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怜桦嘴巴动了动,脑袋有些发懵。
白怜桦明明在指责叶玉洁的错误,哭诉自己的无助,怎的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叶玉洁偷换了概念。
白怜桦无意当中抬头,竟对上外婆阴暗的眸子。
白怜桦顿时有些慌张,刚才自己说的话完全是出于对叶玉洁的愤怒,却没有埋怨外婆的意思,就算有,白怜桦也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白怜桦眼底浮现恨意,叶玉洁怎的这样讨厌。
“外婆……”白怜桦明白自己的弱势,马上收敛起嚣张的气焰,可怜兮兮瞧着外婆,“刚才我被姐姐的豆浆烫到,才会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外婆,我不是故意的。在我心里,这世上只有你们是我的亲人了。”
白怜桦说着嘤嘤哭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好一个“被姐姐的豆浆烫到”这便是将错悉数推到叶玉洁身上了。
若不是叶玉洁泼了豆浆,白怜桦也不会说错话。
如此一来倒是改变概念,让人不再追究之前叶玉洁为什么摔倒。
叶玉洁低眉不语,孤零无助握紧双手,一副任由旁人宰割的模样。
外婆看着叶玉洁的模样心底一动,下意识开口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叶玉洁忽然被点到,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退后一步,将双手藏在背后,慌张,“没事……”
外婆越加疑惑,不由分说扯住叶玉洁胳膊,将叶玉洁手抓到身前。
叶玉洁躲闪不及,一双白嫩的素手摊开在外婆眼前。
只见叶玉洁双手因为豆浆的热度,被烫出一个个水泡。
在叶玉洁白嫩的手上,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外婆吃了一惊,没想到会看到这种情况。
外婆似乎想到什么,侧目看向白怜桦。
只见白怜桦脸上仅有一点红印,却不是很严重。
外婆想了想心底了然,恐怕是叶玉洁担心伤到自己,才会强行转了方向,又因为站立不稳,才会倒向白怜桦。叶玉洁又不想伤到白怜桦,于是手上用力,将豆浆多数泼到自己手上。所以叶玉洁手上才会被烫出水泡。
白怜桦却没事。
外婆颇为诧异,没想到叶玉洁这般有心,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住白怜桦。
外婆再看白怜桦,目光不由冷冽几分。
“行了。”外婆显得有些疲倦,声线却含着威严,“都不要吵了,这里是医院。”
白怜桦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瞧着外婆,平素外婆都是一心向着白怜桦的,今儿这是怎么了。白怜桦心底委屈,难道就因为叶玉洁早起买了外婆爱吃的豆浆油条,外婆就被彻底收买了么。
白怜桦不甘心,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以后在叶家还要靠外婆说话。
白怜桦一双大眼睛狠狠瞪着叶玉洁,毫不掩饰眼底的恨意。
外婆见了更是皱眉,面上却不说什么。这白怜桦到底是外婆当初强硬着要带到叶家的,此时外婆若是说了什么,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妈。”白玉柔性子虽然怯懦,却是从小看着别人脸色长大,左右看出些许端倪。
白玉柔自始至终便主张家和万事兴,此时见气氛缓和,心知是没事了,也不再继续多说什么。
白玉柔忙不迭将一杯豆浆捧给外婆,讨好,“你也累了一夜,吃些东西吧。”
那面,叶玉洁早就顺势将最后一杯豆浆递给白怜桦。
外婆这才顺势接过白玉柔手中的豆浆,对叶玉洁颇为赞许。
外婆眼底一闪而过的赞许自然没能逃过白怜桦的眼睛,所以白怜桦冷着脸,对叶玉洁越发厌恶起来。
“妹妹骨折可要好生养着。我早晨出门的时候爸还交代给你带些骨头汤。我想着你很喜欢国际酒店的元骨汤,便订了一份。晚上我再给你送过来。”
叶玉洁端着豆浆笑靥如花,一副讨好白怜桦的模样。
白怜桦心底这才舒服了些,心说你一个叶家大小姐,想要好好过日子,还不是要来讨好我这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白怜桦便没有开始的烦闷,一把接过豆浆喝了几口。
“咦?”叶玉洁目如月牙,笑的星目动人,一张俊脸瞪着纯净的眸子,狐疑道,“妹妹刚才还说肚子疼,如今是好些了么?”
白怜桦双手一颤,险些咬碎一颗银牙。
白怜桦本想着几句话已经说过去,没想到叶玉洁再次提起这事。
不过白怜桦看着叶玉洁纯净无辜的模样,心底有火却又偏偏找不到缺口发。
何况此时外婆也瞧着白怜桦,没有开口为白怜桦说上一句,似乎也在等待白怜桦的说辞。
“刚才一阵很疼,现在已经不疼了。”白怜桦脸色惨白,端着豆浆的手有些颤抖,若是旁人看起来,倒像是极力在掩饰身体的不适。
叶玉洁心底冷笑,脸上却松了口气的笑道,“妹妹真是吓死我了。”
“医生也说了妹妹要在医院静养三周,这些事还是不要紧张,免得再伤到筋骨。”
叶玉洁面上露出关切的表情,在外婆眼里看着,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眼见外婆的表情再次缓和几分,白怜桦心底越加恼火,恨不得马上撕裂叶玉洁那张青春无害的美颜。
偏偏白怜桦现在还不能这样做,白怜桦只能默默等待,最合适的机会。
叶玉洁看出白怜桦眼底的恨意,那有什么关系。
前世的叶玉洁对白怜桦处处忍让,对白怜桦多好,都是有目共睹的。
偏偏白怜桦贪心不足,害的叶玉洁一尸两命。
现在呢,叶玉洁才稍稍出手,白怜桦就受不了了?
叶玉洁在心底冷笑,可是白怜桦,这些手段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还远远不足以解开我对你的恨意。
叶玉洁又坐了一会,眼见白怜桦如坐针毡,左右不安的。
叶玉洁与外婆多说了几句,便说着自己先去国际酒店看看,把元骨汤吩咐下去,晚上给白怜桦送过来。
白怜桦听到叶玉洁看似无意提起国际酒店,心底又是一颤,总感觉叶玉洁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只是白怜桦心底关于国际酒店的伤疤,多少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