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眯起狭长的眸,罗云峥紧随着出门的季节一起来到电梯口……
舒曼的严某因为一丝醋意而变得水光粼粼,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开上了安城高速,就是七年前,佟斯年发生车祸的那一段路。
路上车辆不多,背后却一直有辆车在追逐自己。
舒曼从后视镜隐约看到一个眼眸骤然幽红似火的女人。
安妮?她追上来做什么?
身后的安妮不断与舒曼缩短距离,她一味冷然向舒曼逼近。去死吧!安妮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嗯。”罗云峥意外的挑起墨眉,两手狠狠的抓住方向盘。
唐纳德刚刚说,她们往那段“死亡高速” 的方向开过去了!
强烈的痛感传来,罗云峥不禁皱起眉头,然而旋即,他嘲讽的笑了,那段路,不也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吗?
那天大雾弥漫,他坐着计程车,准备去赶往舒曼的婚礼上问个明白。在他前面的那辆车,就是罗云锡的车。
车子越拉越长,雾气也越来越大,甚至看不清指示灯的颜色,有的人错以为是红灯,所以停下,而一部分车主则以为是绿灯,车子看是在走走停停之中不断发生撕裂般的碰撞。
季节所乘坐的计程车被后面的车突然顶了一下,随即撞到罗云锡的劳斯莱斯上。
不知道是谁从车窗里扔了一个烟头,一下子就点燃了车前的引擎盖。人群越来越惊恐,在连续地车子爆炸声中,13辆车祸的悲剧就此开始了……
当还有一丝清醒的罗云峥在人群中看到那个还喘着大气,额间流血不止的男人,竟不由自主地带着他 用尽全身力气爬上随后赶到的救护车。
他和罗云锡被分到同一间病房。就在护士为其擦干血迹的那一瞬间,都不由得感慨:“这两人怎么长得这么像?”
一看名字,却不是同姓。
罗云锡因为是坐在主驾驶的位置,所以他比罗云锡的伤势还要严重。当罗云铮已经意识稍微有些清醒的时候,罗云锡却被医生宣告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脑死亡。
接到通知赶来的罗家人竟然将罗云峥错认为死去的罗云锡,知道医生当众掀开蒙在罗云锡身上的白床单,罗家人才相信。
可罗老爷子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怀疑,悲痛之余,他表示想登门拜谢。当时他当场就拒绝了。原以为从此就不会有任何交集了,但是,命运的大手却开始指手画脚……
几天后,罗老爷子就端坐在他的家中,养母秦欢在一旁不停地抽泣。
桌上,竟然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书!
财大气粗的罗家开口承诺,只要罗云峥跟他回家,养母秦欢就可以得到一千万去改变现状的窘境,安妮也可以不再去酒吧打工,可以去法国留学了。
往事一幕幕重现…… 这个罂粟般的男人,极力压抑住那阵心跳。
舒曼,你千万不可以有事! 他深蹙眉,极力将那种不安压抑下去,可是,一抹浓浓的不安感却骤然浮了上来,那般地明显,那般地莫名其妙。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紧随其后的季节的车一再加速……
此时幽暗的隧道之中,只有舒曼和安妮的两部车在狠狠飞驰…… 这个女人,声音明明如此清淡,却如重锤般,狠狠敲在舒曼心上,她的目光,明明如此漠然,却如刀般。
“舒曼!”
“你去死吧!”
安妮一顿,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字字决然。
“舒曼,你逃不掉!” 舒曼只得被迫加速,幽暗的隧道之中光线暧昧。她依然看到前方似乎就是无尽头。安妮此时已经像是疯了一般。她绕开道开始和舒曼的车并肩齐驱。
“哈!哈!哈!”
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令一向睿智冷静的她变得如此容易焦躁?舒曼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的安妮看似不太对劲。
“安妮! ” 舒曼大叫道。
她的车正准备对准舒曼的车撞去,却发现方向盘好像没什么用,车子只能一如既往地径直前进……
前方就是大海。
随后,她的车就像是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啊!” 舒曼吓得赶紧刹车,颤抖着身子 循声跑过去,竟看到车子倒扣在海中,舒曼却搜寻不到安妮的身影。
“安妮!”
“安妮!”大声呼喊仍然得不到任何回答,舒曼颤抖着手连续不停拨打着110和120 。
可无奈这边信号不好!
舒曼颓然地起身朝隧道之中望去,竟没有一辆来往的车辆。
“救命!”
“救命!”
海浪不断翻涌,未听到安妮一声挣扎声。舒曼失魂一般地倒地。
突然,就在舒曼感到绝望之际,连续的轰鸣声不断传入她的耳朵。
谁?
擦拭掉脸上的泪水,舒曼起身张望,两束车灯越来越刺眼。
“曼曼,你还好吗?”季节推门而出,暖声传来,他璀璨眼眸里蓄着满满的关切。
“人呢?”
舒曼立定在罗云峥的面前,手指颤抖地往前一指,罗云峥便奋不顾身地纵身跃入海中。
“云铮!”
“季节,你快去帮帮云铮!”
“我记得的!你游泳!对不对?”
舒曼早已吓得浑身颤抖,美丽的侧脸悄然晃过一抹黯然。
季节点点头,随即放开她,疾步上前也投身海中…
病房之中。
温暖的阳光洒在病床之上,安妮抬起头,平静地摇摇头。
对于罗云峥递上的药,她第一次选择我拒绝。
“安妮,吃药吧!”季节直视木兮,璀璨的眸中骤然划过一抹坚决。
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安妮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
毕竟,季节除了是她的老板,还是她的恩人。
她缓缓起身,转过头,就像是没看到罗云峥一样,兀自端上药碗,正要低头喝药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提着水果进来的舒曼。
“贱人!”
“滚开!”安妮突然就像是疯了一般冲着站在门外的舒曼嘶吼道。
她的样子太狰狞,舒曼身体一怔,随即手中水果袋从手中滑落,水果滚了一地。“云铮,她是坏女人!”
“坏女人!让她走!”安妮转身抬眼向罗云峥说道。她的手紧紧拽着罗云峥的衣角不撒手。
“安妮,你清醒点!” 季节大手覆在安妮的瘦弱的双肩上,他一脸认真的表情。
他不明白,安妮自从从法国回来之后就感觉不太正常!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下一秒她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笑了笑,凌乱的发丝胡乱地搭在她的脸上,罗云峥轻轻为她拂开。
“她这是怎么了?”季节坚持追问,揉碎了眼中的清澈。门边的舒曼讪讪地缩脚,她并不想再刺激到病中的安妮。
罗云峥和季节救得及时,舒曼怎么也想不通安妮这是怎么了?就像是……就像是一个难以理喻的疯子!
好可怕!
舒曼独自坐在病房外的沙发上,一个人掩面,沉默不语。
安妮变成这样,也不是她所想看到的! 安妮沉默了,闪躲了,不敢直视他眼睛。她又变成一个小孩子般钻进罗云峥的怀中。
季节良久未得到罗云峥的回复,他看到安妮此时躺在罗云峥的怀中,稍微恢复了一点平静,所以也就退出病房。 “安妮,怎么样?”舒曼追问。 “不知道。”
季节淡淡的说,顺势靠近舒曼坐了下来。
阳光和煦地洒在两人身上,可他们的心情却稍显沉重。
“如果他爱你,怎么还会和安妮不清不楚地来往?” 舒曼的心轻轻一颤,讪讪的说:“她就是他的妹妹。”
季节忽然激动的抓住舒曼的手,眼眸中溢出一丝痛苦:“舒曼,你别为他说好话了,薄子君不爱你的,你为什么不考虑我?” “别这样!好吗?”她慌忙缩手,“啪”的一声,碰翻了沙发前桌上的那一杯护士刚刚端上的那杯热水,,顺着桌子流淌下来,径直打湿了她的衣服。将安妮送往医院,三人不过匆匆在医院门口的商场买了三件衣服,简单地稍作替换。
“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舒曼的脸色有些苍白,季节担心她过度受惊。 安妮一怔,自顾自地摆开来了季节的大手,而是自己取了一张纸巾擦衣服。
就像,小时候,她吃冰激凌弄脏了身上,他只要在身边,总是亲手为她擦掉。
而今,关心她的习惯早已根深蒂固。
浓郁的情绪袭来,舒曼再难压抑:“我先走了。”说着,起身转身就走。越走越快,她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季节疾步追出去,这个时候,舒曼也需要一个人呆在她的身边。 她,也需要安全感,不是吗?
病房之中,罗云峥的浓眉紧锁,他双臂被迫打开,安妮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他的眼神却飘向病房之外,那张空空如也的沙发上,桌上的热水还在冒着热气……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安妮此时又唱起了歌。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她 的手抖得历害,罗云峥只能用力搂了搂她,俯在她的耳边说:
“没事!”
此时的安妮却在将纸巾撕扯成小块,然后半坐在病床之上,用力往空中抛撒。
她笑得像个孩子,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