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泡太久了，休息一会就好。”
声音里带着暗哑。
尚小小闭着眼睛，大口呼吸着窗缝透进来的新鲜空气，胃里的不适感总算渐渐退去了，她喃喃地抱怨：“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
段锦回哪里会去反驳现在的尚小小，慌乱的视线更是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她裹在胸口的浴巾在动作时候滑落了些，胸口的起伏隐约可见，一双修长的玉腿更是搭在他的腿上。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头，再次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
“哎……”
按了下太阳穴，段锦回无奈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把视线移到浴巾上，见尚小小通红的面色好转了些，才拿起床上的被子给她盖上。
“唔……”
尚小小皱着鼻子哼了声，睁开迷蒙的眼睛，原本澄澈的眸底覆盖了一层雾色，妩媚妖冶，视线这么看过来，好似有只手倏地捏了一下段锦回的躁动的心脏。
脑中最后一根弦“唰”的断裂。
他眯起眸子，不由自主的俯身向下，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嗅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近到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唇瓣，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下，循着脑中疯狂喧嚣的声音。
吻下去。
唇瓣触碰的瞬间，尚小小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似还没弄清楚状况，两人的呼吸交错，昏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唔！”
一瞬间，好像有电流窜过。
由浅入深，段锦回的动作稍显青涩，舌尖一点点描摹着她唇瓣的形状，手心紧张的沁出薄汗，心如擂鼓。
久久，唇瓣分离。
段锦回低垂着眼眸，脸色烧红，一向游刃有余的他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喜欢吗？”
清丽的嗓音混杂了几分沙哑，就像是诱人上瘾的罂粟，欲罢不能。
段锦回愣了下，目光对上尚小小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见她抱着被子坐起来，眼眸闪烁了下，微垂的眼底看不清表情，缓缓说道：“不就一个吻吗？这该不会是段少的初吻？那我还真是赚到了。”
“小小……”
段锦回抿了抿唇，心底苦涩蔓延，“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尚小小不由分说的打断他，如玉的脸庞面无表情：“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小小……”
攥了下拳头，段锦回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忽然自嘲的笑了下，或许他从来都错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本以为有那么一小块是属于他的……
手心攥了又松，躁动的心跳渐渐平缓，他轻声道：“下次不要泡那么久时间，容易缺氧……晚安。”
说完，转身往外走。
尚小小抬了下眼睫，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出声叫住他。
关门声响起，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脸色涨的通红，该死的，在段锦回靠近时，她早就清醒了，明明可以推开他的，为什么没有推开？
难道她是喜欢他的？
怎么可能？
那她一直以来对哥哥抱有的感情究竟又算什么？
长久以来坚定的信仰，她受不了这样的信仰坍塌，她这样究竟算什么？
与其说是生段锦回的气，倒不如说是气自己动摇不定的心，因为……那个吻，她并不讨厌。
满脑子思绪凌乱如麻。
不知道什么时候，尚小小沉沉的睡过去。
而此时，顾家别庄。
顾铭安忍不住再次拿出手机来看了看，还是没有回信，烦躁的从兜里抽出一根烟来点上，面前堆的资料全成了摆设，他现在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中的画面像是不受控制般的自己跳出来，怎么都挥赶不去。
“小小……”
猛地吸了口烟，顾铭安心口隐隐作痛，“我爱你。”
“呵……”
这样的话，他也只能在这种时候才能说，因为这份感情是没有未来，是被诅咒的，是没有结果的。
他很羡慕，羡慕所有人。
至少他们都不用背负这沉重的枷锁。
小小说可以不在乎，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他要承认，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是有忍不住的窃喜，这意味着，在她的眼里没什么比他更重要。
但是，不行。
逃避只是一时就能想到的办法，只是天真的理想乡，而现实往往更加充满着荆棘和艰辛。
两个人离开，和在孤儿院的相依为命又有什么分别。
无权无势，只不过是再次重蹈一次悲剧而已。
在自己无法保护尚小小时，他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成为顾氏的掌权人，成为洛市的上流阶层，再也不会让他们两人的命运被别人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