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拉的很长。
段锦回亦步亦趋地跟在尚小小后面，他看着落在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温暖的笑，他快步走了几步，让身后两个影子靠在一块，就像是亲密的情侣。
“你在做什么？”
尚小小忽然侧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
段锦回耸耸肩，表情无辜，直接换了个话题，“你是不是想去看叶正逸？”
看着尚小小去的方向，段锦回很快猜出她的目的地，叶正逸被送到市中心医院，现在应该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近距离中了几枚子弹又失血过多，生存几率十分渺茫。
现在，他们还没告诉叶正逸母亲这件事，就怕她还没从绑架的惊恐中缓过来，就因为这突然的噩耗再次受到打击。
“是我的错。”
尚小小叹了口气，神色满是内疚。
他本来该有着自己的人生，平淡但却安稳的生活，而现在就因为认识了她，不仅被调离了工作岗位，还威胁到了生命。
“这和你无关，别自责了。”段锦回抬手压住尚小小的唇瓣，不准她继续说下去，“而且……这是他的选择。”
尚小小不解的抬头，选择？
选择就是替她去挡那几颗子弹，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
目光撞进一双深邃认真的眸子里，段锦回嗯了一声，缓缓开口：“如果是我，一定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当时如果是他在场，一定也会如此。
尚小小心一跳，别开视线，恶声恶气地说：“你该知道我不需要！”
她根本不需要别人替她挡子弹，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知道你的能力却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段锦回把尚小小没问出的为什么说了出来，他淡淡一笑，声音温柔缱绻：“因为自己的心，有时候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很多明明知道的事情，到了生死一刻，驱动大脑的好似都变成了本能。
尚小小唇瓣动了动，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在现在的感情下，却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所以她才讨厌合作，因为她再也不想承受一次分离了。
生离都那么痛苦，更何况死别？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心情，她才筑起一道墙，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来，这样大抵就不会有感情，不会难过，不会伤心，但不知从何时起，眼前这个人，以一种霸道张扬的姿态，拼命在她心里挤开一条口子。
占据了一个位置。
似看出她所想，段锦回看向她，认真道：“我不会离开你。”
“你凭什么肯定？”
从思绪里回神，尚小小挑眉看他。
“相信我。”
段锦回勾起一个笑，明明是散漫的，眼底却透出认真柔和的光泽，有种令人不得不信服的能力。
嘴唇动了动，尚小小低头，继续往前走，淡淡的声音随风飘来，“难怪都说厚脸皮的人命长。”
闻言，段锦回哭笑不得。
市中心医院。
叶正逸面色惨白的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各种复杂精密的仪器在运转着，血液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脸色却仍没一点血色。
历经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子弹的碎片总算全从身体里取了出来，但他还是昏迷不醒。
主治医生说：“脑部缺氧，手术期间心脏骤停两次，情况不容乐观。”
因为段锦回的关系，洛市最好的医生都被调集过来，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
“至于他什么时候醒，醒来之后的后遗症什么的，还有待观察。”
医生擦了下眼镜片，叹了口气。
这时，尚小小忽然开口，“如果有药剂会不会有效？”
医生愣了下：“药剂？”
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尚小小，一个这么年轻地少女竟然知道药剂的事情，要知道药剂只在一小部分贵族圈里流传，任何一瓶药剂几乎都是千金难买的，这少女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一想到，她是和段锦回一起来的，又释然了。
想当初段锦回拿出那枚徽章的时候，他都以为看错了，没想到军方情报组的头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
“药剂当然有用。”
医生肯定地点头，“只是这药剂要价高昂，有市无价……”
只要有用就行。
尚小小眼眸亮了下，“主要需要什么功能的药剂？”
“补血养气，强身之类的都有用。”
医生说出几个大类，药剂的功效基本都在大类里分出各种小类，具体的药丸名称他也不清楚，毕竟实在太过稀少和昂贵，而越是偏向于养生健体的药剂，就越是昂贵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