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妤儿!小妤儿!”李俏儿的声音从下方传过来。
左丘妤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紧锁眉头,她飞快的从亭子上跳下来,稳稳落于李俏儿的身前。
李俏儿连忙站起来,扑过去搂住左丘妤的肩膀,问:“小妤儿,你没事吧?”
左丘妤摇摇头,说:“我没事,放心吧。”
“刚才的人是谁,我听见你们在亭子上方打起来了。”李俏儿面露忧色。
左丘妤回道:“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说可以帮助我和东门冉烈完成大业。”
李俏儿见左丘妤面露难色,便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因为和左丘妤相识至今,还没有见过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可如今这件事情却让左丘妤觉得为难,便也可想而知了。
“可是对方的身份你都不清楚,怎么帮你们完成大业?”李俏儿说的话其实也正是左丘妤心中所想的。
左丘妤叹了一口气,觉得不应该对李俏儿有所隐瞒,便直接说:“其实他说这个是有条件的,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俏儿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说:“哎呀,你跟我说话还需要支支吾吾的吗,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然我就要被憋死了。”
左丘妤见她十分想要弄清楚其中的一二,便也不想再那么隐瞒了,就说:“那人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让我说服你和你的爹娘,将你许配给他。”
“什么?”李俏儿也皱起了眉,向后倒退了一步,说,“难道他是……”
左丘妤见她心存疑惑,便知这人可能是李俏儿所熟知之人,连忙说:“俏儿,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告诉我,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不应该跟彼此隐瞒任何细节,也许就是我们互相隐瞒的这一点,才是整件事情最为重要的一个线索。”
李俏儿的眼神有些失落,便只好将一切都跟左丘妤坦白了,说:“小妤儿,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件事情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哎呀,俏儿,你快说啊,有什么为难的,说出来我们还能一起解决。”这下换成左丘妤快要被李俏儿支支吾吾的态度给憋死了。
李俏儿见她双眸真诚,终于愿意坦诚相待了。
“那个黑衣人,极有可能是易安国的太子,司空瑾……”李俏儿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
左丘妤忙问:“司空瑾?我记得两年前他曾来我国参加过宴会。”
李俏儿点点头,说:“是的,就是他,司空瑾,易安国的太子,亦是储君。”
左丘妤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又问:“你怎么知道那是司空瑾,还有,为什么邻国的太子会穿一身黑衣闯入李府?”
李俏儿的双颊有些泛红,她低着头,小声说道:“不瞒你说了,我与那司空瑾已经私定终身了。”
“什么?”左丘妤听完她的话简直惊呆了,她摇着头,说,“可是你明明知道,你的爹娘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会让你踏入任何与皇族权贵相关的事情中吗?”
左丘妤和李俏儿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因为生意上常年有往来,他们两家人也算是世交,左丘妤一直听李俏儿的爹娘念叨,以后让她嫁人,一定不考虑权贵人士,只要与官位与皇族搭边的,全然不考虑。
李俏儿抿着嘴唇,说:“我爹娘的这些要求我何尝不知呢,可是感情的事情怎么会有预先的设定,倘若我能决定自己喜欢谁或不喜欢谁,我也绝对不会忤逆我爹娘的话。可是……小妤儿,你能理解我吗,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起初我也是想过的,我尝试过去拒绝司空瑾的示爱,可长期接触下来,我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有自己的思想和抱负,与他在一起,我能够做最真实地自己,不会去想任何让我难过的事情,那种感觉是幸福的,让我由衷地欣喜。”
“即便是如此,我也要负了他对我的真心,转而去做违背我自己良心的事情吗?”李俏儿的眼角溢出了几滴泪水,她握住了左丘妤的双手,微微颤抖,却十分的滚烫,“小妤儿,你可以理解我吗?”
左丘妤见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十分的心疼,便也握住了她的手,微微叹气,说:“傻瓜,我当然理解你,我怎么会不理解你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了解彼此的爱好和习性,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我没想到的是,昔日里一起嬉闹的小女孩,竟也慢慢长成了大人,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学会去爱慕一个人了。”左丘妤伸手擦干了她眼角的泪,说,“放心吧,既然你觉得司空瑾就是你的真命天子,那我一定会帮你说服伯父和伯母的,他们也都是善解人意的人。有之前那样的规定,都是因为怕你深入权贵家,会受到伤害,可如果对方有足够的能力保你一世安稳,便也不会因此受限了。”
李俏儿听了她的话,压抑的心情舒缓了许多,连忙深呼吸了一口气,问:“真的吗,你真的以为爹娘会理解我吗?”
左丘妤重重的点点头,说:“会的,你要相信我。”
李俏儿终于安心了,继续说道:“其实我之所以结实了司空瑾,也是因为两年前他曾来瑶定国参加宫宴,那天我趁爹娘不在家,便哀求府中的丫鬟偷偷带我溜出去玩,那时候正值元宵节,夜晚的街上会举行灯会展,我忍不住想去凑热闹。”
“湖边有很多人在放灯许愿,我便也去了。就在湖畔,遇见了司空瑾。他穿着一身湛蓝色华服,头发用玉簪束起,俊朗的侧脸在灯火的晕染下微微发着光,那一刻我好像看见了天神临世,让人遥不可及。”李俏儿说起司空瑾的时候,满脸都是幸福。
“我当时就想跑过去跟他说话,我想告诉他,他的样子真好看。却没想到朝他走去的时候,被人不小心退了一下,差点摔入河中,是他一把将我拉起来,免受落水之苦。”
李俏儿的嘴角终于扬起了笑意,说:“那一刻起,我便在心中许愿,这一世,我非他不嫁。”
左丘妤不知不觉中也跟随她笑了出来,她问:“后来呢,当你知道他是易安国太子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
李俏儿回道:“知道他身份已经是相识两月之后了,我当时很是震惊,原本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白天一起照顾生意,晚上依偎在一起欣赏月亮。可他却告诉我,自己是易安国的太子,我又气又害怕,气的是他有着那样遥不可及的身份,怕的是自己最后不能跟他在一起。”
“可你们最后还是接受了最好的彼此,不是么?”左丘妤说。
李俏儿点点头,眼中的幸福无法被人模仿:“他一直在向我表露真心,对我照顾有加,说话做事都很顾及我的感受,他尊重我,他在乎我,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那种感觉很浓烈,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对方有一条是需要自己去仰视他的,而他也会因为你的某一个特点对你无微不至,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对方是否就是对的人。”
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对方有一点需要袭击去仰视……听着李俏儿的这些话,左丘妤竟然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东门冉烈。
此时的东门冉烈,会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会像自己现在这样,突然就想到了他。
“小妤儿,你怎么了?”李俏儿伸手在左丘妤的眼前挥了挥,却发现她似乎已经放空了自己,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李俏儿见她没有反应,便伸手在她的肩膀上微微拍了一下,提高了音调,说:“喂,小妤儿,回回神啦!”
左丘妤这才吃了一惊,连忙将飘远的思绪强行给扯了回来。
“想什么呢,你不会跟我一样,也有了喜欢的人了吧?”李俏儿觉得她此时的眼神,明显就夹杂着浓烈的思念。
左丘妤当然不会承认,一口否决,说:“怎么可能啊,我才没有。”
左丘妤将脸转过去,并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
李俏儿一脸坏笑,故意说:“哎呀,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当真,没有就没有咯。不过说真的,我真希望你身边能够有这样的一个人,默默的照顾你,支持你,不让你受风吹日晒之苦。”
“会有的,只不过时候未到罢了。”左丘妤的声音有些飘渺,因为她说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视线,况且现在也不是想这些女儿心事的时候。
左丘妤连忙扯开话题,问:“既然你们已经私定终身了,为什么司空瑾要袭击你,他用飞镖将你的古琴弦给割断了。”
李俏儿摇摇头,说:“他并不是在袭击我,这只是我们之间的暗号,你过来。”
李俏儿将左丘妤拉到古琴旁边,拨开断裂的琴弦,让左丘妤仔细看清楚。
左丘妤低下头,仔细观察,却见琴身上写了一行小字:午时,赏月亭见。
“这是他约我出去相会的一种方式,只是他看见了你,想因此试探你的身份以及是否有武功,便故意用飞镖将我的琴弦割断,好引诱你上钩。”李俏儿解释道,所以方才她的恐慌,只是做出来的一种样子,因为刚开始她并不想向她坦白这件事情。
左丘妤听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说:“你早说嘛,这下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