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衡倒也不再与公输黎争辩了,她选择用另外一种方法试图挽回自己母亲内心深处的良知,只见林玉衡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开启机关的钥匙放置于手心之中摊开手道,“娘……玉衡把钥匙给您能做到问心无愧,可是,娘?你可以吗?”公输黎见林玉衡主动拿出来后,便伸手抓起了钥匙朝壁画走去了。
可就在公输黎伸手想要开启自毁机关的时候,林玉衡又开口说话了,这一次林玉衡的话语里含着十足的恳求,“娘……自毁机关一旦开启,林家便再无还手的余地了!娘可有想好了,要林家无葬身之地的可能?”
公输黎听到这句话后手上的动作变的有些迟疑了,只见公输黎紧咬着下唇伸出持有钥匙的手变得更加颤抖起来,因为自己女儿说的没错,如若开启了自毁机关,那林家便会变得有机可乘……
可是,要杀萧成信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就在此时在门外一直悄悄守着林玉衡的萧成信,见屋里突然没有声音后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他不禁握紧了剑柄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可是里面越是安静的声音,他心里越是没了底,最终他觉着自己还是不能放任着林玉衡的安危于不顾,抬起脚一脚踹开林玉衡紧闭的房门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公输黎站在离林玉衡还有些距离的壁画前时,萧成信率先冲到林玉衡身边将林玉衡护在了身后,萧成信对公输黎敌视的目光彻底激怒了公输黎,“萧成信!你居然敢用这种眼光来看着我……今日我必定让你有来无回!”
由于林玉衡看不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一阵急促而稳健的脚步声,随后听到自己母亲说这句话后林玉衡这才恍然大悟,“不要……娘……不要啊!”
“玉衡……这个男人他必须离开你!”只见公输黎突然间止住了颤抖不已的手将自毁机关开启了,林玉衡听出公输黎心意已决的声音,便立刻催促萧成信道,“快!钥匙在母亲手里……决不能让她毁掉机关!”
萧成信见公输黎已经扭动机关后,原本紧蹙的剑眉皱的更深起来,不过他还是以安抚林玉衡的声音告诉着林玉衡此刻正发生的事,“来不及了……”
紧接着整个林家迎来的天动地摇令林家上下开始惊慌不已,公输黎有些站不稳伸手扶住了身侧抖动的桌子,萧成信则率先伸手揽住了林玉衡的腰避免她会因地摇而磕伤。
林玉衡难以置信的神色使得原本就没有焦距的目光变得更加迷离起来,萧成信见状只好安慰道,“剩下的事便交给玉隐和长老们吧!你已经尽力了……”
语落,萧成信便率先抱起林玉衡溜出了屋外,公输黎以为萧成信要逃便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就在公输黎开口欲言时,一瞬间林玉衡所在的房间全部坍塌了下来。
“萧成信!今日你休想带着我的女儿离开林家……”
林玉衡听到自己的母亲对萧成信的成见依旧还是这么严重,先是挣扎着从萧成信怀里下来痛心的开口道,“娘……难道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对林家存在威胁的人,不是萧成信……而是公输瑾……”
“玉衡……你怎么还在为萧成信说话,你怎么会被他蛊惑成这个样子?”在公输黎看来林玉衡是被萧成信所蛊惑成这个样子的,所以她看向萧成信的时候,眼神里的恨意越发的浓了起来。
“娘……受蛊惑的人不是玉衡呀!是您啊……娘可知当初冀城踏平公输家,公输瑾对玉衡可是含了十足的杀意……公输瑾他要杀玉衡……”
听到林玉衡的解释,公输黎不禁睁大了自己的眸子,她难以置信的皱起了眉心道,“不……这怎么可能……公输瑾怎么可能会杀你?不……”从公输黎断断续续停顿的语气里,林玉衡便晓得公输黎已经信了自己一二了。
可就在林玉衡还要打算继续阐述当初所发生的事,公输瑾却带着公输家残留的余党杀入了林家,公输瑾抬手挥走长剑上的所沾染的鲜血走到了林玉衡的面前。
此刻的公输瑾当然不再是从前那个白衣翩翩的人了,滚烫的鲜血浸染在白衣之上,远远望上去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公输瑾的目光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林玉衡,他离林玉衡走的越近他嘴角的笑意便越是加深。
那令人猜不透的诡笑里实在是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公输黎急切得知真相在公输黎靠近期间率先跑上前抓住了公输瑾的手臂道,“你告诉我……玉衡刚才所说是不是真的?当初在冀城是不是你要杀她?”
“姨母……在弄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把敌人都肃清不是吗?还是说姨母忘了当初与我共事的目的了?”公输瑾继续开口挑拨这公输黎,却不想公输黎还是一口咬定要先听真相。
“不……你先告诉我……”
公输瑾现在依旧杀入林家站在林玉衡与萧成信面前,所以他并没有多少耐心了,只见公输瑾伸手将公输黎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扯掉然后猛地朝公输黎推了一把,“既然姨母如此急切知道真相,那我便送姨母去死人那边问个清楚好了……”
林玉衡听出公输瑾抱有杀意的声音,立刻让伸手推了萧成信的手道,“萧成信!快救母亲……”萧成信自然也是晓得公输黎对林玉衡的重要性,所以毫不迟疑的闪身到公输黎面前拔出剑挑开了公输瑾刺向公输黎的剑。
就在下一秒令林玉衡难以想象的画面终究还是发生了,公输黎见状立刻拔下了头上浸染过蛇毒的簪子插到了萧成信的后腰肌的位置,一旁的林玉衡听到从萧成信口中传来闷哼的声音后,便晓得萧成信定是受伤了。
“萧成信!你怎么样?你受伤了?”
就在这一刻林玉衡开始更加恨自己的双目失明,因为看不见会让她感到对事态把握的无力,因为看不见会让她更加心慌,因为看不见她无法确认萧成信身上的伤势有多重……
“玉衡……我没事!你不必担心……”萧成信安抚的话令林玉衡更加心慌起来,一时间林玉衡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没想到没有眼睛的她,此刻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她这个废人当初要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
一旁的公输瑾见到这般感人的一幕,开始忍不住拆穿着所谓的真相,只见他收回佩剑伸手拍响了巴掌道,“真是感人啊!玉衡……如今看不到真相的你,一定不知道此刻被涂了蛇毒的簪子扎在腰肌的穴位会让蛇毒蔓延的更快,而且你一定不知道因为中了蛇毒已经无法再站起的萧成信此刻正用剑强行杵着自己的身体……可见他的情况并不乐观!”
怎么会这样?
涂了蛇毒的簪子……是娘做的?
萧成信抬眸看着林玉衡无力的抬起双手,含着泪光的眼眸痛心的左右晃动着后,再次提了一口气安抚道,“玉衡……我没事!你不要听他胡说……”
就在萧成信话语刚落,随着公输瑾一同前来的林非文踏入了林玉衡的院子,同样拿着沾染满鲜血的剑走到了公输瑾的面前道,“瑾家主……老夫来迟了!”
“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公输瑾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在与那些林家弟子缠斗的时候,不料碰上了云锦那个奴婢,还有在萧成信身边那个叫薛峰的人……老夫也是不得已才脱身前来的!”林非文扫视了院子里此刻的情况,再次抱拳开口道,“瑾家主……如今我们是不是应该……”
林非文试探的语气刚落,公输黎猛然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指着林非文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不想公输瑾却没有理会公输黎的意思,而是直接命令道,“将林家余孽以及萧成信等人全部铲除,只留林玉衡一条活命羁押起来……”
当公输黎听到公输瑾的命令后,抬起的手顿时在空中僵住,她难以置信的轻晃着头后退了几步,“不……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对整个林家下手?你答应过姨母的……你说你会娶玉衡为妻的!你说过你只是想借着林家重建公输家的……”
可最终这些毫无任何依据的话语最终沉到了水底,只见公输瑾勾起了一丝不屑的笑意,“姨母……我要的就是林家!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如今你也到了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念在你是公输家的女儿,姑且今日便免去一死吧!”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是助纣为虐?还是……
公输黎抬起双手放在眼前,这一刻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也沾染着鲜血,用剑强行撑着自己身子避免自己倒在地上的萧成信转过头来,望着公输黎不断摇头无法接受事实近乎崩溃的样子,眸光之中闪过了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