚步声,又一次纷纷入耳。
缓缓转过来,舒盈柳眉微皱,一边对着身后毕恭毕敬的男人恨恨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想为你做一件事!”男人帽檐下的脸布满难色,欲言又止。
舒盈语调陡然增高,全脸充斥着戒备的神色:“非亲非故!我有什么必须只能你帮我,真实可笑!”
缓缓踱步,她仍旧是一脸不屑。
“杀人呢?!”一句话就像是惊雷炸起,舒盈身体一怔,随即愕然转身。
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放肆!
如坠冰窖的心此刻不安地沸腾起来:“真的?”
兀自点头,男人悠悠来到舒盈的面前。
一边俯身,声音沙哑地说道:“现在就可以!”
不经意地扫视男人的脸,舒盈眼前一亮。
“要钱?”试探性地问道,舒盈立在原地,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热情。
“只要你一根头发。”男人语气笃定。
此时舒盈的大脑早已一片空白,思维早已处于放空之中。
神经病吧这是!她脸上风平浪静,不露痕迹。
“跟我走!”舒盈心怀忐忑地说道,一边疾步走上自己的车。
径直上了副驾驶,男人抬眼望着舒盈,只见她油门直接加到底,此时街上人影寥寥,她环顾四周,随即疾驰而出。
方向却不再是罗家老宅……
罗家别墅,一楼客厅,罗云铮早早起床,他正在吃早餐。
优雅地擦嘴,扔掉餐巾,罗云铮准备离家去公司,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嗡嗡”作响。
顺手抄起桌上的手机,定睛一看,熟悉的号码,来自于唐纳德。
兀自按下免提键,只听到从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温润如玉的。
“罗少,出事了!”
“怎么?”罗云铮一边伸手,将一只手套进剪贴合身的高级定制西装里。
短暂沉默过后,便是一声低嗓:“时代商贸二十二楼今早突发大火……”
电话这边的罗云铮手心微颤,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便仅仅穿着一件衬衫夺门而出。
“少爷!”吴姨从厨房适时出来的时候,客厅早已人影全无。
前庭,一阵风驰电掣般声响钻入耳畔,吴姨手里端着粥,一脸无奈。
车子不断加速,手中的手机拨打着那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一直显示未接通。
舒曼那一张笑意尽显的脸就像是画一般悬挂在他的脑海中。
冰山脸庞上,五官拧在一起,罗云铮喉结上下微动,握在方向盘上的大手微微出汗。
“查清楚了?”
视线抛向前方,罗云铮兀自开口,耳边的蓝牙耳机里,唐纳德的声音无比清晰。
“是的。”
“刚出狱不久,绰号傅老七。”毕恭毕敬的声音刚完毕,罗云铮径直摘掉耳机。
眼眸之间暗沉,寒意尽显。
舒曼,千万不可以有事!
冷眸凝视那个一直呼叫不通的电话号码,罗云铮的心此刻逐渐如坠冰窖。
心骤然紧缩,心中倏而燃起一丝莫名的恐惧。
蠢货!怎么还是不接电话!?
糟了!快迟到了!
秦宁的家中,此时他正从浴室出来,发丝之上,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将卧室桌上那一杯红酒,仰头饮尽,秦宁踱步往楼下走去。
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他今天可不想让舒曼久等。
潦草吃了几口早餐,秦宁头发未干,便拿着车钥匙疾步出门了。
“叮!”
解锁成功,启动加速只需三秒不到,这辆扎眼的宝石蓝的布加迪,风驰电掣般驶离别墅。
还有一公里转弯就是时代商贸了,秦宁习惯性抬手看表:时间还早,她应该还没有来。
慵懒地将视线定格在前方,百无聊奈的眼神却突然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