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海无语地垂下头。
为什么感觉她和尚小小斗嘴就没有赢过的时候？
“你年纪也不小了。”
尚小小眯着笑眼，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司海的肩膀，“趁早搞定把自己嫁出去，省的我为你操心了。”
司海：“……”
你这老妈子的语气是什么鬼？
“不劳您老费心。”
听着司海咬牙切齿憋出来反驳的话，尚小小笑眼弯成月牙的弧度，笑眯眯地说：“我会等你的好消息。”
“你滚。”
尚小小心情愉悦的哈哈笑了两声。
司海瞧出不对劲来，“你今天兴致高昂的诡异啊！”
“有吗？”
尚小小眨眨眼。
司海双手环胸，冷哼了声：“我看你快笑出花来了。”
“这么夸张？”
尚小小抚了下唇角，眉梢微微扬起，眼眸明亮，看的司海一阵感叹，这副模样换做哪个男人看了恐怕都会悸动不已。
“有没有这么夸张你回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司海摇摇头，看了下时间，“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说着就招了辆车，刚拉开车门，尚小小先一步闪身进来，“捎我一程。”
司海：“……”
谁说我跟你顺路了。
尚小小仰着脸，笑容纯良：“怎么？你不是回家？”
司海磨牙，半晌憋出一个回字。
出租车绕了一大圈回到顾宅，尚小小下了车，招招手，摆出一副欠揍的模样：“应该没有耽误你约会吧？”
司海：“……”
能这么厚脸皮明知故问的人，也只有尚小小一个人了。
走进大厅，顾宇和方管家竟然都在。
尚小小愣了一下，然后目不斜视的往楼上走。
“站住。”
顾宇沉声道：“人都不会叫了？”
尚小小好笑地挑了下眉，叫人？
她该叫他什么？
方管家看了尚小小一眼，她站在楼梯边上，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和刚来顾家时的她相比，就像是清除了覆盖沙尘的翡翠，现如今才展示如原本的色泽和光彩。
“那么，我该叫你什么？”
一句平静的反问，方管家却听出深处潜藏的汹涌。
方管家几乎不敢去看此刻顾宇的表情。
“叫什么……”
顾宇眯了下眼睛，握着拐杖的手指一紧，有种暴戾的气息涌动。
把顾宇的表情收入眼底，尚小小此刻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她挑起一边的眉毛，毫不畏惧的直视过去，“我想，你也不喜欢被一个外人叫做父亲吧？”
“你——”
在方管家震惊的视线中，顾宇神色巨变，抬起手里的拐杖就朝尚小小砸去，“你这个贱种！”
“嘭——”
拐杖砸碎了玻璃茶几，蛛网状的裂纹蔓延开来。
尚小小表情未变的看了那裂纹，然后平静地说：“果然如此，但是贱种这个词……我不想在听到。”
顾宇双唇哆嗦着，幽深地视线如有实质，好像能把尚小小给盯着看出两个窟窿来，那眼神有些恍惚有些愤怒，像是在看尚小小，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为什么，为什么……”
似悲哀似怨怼的喃喃自语声好似某种咒语，然后，顾宇表情一变，眼角的皱纹挤在一块，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贱人，你背叛我！”
这时候，方管家意识到顾宇的病再次复发，立即从口袋里拿出几粒红色药丸，连忙吩咐方妈倒了杯水过来，焦急的给顾宇喂了药。
一边对尚小小说：“尚小姐，请你注意一下老爷的身体，不要在刺激他了！”
说这话时，方管家语气里难免有些怨怼。
他心里还没来得及消化刚才听到的信息，原来……尚小小根本不是顾宇的女儿，而且，顾宇似乎早就知道。
那为什么……
就在方管家满腹疑惑的时候，尚小小轻笑一声，直接转身上了楼。
今天好像哪里都不欢迎她呢。
知道和顾宇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瞬间，她非但没觉得可惜，反而还有些暗喜，这样，或许会觉得和顾铭安之间的关系，少了那么些罪恶。
事到如今，她已经全然不在乎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或是自己和顾铭安为什么是同母异父，她独自活到现在，对于父母早就没有了执着。
唯一的执念，仅仅是顾铭安。
这事本来只是因为顾宇对她的态度而隐隐有些猜测，本还想着查一查，但事情一直很多，渐渐的都快忘记这事了，没想到，随口试探了一句，反倒顾宇先沉不住气，说出来了。
贱种吗？
昏暗的光线下，尚小小眯了下眼。
看来，她跟顾家完全没有半点关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