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几页，看来把能调查的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至于在国际组织的那几年，尚小小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只要和国际组织沾了边，其他所有人都只有仰望的份，就算是洛市最高级的情报网络，都不可能查到一星半点。
“小小。”
顾铭安紧皱着眉头，不知为什么，看着尚小小平淡的神色，竟会觉得有些紧张，这种紧张从何而来，他却无从得知，就好像，会揭开一个他所不知道的妹妹，一个距离他很远的妹妹。
打开密封袋，在看到资料的那一刻，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她随手翻了翻，然后把资料放在桌上，“哥，想问的是这个吧？”
白纸黑字，清楚地写着她在十四岁到十六岁在少管所待了两年，其中的原因，分明的写着“故意伤人”，顾铭安抿着唇，抬眸看着她，“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
声音淡淡的，神色同样没什么波澜。
“我不是有意调查你，”看着尚小小这模样，顾铭安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但有些话，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只是，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对不对？”
她怎么会伤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就在顾铭安愈发确认自己的想法时，尚小小缓缓叹了口气，抬手揉了下肿胀的太阳穴，一双眼眸清冽至极，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没有误会，我就是伤人了，又怎么样呢？”
双手不自觉的握紧，顾铭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就这么随意的说出这句话，没有一丝内疚，自责或是什么别的情绪，平静的没有半点表情。
“……为什么？”
半晌，顾铭安不解的问道。
感觉自己越发的看不懂尚小小了，难道分隔的那段时间，就能让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从前的她，柔弱善良，现在的她，时不时有种冷漠疏离的感觉。
卷翘的睫羽犹如蝴蝶翅膀，轻轻颤了下，眼下落了一片阴影，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冷，她一手搭在床沿，抬头直视着顾铭安，轻柔缱绻的目光划过他的眉眼，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看不惯，就这样。”
早在那黑暗腐朽的垃圾堆里，只为了翻找一口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时，她的世界早就不是非黑即白的那么纯粹了，她在那阴暗的角落里看尽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世上哪有什么是绝对的？
她早就看清，只有拥有强大到无法匹敌的力量，才能不让生活随意被人践踏。
所以，在零带着一种戏谑玩味的意图将她带回国际组织时，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个机会。
与其说是因为尚小小的回答感到无力，更多的反而是因为尚小小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就好像，她口中的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小小，你变了。”
尚小小微微一笑，“哥，人都会变的。”
淡淡的几个字，让顾铭安为之一震。
或许就如尚小小所说，继任顾氏财团总裁的位置后，他也变了，他必须紧紧握住在顾家的每一个机会，他不会在让自己和小小过上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的生活，只有证明了自己有能力掌控顾氏，他才能坐稳顾氏总裁这个位置。
久久的沉默。
窗外的天边不知何时染上了淡淡的天青色，怔愣的发了会神，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温润的声音里带着重重的沙哑，“但梦儿被绑架的这件事，我希望跟你没有关系。”
望过来时，一双与尚小小相似的眼眸里的情绪深不见底。
尚小小轻轻笑了一下，几个小时之内，已经是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了。
顾玉梦啊……为她担心的人还真是不少，只要一个顾家千金的身份抛出来，她就要什么有什么，这么一想，她还真水很看不惯她呢！
“哥，你也觉得跟我有关系？”
声音如常，但却莫名的有种孤寂感。
眸底划过一闪而逝的迷惑，尚小小天马行空的想着，要是自己真的把整个顾氏都摧毁了，顾铭安会对她露出什么表情？
“我当然希望和你没关系。”顾铭安按了下眉心，感觉头有点晕，“妈最近可能会对你有些偏见，你尽量避一下她……”
见顾铭安不对劲，尚小小伸手去扶他，惊讶道：“哥，怎么这么烫？”
“……可能着凉了。”
刚还不觉得，现在视线一片模糊，连声音都闷闷地，顾铭安偏了偏头，示意尚小小站远点，“别传染给你了，我先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