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走到插着王者之剑的铁砧前。他深呼吸一口气,伸手去拔剑。
可是……
"嗯,嗯?这怎么-----"凯才刚运了几下力,就感觉到了王者之剑的不对劲。
"怎么了?"亚瑟问,他深怕笨蛋凯再触发什么机关陷阱。
"可…可能是生锈的原因,这比想象中的还要紧。"凯说,"好家伙,看我------"凯看起来较上真劲了,他用全身抱住剑身,然后用脚蹬着铁砧,这样用上全身的气力,打算把剑拔出来!
"住手!剑真的会坏掉的!"亚瑟叫道。这个势头用在一把生锈的古剑上,不断掉才怪!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给---我---出----来--------啊!!!!!"凯涨红了脸,全力拔剑。
然而,还是不行。圣剑一动也不动。
"哈,哈,哈,哈,哈------"凯终于不行了,停下来直喘着粗气。
"这是怎么回事?!根本拔不出来!"凯不服气地说,"这剑是不是和铁砧铸在一起的?!这是在忽悠我吗?!"
"所以都说了,那样的一块破烂------"
"不,我还有更多的!"凯化身成三十英尺高的巨人,"我就不相信这样子都拔不出来!"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巨人化的凯,用两只手指捻住剑,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拔剑。
这把看似破烂的剑,却像是稳坐在暴风雨正中央的一叶小舟,看上去弱不禁风随时会折断,却总是纹丝不动,仿佛惊涛骇浪也无法把它摇撼分毫!
"哈,哈,哈,哈,哈,"凯变回原状,累得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从这一刻起,在场的人都已经感觉到这把剑的诡异了。
"这把剑太邪门了。别说拔不出来,刚才那样往外扯,本应该连剑都直接扯断才对啊!?"凯说,"就算剑没有断,铁砧也该动一下啊?!"
"也许根本就是和铁砧一起铸在地面上的。"亚瑟说。
"而且还是使用了世界之壁那样的材料,所以硬度这么不可思议。"一旁的伊文自作聪明地道,拼命地掩盖着他心中的不安。
"算了吧,拔不走就别拔了,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很多了,快点回去吧?"亚瑟催促道。他担心着潘托拉肯的内战。
"不行!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才来到这里,不可能空手而回的!"凯歇斯底里地说,"你们也来拔剑试试!"
"你都拔不动了我们怎么可能------"
"吵死了,贝迪,快点!"凯怒道。
"真是受不了你。"贝迪维尔说,"我动作粗暴点可以吗?"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狂化成巨兽的贝迪维尔,用尽了全力去拔剑。
圣剑依然纹丝不动,那破烂的剑身上散发着漆黑的光泽,似乎在嘲笑着兽人少年愚蠢的无用功。
"呼,呼,"险些被野兽意识吞噬,贝迪维尔急忙变回原形,"不行。动都不动一下。论肌肉力量凯肯定比我强,凯都拔不动了更何况我呢?"
"伊文,继续。"凯叫道。
"我就算了吧?明知道拔不动还要试?"伊文道。论力量,他自知和凯和贝迪没法比。
"快点!"凯一脸愠怒的样子,让伊文不敢说不。
"唔…。。咦……。。不行。"
意料之中,圣剑还是纹丝不动。伊文自知是浪费时间,放弃得非常快。
他不敢说出来。他碰触物体的时候其实可以凭鹰眼术看到其中的结构的。但是这把剑的内部,犹如一个无限深邃的宇宙,他看不穿。
就像看着一潭黑色的湖水一样。看不穿,不知道里面潜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所以感觉格外恐怖。
"我说,这东西也太邪门了吧?为什么连一点锈都不掉?"伊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一边用小刀想刮下点儿铁锈。可是,无论怎么刮,磨损的只有小刀,铁锈还是粘在剑身上,粘得死死的,根本不曾掉下来一点。
伊文彻底放弃了。这把神兵之中潜藏的,是,不是凭他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能弄懂个中玄机的!
轮到莲音试了。
莲音没有伸手去拔,却伸手放出强力的火球术轰击整个铁砧!
碰!!!爆炸与烟尘过后……铁砧和圣剑都毫无损伤!
"笨蛋,你在干什么?!"吓得凯躲在一旁大喊。
"本机认为把固定物破坏以取出内容物,是最佳的方案。目标意外地坚固。现在使用更高破坏级的魔术……"莲音举起手来,打算放大魔术的样子!
"住手!"贝迪维尔连忙制止道,"在这种距离放大魔术,想把我们都炸死吗?!"
"……是的,代理主人。破坏指令终止。"莲音取消了魔术。
全员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被魔术烤熟。
"好了,亚瑟,轮到你了。"凯说。
亚瑟疲倦地道:"别再折腾了好不好?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他害怕。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起闯过勇士坟墓的同伴。"凯说,"我们每一个,都有资格去试着拔出王者之剑。-----当然也包括你!"
"不。应该说,最有资格去拔剑的就是你。"凯强调道。
"凯,"亚瑟看着面前这残破的圣剑,他的心中隐约有种厌恶感。"你就真的要这么逼我吗?"
"快点拔。你不拔,光看着我们拔,可是对我们的一种侮辱。"凯逼迫道。
亚瑟叹了口气,他知道继续推托也没有用。
但是他也隐约感觉到,伸手去拔剑的后果。
直觉告诉他,他正要碰触的这个东西,有着沉重的命运。
------无论结果如何,自己的手碰触到那把剑的瞬间,生活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东西会改变命运。那东西---就是---命运。
所以不想碰它。所以害怕它。所以恨不得马上远离它。
可是它又在召唤着亚瑟。犹如黑洞一样,把亚瑟吸了过去。
"亚瑟,快点去啊!?发什么呆?"凯催促道,"你就是不拔,也给我碰一下啊!?"
极不情愿地,亚瑟走了过去。
逃避是没有用的。
他一手抓在剑柄上。
铁锈开始从剑身上沙沙地掉落!
凯他们睁大了眼睛,见证着这奇迹的一刻。
------这把剑,明明很松动啊?
只是这样,不松不紧地,插在铁砧上。
王者之剑Caliburn,在这里,静静地沉睡了千年。
------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个主人。
------铮!!!!
铁剑离开铁砧的一瞬间,它的摩擦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仿佛是命运的钟鸣,这一下响声,响彻了世界。
这是改变亚瑟命运的瞬间的声音。在场的众人,在这以后的人生里,永远都无法忘却。
而潘托拉肯的子民们,不禁一一回首,注视着从勇士坟墓的方向传来的那声鸣响。
---[王者一现,浮世震鸣]---
------世人对此一无所知。但他们能够感觉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撼动整个世界的大事。
卡玛(命运)之轮回,疯狂地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