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这里住的第一任主人不是这个姓舒的金主?!
心中倏而想起一个熟悉的名字,但是傅老七却没有武断地将其直接对号入座。
“喂!说你呢?!从哪里来的回哪去!这可不是你捡垃圾的地方,要去去别的地方!”
一身保镖制服装扮的大块头有些耀武扬威道,他鄙夷地俯视着一身寒酸打扮的傅老七,一边蹙眉,同时脚步微微后退。
几天没有洗澡的傅老七身上散发着一阵酸腐的味道,简直是令人作呕。
就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蛮横地驱逐着傅老七,保安缓缓转身离去。
他料定这男人肯定就像是普通拾荒者一样很快因为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而讪讪离开。
但是事与愿违,傅老七只是疾步走到他的身后,两具身型悬殊的躯体却在一阵激烈的碰撞之后,保镖的身体随即变得异常僵硬。
他愕然地张大嘴巴,同时实视线缓缓下落在他身后的腰腹间。
两人不足一公分的距离之中,一柄明晃晃的瑞士小军刀径直抵在他的腰腹处。
“你想……想……想做什么?!”声音故意压低而变得急促,他的呼吸开始变得不均。
保镖的脸色倏而变得极为苍白,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之下,从远处看,却没有一丝异样。
“头儿,你怎么了?!”
觉察出那一名保镖的异常举动,一位站在大门左侧的保镖正要稳步走近他之际却只看到那一名保镖不断朝着他挥手,似乎是一副极为不耐烦的模样。
讪讪地脚步退后,另一名保镖随即重新坚守在岗位之上。
后脊背开始渗出到底冷汗打湿了他的制服,傅老七只是在他的身后阴测测的笑着,同时将刀紧贴着她的精壮的躯体开始上下游移。
保镖的腿开始哆嗦,一阵明显的 战栗之后,他正想要转头说话之际,却只听到傅老七厉声道:“别废话!带我进去!否则我保不准这把刀子会是什么颜色!”
言语之中不乏戏虐,傅老七将那一柄小刀隐匿在外套之下,从远处望,竟然觉察不出毫分。
双手颤颤地伸出,试图安抚着傅老七,保镖只能诺诺道:“哥!什么……都好说,我……带你进去!”
保镖和傅老七则顺势并肩同行着,他的左手对准保镖的身体右下侧。
“头儿,不是说……”
一边站在门边的保镖面露出犹豫之色,他的双眼凝视着一脸僵硬的那一名保镖,竟说不出是哪里出来问题。
“废话什么废话!”
与此同时,傅老七则是一手压低帽,同时缓缓随着保镖的步伐走去舒宅之中。
被傅老七挟持的那一名保镖头儿适时大声呵斥着,同时,他的脚步变得极为缓慢。
生怕傅老七手中的尖刀会插进他的身体,保镖的身体竟像是被泡发的海参般适时蜷曲着,在腰腹处微微弓起,以保持住适当的距离。
双手一边试图去攥住傅老七的大手,却仍旧无济于事。
“你们老板是谁!说!”
背后再次响起傅老七阴测测的声音。说话之际,他暗自环顾着四周的布局,竟隐藏着长久的时间积淀。
这栋房子看似却像是一位长者居住亦或者是祖宅。
“姓舒……叫……舒威!”
处于尾音的两个字让傅老七的手倏而变得极为僵硬,拿着刀的大手开始猛然收缩。
“滚!”
在保镖的右臂处毅然地划下一刀,傅老七狠戾地咆哮道。
保镖连滚带爬地跌跌撞撞地跑出前庭之中,脚步刚上台阶之际,却一下子撞到一个圆滚滚的怀中。
“老爷……他……他……”保镖立马意识到是闻声赶出来的舒威,便一脸畏惧地抬眸警示着他。
“谁啊!这么放肆!是不想活了吗?!”一声大声地呵斥之后,他直接一脚踹在保镖的身上。
“滚!这个没用的饭桶!”一只摩挲着佛珠手串的大手兀自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个被黑色笼罩的男人。
似乎身影很是熟悉。
保镖连滚带爬地诺诺躬身退到他的身后。
舒威缓缓踱步下台阶,立在一方长着青苔的青石板上,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就立在天井处。
缓缓摘下帽子,傅老七抬眸,目光不偏不倚地对视上眼中发福的舒威的眼眸,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的笑。
“好久不见。”
语气平和却暗藏张力,傅老七缓缓俯身,将手中的那一柄小巧的瑞士小军刀重新藏回鞋子之中。
直起身体之际,只看到视线正对面的舒威一个踉跄。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报警!”双手用力搀扶起身体有些瘫软的舒威,站在他身后的保镖一脸吃力地道。
他一直畏惧傅老七手中的刀,而如今,连同傅老七脸上那一道骇人的疤也同样让他这个纸老虎忌惮。
“滚!”
无力地说出这一个字,舒威只是脚步暗自退后,他的眼眸之中流出一丝畏惧。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一些颤抖;‘你……你怎么出来了?!’
“因为我想你了,我的老朋友!”傅老七的脚步步步紧逼着舒威。
他的心中却开始不禁涌现出一丝得意之情。
他没有想到那一位神秘的金主就是舒威!早知道是给舒威做事的话,傅老七就应该趁早找上门的。
他们之间也很久没有清算那一笔账了!
“你……你想做什么?!现在是……是法治社会,你可不能……不能乱来……”
舒威过于臃肿的身体开始有些摇摇晃晃地往后倾倒,他的大手颓然地撑在雨后有些泥泞地青石板砖上。
仰视着此时已经和他只有十公分距离的傅老七,此时的舒威就像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走吧!天这么冷,我可是要进去参观一下我老朋友的房子,顺便喝口热茶!”
抬脚径直对着颓然倒地的舒威所在的位置,傅老七看着一直双目紧闭的舒威,嘴角却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径直一个大步跨过他,闭眼的舒威只是听到一阵沉沉的脚步声。
他倏而睁眼,循着那脚步声望去,此时的傅老七早已端坐在高堂之上。
他一副主人模样,笑意盈盈地凝视着有些黄疸滑稽的舒威。
挣扎着起身,舒威凝视着傅老七,一边有些艰难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正厅之中。
“快上茶啊!”对准舒威坐在的方向,傅老七适时翘起二郎腿,一边将沾满泥垢的马丁靴搭在紫檀木圈椅之上。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上茶!”
舒威狠戾地眼神投射到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管家身上,一边怒吼道。
一阵细密的碎步声之后,管家缓缓端上两杯雨前龙井。
一边躬身退下之际,她甚至都不敢抬眸去看傅老七。
难道他就是之前他找的那个帮手?!心中暗自腹诽道,舒威有些悔不当初地轻轻扇了他一个耳光。
被眼前的这一番场景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傅老七讥诮道:“怎么?老哥哥不欢迎我来?!”
“没,没,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咱们会这样见面。”
舒威有些心虚地故作掩饰,一边闪躲着傅老七直射过来的如火目光。
一只大手倏而捧起茶碗,傅老七轻轻啜了一口热茶,嘴边一阵囫囵声之后,他径直将口中的茶水吐出来,洁净的地毯顿时被氤氲成一片深色,极为难看。
不慌不忙地开口,傅老七敛起那最后一抹戏虐的笑容:“你怎么来安城了?!”
“安城发展不下去了,你也知道,罗云峥的势力一直在壮大之中……”
就像是学生对老师提出的问题有问必答一样,舒威全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除却其中的恐惧之外,更多的是忌惮。
要知道,当初将舒威带入商界之中的大佬级人物就是傅老七,要不是他指明方向,舒威也不会凭借他那一点极具市井气的小聪明在安城如鱼得水地有了今天这番成绩。
“舒威,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傅老七的语气极为平和,就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他的脸上风平浪静。
“嗯?!当年?!都过去这么久了,弟弟哪里还记得呢?不过只要大哥一声吩咐,小弟肯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脸谄媚地笑着,舒威低身对着傅老七说道,他睨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却没有窥探出他的心思。
体面的官腔并不能博得傅老七的欢心,相反,只会让他倍加厌恶。
当年,要不是舒威从中做手脚,直接联合含欢将他名下的公司所有资金都转移,傅老七也不会背上挪动非法资金的黑锅。
换言之,舒威名下现在的舒氏集团其实不过是傅老七之前的公司的一个变身而已!
“过去的事情,暂时不追究,但是现在,我要跟你说清楚,舒曼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就不打算为你的女儿做点什么?!”
“大哥,你不能这样拿小弟取笑吧!舒曼都死了多少年了!她怎么会在你的手里。之前不知道我找的人就是你,当时也就是想她可以回家,你知道的,这丫头一直嚷着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