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吗？”
尚小小跟上去，她对这个在少管所接触了两年时间的警员，似乎仍是一无所知，但现在，不管如何，都不能就放着他这么不管。
而且，她的第六感总觉得这件事或许和她有关系。
叶正逸停在街道口，肩膀耸动，背对着尚小小时摘下眼镜，抬手抹了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被K大提前录取了，我好像还没当面跟你道喜……以后……”
“警察叔叔？”
尚小小板着脸，绕到他面前，果不其然看到他隐约湿漉的眼角，暗叹口气，皱眉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被一个年纪比他小那么多的女生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叶正逸似有些难堪，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没什么”听起来没有一点该有的说服力。
“我……”
叶正逸舔了下干燥的唇瓣，似在做一个相当艰难的决定，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尚小小，说了一个字后又紧紧闭着嘴。
尚小小也不急，就淡淡的看着他，等他想说了在继续开口。
“我……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不容易，叶正逸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但脸色却没轻松多少，说完以后，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
“好。”
叶正逸诧异地抬眸，没想到尚小小答应的这么干脆，他喏喏地抿了下唇，面色纠结：“如果你有事的话……”
尚小小眯眼，眸子闪了闪：“我没事。”
“哦，没事，那……”
叶正逸吞吞吐吐的，眼神躲闪，紧皱的眉心流露着挣扎和痛苦，没等他说完，尚小小就伸手拦了辆车，“走吧，要去哪里？”
迟疑了一秒，叶正逸坐到车上，缓缓报出一个地点。
听到那地名的时候，尚小小双眼微睁，叶正逸说的地点是洛市的墓地。
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象，尚小小皱了眉，无疑，叶正逸哪里都透着不寻常，而这不寻常从何而来，难道和即将去的目的地有关系？是哪个亲人的忌日吗？
尚小小没问，叶正逸自然也没先开口，但他的焦躁非但没减少，反而随着越来越靠近目的地而变得越发的明显起来。
“到了。”
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入口，转头对两人道。
“谢谢。”
尚小小付了钱，道了声谢。
没到清明节，墓园十分冷清，连门口卖鲜花纸钱的小摊贩都干脆收摊了，尚小小随意扫了一圈，抬步就往墓园走去，叶正逸忽然拉住她，低着头，艰难地说：“你真的要进去？”
这话问的很是没头没脑，明明是他叫尚小小陪他过来的，话一出口，叶正逸似意识到自相矛盾，于是又补了一句，“我妈妈她……”
这句话，他没说完，只是看了尚小小一眼，眼神里一闪而逝很多复杂的情绪，没等她细细看，他就移开了视线，率先进入了墓园。
墓园里几乎没什么人，无数的黑白照片从各个不停的角度看过来，耳畔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乍一看，倒有些渗人。
叶正逸始终低着头，轻车熟路的带着尚小小绕到后方的一处山坡，站在台阶上，他再次停住了脚步，声音缥缈的好似没有重量，喃喃了一句：“小小……”
“嗯？”
尚小小抬眸，不解的看向他。
“……对不起。”
三个浅浅的音节飘散在空气里，尚小小眉心一蹙，两条黑影飞快的掠出，凌冽的劲风里裹挟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捕捉到那熟悉的气息，尚小小瞳仁骤然紧缩。
“砰——”
“砰砰——”
装了消音器的枪响在墓园里并不突兀，听着像是在放鞭炮。
所以这才是他们故意选在偏僻的墓园的原因？
脑海中率先浮出了这个无关紧要的念头。
子弹迎面从两个方向射来，对方该是早有准备，而且还费尽心思，刻意让叶正逸将她诱骗过来使得她放松警惕，看来对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这次，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非要置她于死地了。
速度很快。
尚小小寒眸一眯，单手撑在地上，子弹运行的轨迹在她眼前仿佛变成了慢动作，猛一下腰，柔软的身体弯成后拱桥，躲过了两枚子弹的袭击。
然而，下一秒！
悉悉索索的树丛背后模模糊糊地传来一声咒骂，转眼，就在尚小小起身的刹那，四个方向再次传来低哑的枪响。
这次瞄准的就是她起身的瞬间，四枚子弹前后袭来，哪怕能避开前两枚，也注定被后两枚给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