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梅话音刚落,见希唯鼻间突然滑落一丝嫣红,随即惊呼,“娘娘,你流血了!”半梅说着就拿起丝帕为希唯擦拭!
希唯扬起头,接住半梅的丝帕,半梅早已慌张的不知所措了!“来人,来人!宣太医!”半梅不敢离开一步便对外喊道!
希唯来不及出声制止,司嬷嬷等人就随即踏进来了!个个脸上都闪过一丝惊恐!唯恐伺候不好而遭了殃!
“我立马去请太医!”司嬷嬷见转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希唯喝斥了一声!见司嬷嬷停下步伐,这才故作小声嘀咕一声,“中午那盘炸圆子好吃是好吃,谁知马上就上火了!”复又大声说道,“你们不用请来太医,我没事!你们给我熬来降火的凉茶就好!”
“娘娘,依奴婢看还是请来太医瞧瞧,上次你也流过鼻血的!”司嬷嬷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踏进长乐宫的那天娘娘也是流了鼻血的!皇上甚是着急,如有不测,我们的脑袋也是要跟着搬家的!
“司嬷嬷说的有理!还是请来太医为娘娘整脉看看!”半梅蹙着眉宇,一边搓洗着帕子,一边擦着希唯脸上的血迹!
“上次也是吃了油炸的东西!此次也是!估计这夏天不宜吃炸圆子,亦上火,你们请来太医我还得喝极苦的汤药来给我去火!我才不要,你们给我熬来泄火的凉茶就好!往后我不吃炸圆子就是了!”希唯说罢摆正脑袋看向这群宫女,“你们莫要到皇上那里告状!谁让我喝极苦的药!我就让谁陪我一起喝!”
众人面面相觑后才微微点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虽说这个皇贵妃大多数时候冷着一张脸,总无笑言,可是她却从来未罚过那个宫女!为难过那个太监!只要自己把事情做好,她一概不管!
而此时听她说着如小孩子一般的话语,众人除了面面相觑,又是垂首偷笑!可是司嬷嬷垂首却是蹙着一张脸!
次日……
“娘娘,公主求见!”希唯窝在贵妃椅里正想着如何对付沈凌薇,一个太监就进来禀告打断希唯的思绪!
公主?曼妮?希唯扬嘴一笑道:“请她进来!”
“是!”太监应和退步而出,随即曼妮便迈着大步进来!
“四……皇贵妃……”曼妮即将出口的四嫂随即吞下,又换了别的称呼!
希唯见着身材依旧娇小,并未因为生过孩子而臃肿的曼妮,而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天真无邪的笑!只是给人的感觉多了一种韵味感!更成熟了而且有母性的感觉了!
“你怎一直盯着我瞧?”曼妮垂眸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好似并无不妥!只是眼前的四嫂,好似那里变了,可是瞧着好似又没变!
“看你生完孩子,是否胖了没有!”两年多未见可是谈话的语气里却一如往昔,没有隔阂,没有疏离!
“胖了,好不容易又回来了!我前些个日子就想进宫来瞧瞧你的!可是钥儿病了,所以就……皇贵妃可别生气呀!”曼妮见她好似又如以前一般,并也没了太多场面话,而是随意起来!只是之前叫惯了四嫂,突然改了称呼便觉得有些奇怪!
“没关系,现在好些了吗?”希唯也早已知晓曼妮生了一个男孩,叫钥儿!第一次听柳乔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女孩子呢!
“好些了。”说起孩子曼妮脸上总是闪耀着一种母性大爱,随即敛了神色道,“我只听嘉席说起一些!他不愿和我多说!可是我想问你,你好吗?”曼妮说着握住希唯的手,眸光流露出一股心疼的神色!
“挺好的,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希唯抽出手拍了拍曼妮的手背示意不用担心!以前的曼妮是无忧无虑的,天真的!单纯的!清澈的!此时的她依旧没变,只是多了成熟!内敛!看来时间真的能磨人呀!
“待钥儿好了,可得带进宫给我瞧瞧!”那时离开曼妮还正怀着身孕,这一眨眼啊孩子都可以跑了!
“好啊!我同你讲钥儿可乖了!现在都会走路,说话了!而且及聪明!都在学念诗了!嘉席还说,等在大一些就可以教骑马射箭了……”
希唯就这么看着曼妮说起自己的儿子时那种高兴,自豪,激动,欣慰的神色一一从脸上闪过!突然希唯想起那句,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曼妮此刻正在享受着!而希唯的心里竟升起一丝丝的羡慕之感!
脑海里也闪现出在辰王府时一同与辛俊一起画画时,也有过那样的感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如果自己没有胎死腹中,而是活下来了的话他一定也会那么聪明!女孩的话,自己可以教她弹琴,画画,下棋,唱歌!男孩的话,萧莫谦一定可以教他骑马,射箭,萧辛俊还可以带着他爬树,打闹!保护他!
“皇贵妃?”曼妮停下话,看着希唯一脸的痛苦,憧憬之色!还有她赤红的双目!
被曼妮这么一叫唤,希唯敛了神色,“没事,你继续说!”希唯笑笑说道,手紧紧而握!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我憧憬的未来一切都毁在沈凌薇的手里!
我没有未来!你沈凌薇也不会有!
曼妮惊愕的看着希唯眼露出一股极重的戾气!而终于也找出希唯与之前那里的不同!以前她的眼睛是感觉,清澈,灵动的!此时却是幽深的如古井!让人看不透!
御书房……
萧莫谦正埋首披着奏折,谷风走进抱拳行礼禀报道:“皇上,孙贵人死了!”
萧莫谦手一顿,眉一挑,缓缓抬头看着谷风道:“死了?夫人去找她了?”
“没有!今日进去送晚膳的嬷嬷发现从昨夜起孙贵人就未出来取食过,所以让人进去一瞧,才知道死了!”谷风刚才也去瞧见了尸体,心里也是一惊!他杀过无数的人,也见过无数的死人!但是可是说孙贵人的死法的确太过恐怖!
萧莫谦看着股份蹙眉的模样,就知道事情没有死了那么简单便把笔放入笔搁沉声道:“一五一十的说!”
“是!”谷风原本也就不敢隐瞒什么,便把今日的事叙叙道出,“仵作进去检查过尸体并无被人下毒的痕迹!可是孙贵人却死的及其恐怖!她的整张脸都已烂掉,脸至脖子,到上半身都已烂掉!而且有被老鼠啃过的痕迹!而啃过的老鼠也都一一倒在尸体旁!与孙贵人都是一样的全身腐烂,最主要的不是死后腐烂,而是活着的时候慢慢的腐烂,仵作查出孙贵人并不是腐烂致死,而是被活活疼死,看着自己身上一点点的腐烂而恐惧至死!”
“属下也查问了看门的侍卫,说自从皇贵妃去过冷宫后,那个夜晚开始孙贵人就在冷宫中夜夜啼哭,嘶吼喊痛!因为她被关至冷宫也无人管之,所以……”
萧莫谦凝眸道:“你说仵作查了并无被人下毒的痕迹?可是为何会有中毒的迹象?”萧莫谦很是疑惑希唯是如何做到的!
“属下不知!”谷风也是摇头,他更是疑惑,诧异!如果是夫人,那这一切实在太可怕了!
“对外宣称孙贵人是因病去世!”萧莫谦蹙眉起身起来御书房前去长乐宫。
长乐宫里希唯依旧窝在贵妃椅里想着对策,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希唯抬眸瞧去,看着萧莫谦一步步的踏近!“皇上,你怎么来了?”希唯起身站在贵妃椅旁,看着有些不对劲的萧莫谦!
“孙思思死了!”萧莫谦眯着犀利如鹰隼的眸光盯着希唯,就怕从她眼里闪过什么情绪,自己瞧不清!可是她却那样的淡漠神色!好似一些都不惊讶!
“死了?为何这么突然?”希唯故作惊讶的瞪着眼睛瞧看着萧莫谦,见他目光毫无波澜的模样,希唯敛了神色,不悦道,“莫非皇上是怀疑我?”
“自那天我去瞧过孙思思就并无踏进过冷宫!而这长乐宫里里外外也都是皇上你的眼线!”希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毫不知情的模样!可是她忘了最重要的是过多的解释就是掩饰!
“我都还未说什么,你倒是推的干干净净!不过我实在疑惑是如何做到的?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害,而无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让人寻出破绽!这点我倒是佩服!”萧莫谦说罢便拥过希唯的肩,在她淡漠的耳边呓语道,“你这么做也算出师了!只是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孙思思已没了后盾,没人保她!可是不代表这皇宫里还有吃闲饭的等闲之辈!萧莫谦的警告不过是为了让希唯不要轻举妄动!那些杀人的事让他来做就好!
“我听不懂皇上说什么!”希唯拿下萧莫谦放在肩头的手,转过身于他对视!“皇上不必一步步挖坑让我往里跳!如果皇上认定是我,还请皇上拿出证据!”
萧莫谦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深邃的眸光温柔的瞧着希唯,耐着性子心平气和道:“是谁都无所谓了!只是我希望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希望你还可以相信我!依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