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不懂公子的话中之意,但看着这没了无芯姐的竹木瓦房便觉得是那样的无趣!
叶公子没有理会衍生的闷闷不乐,只是又落座于椅上,捧书而看!
就像无芯所说,人没有不散的宴席,她该有她自己的想法,也有她自己想做的事,而我们除了支持,也做不了什么!
叶公子不知道无芯肩上背负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无芯是真的无心!因为从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眸光里从开始的茫然到现在的空洞!漆黑的仁瞳就如一口古井一般的幽深!而自己却看不懂!也看不清!
涡无芯?我无心?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就如她的心!在已千疮百孔腐烂过后确实是已没有心!
叶公子看着手中的书籍,可是却一字都未能瞧进去!心里竟升起一丝烦躁之意!余光间瞟向一旁的铁柱,思绪飘回两年前的一个夜晚!
“啊,公子你瞧,那里是不是有一具尸体?”
那天天空飘洒着细细的雪花,我和衍生两人下山采买一些过冬需品,可是却在河边瞧见一具飘飘浮浮的一具尸体!
“看看死了没有!”叶公子看着漂浮的人,侧头对一旁已经吓傻的衍生吩咐着!见衍生不动,便自己上前查看!衍生见自己上前便急急拉住自己的衣袖!
“公子,我们走吧!不要管了!”衍生一脸的恐惧!声音颤抖的破的音,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惧意!
“衍生,作为一名医者,怎可以不管?”叶公子看着两唇瑟瑟发抖的衍生,也不愿严厉谴责,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公子。”衍生听到叶公子的话,顿时羞愧难当!如果叶公子都抱着这样的思想,那自己现在也早已是一具尸体!“公子,我同你一起!”
叶公子只是微微颌首同衍生一起把这具尸体拉上岸!身体已经僵硬!叶公子还是伸出手测了脉搏,探了呼吸!“衍生,还活着!”
“泡了雪水,身体都僵硬了竟然还活着?”衍生不可置信的瞧着仰躺在地上的女子,她发白的脸就如死人一般无恙,可是生命力却顽强的跳动着!真是不可思议!
“看来我不能去给你买衣服了,我们得先上山!”叶公子说着就拉起地上已经毫无知觉的希唯拖上背!
“没有关系,我们赶紧回去吧!”衍生乖巧的点头跟随在叶公子的身后一步步往另一个方向前去!
衍生最怕爬山回去的路程,以往都要停停歇歇走上三四个时辰,今夜就用了两个时辰就回到了山里!寒风瑟瑟的夜晚本该冻的人全身发颤,可是这么一走,身上竟热的出了薄汗!
“衍生,烧水!”叶公子回到屋里放下全身冰凉的希唯,便扭头吩咐!
“好的!”衍生瞧了一眼毫无血色的希唯,也不敢停顿急急离去便去烧水!
叶公子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之意,秉着救人之感褪去希唯的衣裳让她泡在热水里解寒,而后又给她灌了一大碗的红糖姜茶,驱寒活血!
她的身体受到了大大小小的挫伤,最严重的就是侧腰的部位竟有一条细长且深的伤痕!因泡在雪水里也凝固了血液并未流血而死!
待一切做完天也已经亮起,叶公子与衍生都累的瘫坐在一旁瞧着床上呼吸薄弱的女子!
“公子,你说她会死吗?”衍生从懂事开始就跟在叶公子的身旁,也学会了一些把脉,看诊,可是床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不知能否救活!
“做人事,听天命!”叶公子扭头对着衍生说道!其实他想说说的是得看他求生意志的,可是想想却改了话!因为他怕衍生又会问出一些话题!
“……”衍生如叶公子所想并未在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公子,你先去休息,我在这守着!”
“有事喊我!”叶公子并未推辞,起身就往外走!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转眼就是三个月,三个月前雪花纷飞,三个月的今天春意浓浓,天气虽还是有些冷意,但和三个月前比比真是暖和了不少!
“公子,你说那姑娘是不是哑巴呀?这都醒了三个月了竟一句话也不说!连门都未踏出过!只会摇头点头!”衍生端着茶托,一脸的不悦!这是救了一个白眼狼呀?白吃白喝不说,竟连一个谢字都没有!
“你做你的事!莫管他人!”叶公子瞧了一眼一脸不开心的衍生,便笑着摇头叹道!
“可是那姑娘怎那么不识抬举!我们千幸万苦救回她的性命,连一句谢字也无!”
“我们救她只求无愧!并非要一个谢字!”叶公子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一旁衍生沏好的茶,喝了一口接着道,“那样会失了味道!”
“……”衍生似懂非懂的点头,而后抬眸间瞧见那屋的女子驻足在门框处,怔了一下轻声道,“公子,那位姑娘出来了!而且正往这边走!”
“衍生,上茶!”叶公子并未扭头,只是吩咐着!
衍生点点头,随即希唯已经走至石桌旁落座,衍生倒好茶水放至希唯的跟前!
“谢谢。”
衍生听着希唯声音极度轻细又严重的沙哑!这三个月以来竟第一次听见她说话!心里有些别扭,也有诧异!惊呼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希唯浅笑着并未回答衍生的话而是道:“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我不是要你谢谢,没关系!”此刻衍生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想必刚才的对话她都已听见了!
“……”希唯抿唇笑笑!
叶公子抬眸瞧向希唯的眸光,见她迷茫的看着一旁的梅花树发怔,便开口道:“姑娘在想什么?”
“我在想衍生做的梅花糕可是这棵树上的梅花!”希唯敛了神色瞧向衍生,好似在询问他一般!
“对啊,是这棵树上的梅花!”衍生随即点头附和!却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奇怪,可是却也不知奇怪在哪!
“公子,可否在多留我一段时日!我家中父母已亡,无处可去!”希唯终是扭头看向叶公子征求询问!
“我不养闲人!”叶公子收回看向希唯的眸光捧起一旁的书看着!
“我可以同衍生一般做一些琐碎之事!只求收留一段时间!”希唯端起茶杯给叶公子斟满茶水,被婉言谢绝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公子,要不就留下吧?反正我们还有闲置的竹屋不是?”衍生撒娇般的摇了摇叶公子的衣袖,脸上带着一抹真挚的笑!
“我看就是你懒,想找个人帮你分担一些劳务!”叶公子故作生气一般直盯衍生的清澈的眼睛!
“……”衍生被叶公子这么一看,嘟着嘴收回手,随即又听见叶公子道,“也罢,那你就留下来吧!”
“谢公子!”希唯并未露出一抹开心的笑,也并未没有不开心,好似一切都无所谓一般!可是这也明明是她自己要留下的!
“……”叶公子微微颌首就站起身要回屋,便听见衍生问,“你叫什么呀?”
“我叫无芯,涡无芯!”希唯怕衍生不懂一般,用指尖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写着!
叶公子听着希唯念出的那三个字脚步微微一顿,无心,涡无芯?想必不是真名吧!估计也就只能骗的了衍生!不过这个名字倒挺符合她的!
“世上怎还有这样的名字!真奇怪!”衍生甚是不解的摇头!
“那是你很少下山,山下最不缺的就是奇怪!”希唯看着衍生,他的年纪同萧辛俊一般大小,也同辛俊一般单纯,可爱!
“那你为何要留在山上,不下山!”衍生不悦!既然山下那般好,为何不走却要留下!
“因为山下的豺狼虎豹比山上多!”希唯见衍生嘟着嘴一副不悦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衍生的脑袋!“你和我的儿子年纪一般大小呢!”
“你都有孩子啦?那我已经叫你什么?大婶吗?”衍生蹙眉在纠结与称呼,随后想想又摇摇头,“你显得那样年轻,叫你大婶,我叫不出口!”
“只是一个称呼,叫什么都无所谓!”希唯收回手看着眼前的小孩,可是脑海里却不敢往回想!一切都犹如一场噩梦一般!
“那我就叫你无芯姐好了!你说可好?”衍生又扯着希唯的衣袖问着!
“随你!”希唯浅笑着望向远方的天际出神!
不远处的叶公子看着梅花树下的两人欢愉的交谈着,可是叶公子却知道其实希唯并未和衍生真正的交谈!她空洞的仁瞳出卖了她也是空洞的灵魂!其实她整个人散发出的都是一股无言的空洞,就如没有生机的娃娃,心脏依旧跳动的死人!
就这样这个叫无芯的姑娘住下了,她确实如答应的那般会同衍生一起做一些杂事,更多时候总是不言不语,只顾着自己的事!偶尔同衍生说说一些小话!
她永远都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衍生却一点都未能瞧出一般永远跟她她的后头转!叶公子观察了希唯许久,见她没有一点害衍生的心便也作罢,不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