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中那双坚定的眼神历历在目，那是顾陵军不曾忘记的神情。他心中一直很感激当年那个勇敢的女孩，如果不是遇见她，也许自己不会那么快振作起来。
而琼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一路努力走到今天，她的付出顾陵军也都看得见。可这一切不代表他可以容忍琼触碰自己的底线，顾陵军不喜欢没有自知自明的下属。
虽然花名在外，但顾陵军从不和公司任何异性走得亲近，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琼确明知故犯，那就怪不得这次他痛下狠手。
餐厅内昏暗的灯光，营造出温馨的浪漫。原本应该宾朋满座的地方，此时确空无一人。只有露台处，一个摇曳的烛光在指引着方向。
顾陵军迈着矫健而稳重的步伐，一步步向烛光处走去。夜空下，在烛光的映衬中，那一抹身影显得格外瞩目。
那早已不是顾陵军记忆中青涩的少女，这些年的经历使琼蜕变成另一幅模样。她不再是那个在酒馆里偷偷绘画的女孩，也不是那个任人利用的小职员，更不是那个鼓足了所有勇气为自己一搏的姑娘。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琼的心跳也随着加速。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她不断的努力，就是想可以配得上顾陵军。
回眸望去，男人已经走近了身旁。琼紧张的想起身迎接，确被顾陵军一个动作遏制了想法。男人无视着琼激动的神情，只是漠然的坐到了对面。
“说吧，有什么事情？”
顾陵军并不想和琼多浪费时间，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他。而今夜的赴约，也不过是对曾经那个给予自己激励的小女孩一次告别的机会。他希望今天之后，对面这个女人的心里只有上下级，没有其它多余的心思。
“陵军，这家餐厅的红酒很不错，都是从波尔多的私人酒庄高价购来的，你先尝尝。”
女人对男人的称呼不再是毕恭毕敬的顾总，而是亲昵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这让顾陵军更多了一丝反感，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执起眼前的酒杯，微微的抿了一口。
“我等下还有个重要的酒会，我们还是说重点吧！”
“陵军，我们认识也有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当年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有今天的一切。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
这些客气话顾陵军并没有兴趣，而琼迟迟不切入正题让他失去了耐性。
“钱你应该收到了，这算是对你这次的补偿。”
琼没有想到，原本准备好的一腔热忱，确被顾陵军一句话就置入海底。当她看到账户里的钱时她就预感到，这一切可能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一次，你真的只是为了利用我？”
答案早就埋在心底，可琼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么多年她一直催眠自己，顾陵军对她是特别的，只要自己够优秀，就可以站到他的身旁。
可当乔蕾出现时，一切都变得失控，她的心也不再平静。那一夜，她亲眼目睹顾陵军抱着乔蕾进了庄园的房间，直到第二日清晨两人都没有出现。可想而知，一对正常的男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一开始她还安慰自己，乔蕾只不过是顾陵军众多女伴中的一个，很快就会被那个男人厌倦抛弃，这都不足为奇。可当乔蕾再一次出现在公司，而且是以顾陵军贴身秘书的身份时，琼的心就仿佛被撕裂，拉扯，痛的没办法呼吸。
这些年，顾陵军从不和公司内部的女员工亲近，就连他的秘书琳达也无权干涉他的私生活。而这一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打破了这些年平衡。
“就是为了乔蕾，你就忍心让我承受这一切？”
琼的脸上露出哀伤，面前的男人是多么陌生，他居然可以如此这般的冷酷。这么多年的陪伴，她以为她足够了解顾陵军。虽然他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但内心依然保有温情。
至少当年他愿意与自己攀谈，也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这足以证明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特别。她以为她在男人的心中会有一席之地，可没想到如今也不过是蝼蚁。
而此时男人如黑曜石般的双眸中不带有任何情绪，直直注视着对面如此卑微的自己。琼的心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捏碎，然后抛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也想过，顾陵军对自己没有男女之爱，但至少还抱有一些情谊。可这一次，她才真正的明白，自己在这个帝王般男人的心里，也不过如此。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知道我爱你吗？”
琼的眼泪早就喷涌而出，就算当年那般艰难她都不肯示弱，不愿流一滴泪。可这一刻，她内心所有的堡垒坍塌，粉碎成尘埃。
“我知道。”
三个字铿锵有力的从顾陵军的口中传出，琼不可置信的望向男人。她以为这么多年是因为自己隐藏的太好，顾陵军才没有注意到自己，所以她今天才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表白。可男人的话确让她瞬间崩溃，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我爱你，你早就知道？”
“是的”
顾陵军简短的回答确如万剑般穿过琼的心脏，此时的寂静仿佛能听到一滴滴血液坠落的声响。
琼抹去脸颊上残留的泪滴，她好恨，好怨。原来自己爱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是如此残忍，看着自己的煎熬确无动于衷。甚至到最后，无情的把自己推进了地狱。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只是因为我爱你吗？”
“不，是因为你做了触碰我底线的事情。”
一脸惊愕，原本还自怜自哀的琼瞬间瞪大了双眼。心虚的握紧了双手，手心刹那间冒出汗珠。心中犯着嘀咕，难道顾陵军知道她散播谣言的事情？她做的很隐蔽，怎么也不会查到她身上啊！
“虽然我也觉得这次的惩罚对于你有些重了，不过我别无选择。至于那100万，你就当我对这次的事情一个歉意。至于以后，我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说完男人直接起身离开，留下一脸迷茫的琼独自坐在漆黑的夜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