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一圈，尚小小吹去仪器上遮盖的厚厚灰尘，按下启动按钮后，电量显示还有百分之八十。
“怎么样？”
段锦回担心的声音自楼板上传来。
尚小小嗯了一声，然后等待机器预热，“我看看……应该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
问题是炼药的成功率了。
她不是炼药师，虽然所有有关药材性能和炼药注意点的相关资料都在她脑子里，但知道归知道，炼药经验她确是一点都没有。
国际组织的高级炼药师很多，根本不用费心药剂的事情，但洛市就不一样了，唯一能找到的炼药师竟然只有霜十。
黑市上药剂的价格高到离谱，而且缺货严重。
一一排除以后，尚小小想着干脆自己炼制一次试试，虽然没有经验，但既然答应了淮安，这次倒可以当做是一次试验，反正药材都齐全。
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药材，在去虞家前她就有这个打算，所以挑了几种常用的药材包在口袋里，就为了这个时候的试验炼制。
微弱的灯光下，段锦回目光落在隐约可见的清瘦身影上，比起尚小小自己，他倒是对她更有信心，或者说，只要看着她，就会觉得没什么是她不会的，她就有这种魅力，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能力。
“呼！”
尚小小回忆着在国际组织时看高级炼药师的动作和步骤，脸色严肃的挑选出几株药材，把仪器的时间设置成两分半，然后把药材按照最佳顺序，一个接一个的放入机器。
放下最后一株药材，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在静谧的环境下尤为明显。
热气从机器出口涌出来，一股药材独有的味道在地下室内蔓延开来，尚小小微微皱了眉，这股味道……
“成功了？”
段锦回闻到药材味，眼眸一亮。
“应该没有。”
尚小小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失望，等仪器停止运转，她探头一看，药材混合成暗色的药汁，过于粘稠且没有流动性，与完成品药剂的形态相去甚远。
她肯定每个环节和步骤都是对的，但为什么……
见状，段锦回说：“第一次炼药就能炼成这样，小小，你真的不是天才吗？”
尚小小嘴角一抽，抬头看去，斑驳的光线下，段锦回微微挑起的眼眸似乎和暗蓝天幕的星辰融为一体，眼角蔓着一贯的慵懒笑意，但眼神却无比认真温柔。
脸不知为什么，忽然一热。
尚小小忙低头，似觉得有些窘迫，“你吹捧的也太尴尬了。”
段锦回笑眯眯道：“嗯，那我想个不尴尬的。”
“你闭上嘴就不尴尬了。”
尚小小清理干净仪器内壁，抬手抚着下颚，思考着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这时，段锦回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说过，这台仪器和国际组织的不一样？”
对呀！
尚小小眉心一动，精确时间都是按照国际组织特定仪器来调整的，而因为仪器的不同，所以炼药时间也会有差别，她真是傻了。
伸出手，调整着定时的按钮。
看着尚小小的动作，段锦回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调整时间看起来容易，但实际上，因为仪器的不同，各种药材的炼制时间都有细微的改变，只有一次实验的经验，要摸索出这其中微妙的差异，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
反复试了两三次，时间的设定不是太长就是太短，总算，在第五次时，一股药香从仪器里飘出来，那味道不如前面几次味道重，但闻起来却很舒服，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段锦回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成了。”
尚小小凝着眉，看着仪器缓缓停止运行，“如果再不成，手边也没药材了。”
她临时带在身上的药材也就勉强能炼制个十份左右的用量。
只见仪器内壁里，浅褐色的药剂缓缓从出口流出，尚小小神色一喜，拿着透明玻璃管去接住。
成了！
而且从成色来看，应该还是相当高级的药剂。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响动从头顶传来！
“嘭！”
“嘭嘭！”
几声剧烈的响动，本来支撑在破口处的水泥土板再也支撑不住，一个地方的松动伴随着整个摇摇欲坠的一层坍塌。
“段锦回！”
尚小小脸色一变，猛地抬头。
扬起的灰尘糊满了双眼，不知是被沙尘吹的还是怎么，她眼睛倏地就红了，脚步飞快地跑过去，水泥板的坍塌还没完全停止，本就不高的空间里被碎裂的碎块堆成了一个小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