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放心的欧樰一大早便敲欧伦的门,可是却迟迟没有一丝声音响应,推门一看,房间早已是空空如也,整齐叠放的被子仿佛就是在无声地提醒着她:欧伦一夜未归。
舒曼木然地点点头,一边将半卷起的衣袖适时放下:“我马上就去找找看。”
似乎是有意回避昨晚的话题,舒曼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复着,一边伸手将一束碎发别在耳后。
当着欧祈的面,欧樰并没有过多地为难舒曼,凝视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她,欧樰正要说话之际,却被坐在床上的欧祈打断:“姑姑,你看到爸爸了吗?!”
“爸爸去见老朋友了。”欧樰将盖在欧祈身上的被子重新向上拉了一下,她柔声说着,一边伸手抚摸着欧祈的小脸蛋,指腹传来的柔软让她的内心深处也涌现了想要生一个孩子的冲动。
突然被脑海之中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所震惊,欧樰伸手掩嘴,一边转身去看舒曼。
只见她已经换上一身休闲装,转身面向欧樰,舒曼缓缓道:“姐,那我先出门找找他。”
还没等欧樰说话,舒曼便急速地走到床边,一边俯身亲吻了一下欧祈,一边细心叮嘱:“要听姑姑的话啊!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姐,那我先走了,麻烦了。”
欧樰摇摇头,随即点点头,看着这个对她越来越生分的舒曼,她的心中蓦然填充着一种的不好的预感。
直到舒曼的脚步已经走远 ,欧樰这才重新凝视着窗外,响起舒曼在安城几乎是一无所知,她又怎么去找欧伦呢?
难道是她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径直走出欧家别墅,舒曼微微倾斜着身子,随即对着前方的一辆驶来的空出租车招了招手。
她径直坐上去,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只听到一个沉沉的男声从前方传来:“小姐,你要去哪里?!”
舒曼寻着声源的方向望去,只在前视镜窥视到衣服全副武装的脸,似乎只露出一双眼眸。男人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似乎还带着口罩。
有些心虚地怕人误会,司机缓缓道:“最近感冒了,不敢传染给你们乘客,所以打扮成这样。”
舒曼提着的心倏而放下,她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机,柔声道:“走吧。”
去哪里?对于这个问题,舒曼自己也不知道,她凝视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心中却对座城市充满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欧伦这一夜没有回家,但是他回去哪里留宿呢?!一直拨打的电话依旧没有接通。
她隐约感觉到了一种不安的预感,但是却不知所措。在这座城市之中,似乎总是这样的或者那样的人认识她这一张脸。
而这一张脸又总是和“舒曼”这个名字联系在这一起。
双手覆在膝盖上,舒曼不禁陷入沉思之中,却丝毫不知司机已经将车逐渐驶离安城市区。
车窗被徐徐摇上,天窗也被合上,车厢之中顿时成为一个较为密封的空间。
舒曼的思绪被鼻子嗅闻到的一种暗香而开始兀自掐断,她似乎已经陶醉在这种芬芳却不知名的气体之中,随即她感觉到了脑袋一阵晕眩。
然后世界就是天旋地转一样,她沉沉地合上双眼,双手无力地摊开。
手中的手机也顺势滚落在车座之下。
前视镜之中,男人的脸笑的越发阴森……
等到舒曼逐渐醒来之际,她的世界早已是黑暗一片。
“这是哪里?你是谁?!”
疑问没有得到回复,她细细地顺着粗粝的地板开始无方向地移动着,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似乎她正处于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而散落在她身上的阳光也不是很均匀,本能地朝着阳光所在的方向开始移动,舒曼只觉得鼻子之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个地方似乎久无人居住。
双手开始恢复力气,正当想伸手触碰之际,却发现双臂已经被绳索捆绑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动弹。
再伸腿,舒曼这才发现她的双腿同样遭遇这种待遇。
“救命啊!”本能地呼喊着,却不料嘴中径直被塞入一团布、
随后,那呼救声只能转化为一阵含糊不清的嘤咛声,伴随着呼救声的弱去,舒曼的身体也开始往后退缩着。
她的身体在和地板上摩擦之际,留下不规则的线条和簌簌声。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开始响起,且距离她所在的方位越来越近,舒曼身体一阵,随即拼命摇头。
“给老子乖一点,否则你这漂亮的小脸蛋可就花了!”
男人蹲身,同时拿出一柄亮晃晃的瑞士小军刀紧贴在舒曼的脸上。
巴掌大的小脸上不断传来冰凉的感觉,舒曼整个肌肤的毛孔全部打开,同时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战栗。
因为说不出话,所以她只能是拼命摇头,一边摆动身体往后退缩。
感受到后背一阵冰凉,舒曼顺势依靠在墙角处,那里阴暗潮湿,中年晒不到太阳。
男人拿起酒瓶,对嘴仰头灌了几口,随即摇摇晃晃地坐在椅子上。
晃动之际发出一阵木头摩擦的声音,等到这一阵声音逐渐消失,随即房间里陷入到死寂之中。
舒曼被强制背在身后的双手不断摸索着打结处,却摸出那是一个死扣,根本无法解开。
这个人看来是老手,而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的人。
她的耳朵里钻进一阵戏虐的笑声,随即便被灌入一阵风声和猝不及防的关门声。
一阵上锁的窸窣声之后,房间之中再也没有那沉重的脚步声和浓厚的酒味。
四处洋洋洒洒地满是灰尘的味道,在阳光的炙烤之下兀自发酵,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舒曼缓缓移动着,却怎么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男人径直上了舒曼的车,随即拿下口罩,他阴测测的目光凝视着前方,嘴角勾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
功夫不负有心人!
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舒曼!
傅老七真的没想到他一出狱就会遇到舒曼,当年干完时代商贸和舒家纵火那两票之后,他被不知名的金主花了大价钱捞出来。
而唯一的条件就是帮他继续找到舒曼。
傅老七也一直好奇为什么这个金主和舒家一直过不去。但是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却一直浮现出舒盈的脸。
他马上就有钱了,就可以保护他唯一的女儿了!
脸上旋起一丝兴奋的微笑,双手覆在方向盘之上,傅老七重新戴上鸭舌帽,一边将车子调转方向。
车子行驶在前往安城的街道上,他的左手倏而拨通了一串陌生的号码。
等待电话被接通之际,傅老七的心中却不禁充满疑问:当年不是说这个舒曼在那一场车祸中死亡了吗?
难道说这个人不是舒曼,或者是换言之,她还没有死?
想到这里,傅老七小小激动了一把,低眸看着那一串号码已经显示被接通,他随即拿起手机,亟不可待地说道:“老板,你要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哦?!”电话之中传来一阵男声,似乎一脸的不可置信。
“舒曼现在正在我的手里。”傅老七连续补充道,他拍摄了舒曼的手机、包包和车的图片马不停蹄地穿送过去。
“她早就死了,你现在骗我做什么?!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的!”
随即电话就被切断,而傅老七却刚想说话之际,却只听到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妈的!你算老几!”
愤恨地将手机径直扔下,傅老七猝了一口老痰,他镶嵌着一道深深刀疤的脸开始变得极为狰狞。
心有不甘地拿起舒曼的手机,却发现她的手机通讯录之中却只有寥寥几个人。
“老公”
“姐”
“丽丽”
最后是一串没有任何名字标注的陌生号码。
凭着直觉,傅老七却一直觉得这个人肯定和舒曼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大手回拨着那一串号码,舒傅老七径直按下免提。
电话那边却没有传来一阵久违的声音。
诺大的会议室之中,季节和罗云铮双方的公司正因为首次的公司合作而在罗氏集团召开会议。
眉头紧紧蹙起,罗云铮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全场噤声,纷纷低头交头接耳:这究竟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会在此时打扰堂堂的罗少?!
“来,继续!”冰山般的脸没有丝毫的情愫起伏,他大手微微抬起,示意刚才的工作人员继续汇报工作。
微眯起狭长的眼眸,季节适时抬起左手,不断抚摸着他瘦削的下巴处。
不料,正当一切准备重新恢复到平常之际,罗云铮的电话却又反常地响起。
罗云铮大手倏而拿起手机,却在下一秒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甚至没有一句交代,全场额与会工作人员一片哗然。
要知道,在安城素来传闻季氏公司和罗氏集团鲜少有合作是因为罗云铮和季节私下交恶。
而被媒体一再夸大报道的“首次破冰合作”也的确是罗云铮和季节首次在业务上有合作。
季节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不断凝视着罗云铮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