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跟他沟通,跟他交流。
他并没有束缚她。
他不愿意她在床上像是交任务!
她想回家,他不会拦着,用得着用她的肉体交换?
傅绪不自禁的想,所以,她连他的脖子都不愿搂。
她不再把他当做她的男人,就只当他是身份尊贵而不得违背的丈夫了吗?
傅绪酸涩的滚了滚喉咙,还是温声的吻着她问“回去做什么?在本王身边不好吗?”
安宥柠睁开眼睛,很快的答,“我算了日子,大哥和潇潇的婚事就在最近,我大哥是娘家待我最好的人,他的婚礼,我不能错过。”
她的回答简便干脆,就如跟上级汇报的态度无疑。
傅绪颦了颦眉,道,“你大哥年纪也不小了,以前你在家没事,最喜欢的就是缠着你大哥来找我,到了我这,就换我背你。趴在你大哥身上睡歪了辫子,就跟我抱怨你大哥梳的辫子太丑,让我给你梳,还小大人的模样,个子还没有我和你大哥一半高,说要给大哥找个会梳漂亮辫子的媳妇。”
欲望因为安宥柠冰冷的眼神消除不少,心理上的不安让他无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继续下去。
“嗯。”
安宥柠应声。
傅绪的手从她的身上抽离,心仿佛被抽了一下,空荡荡的。
少年时期那些回忆,是他们最青涩最美好的时候,每回说起来,安宥柠总是眉飞色舞。
现在,她却只是公式化的回他一个嗯字?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他佯装着好奇问问的语气,压下那些苦涩的感觉,依旧温柔无比。
“就今天吧。”她道。
“那么急吗?你身体刚好。”傅绪呼吸急促的道,他在挽留她,也在等她邀请他一起去。
可是都没有。
安宥柠默了片秒,平静的回道“不可以我就不去了。”
“还做吗?”她掀开被子,清澈冰冷的眼询问的看向他。
傅绪的呼吸加重,握住安宥柠的手臂,“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宥柠又把被子盖回去,傅绪心里堵的难受,再解释道“我是说,做不做,本王都允许你回去。我没有要限制你。那里是你的娘家,只要你身子没事了,你想回去就回去。”
安宥柠点点头,又问了一遍,“你还做吗?”
傅绪怔住,从没有过那么别扭的感觉。
安宥柠把他们之间的亲密,完全当做了例行公事?
他明明已经和她解释了很多遍,他没有和慕笑柔发生过关系,没有立慕笑柔为侧妃,把能说不能说的都跟她解释了,就差把自己全部身份告诉她了。
为什么,她还是不信他吗?
“下次吧,你恶露刚排干净,身子还很弱,等你康复了,我们再要。”他沉着喉咙尽量温和的说道,他是很想很想要她,但他不强迫,也不想安宥柠这么机械化的和他在一起。
安宥柠没有说话,两人靠在一起,体温在升高,气氛却冷的如雪天。
安宥柠在床上又坐了一会,见傅绪还是没有动作,她捡起裤子重新穿好,利落的走下了床,“我帮你叫婢女送水。”
俨然一个完美的妻子身份,履行着身为王妃该做的,义务。
“柠柠。”
望着她冷若的背影,傅绪的心就像是被绳子揪紧,气闷的快喘不过气,他伸出健壮的手,急速的拦住了她,从背后紧抱住。
安宥柠也不走,也不问,随他抱着。
傅绪知道安宥柠不会问他,低头酸涩的贴着她香软的耳侧,欲盖弥彰的道“我是想说,本王和你一起回去,安成斌替我把刑案司管理的很好,孟国的百姓对他称颂有佳。而且,他是你的大哥,也算我的亲人,成亲这么大的场面,于情于理,我该陪你一起去。”
“好。”安宥柠这次想了想,大约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答应。
傅绪的心情更加的低落,他宁可安宥柠说随便,或者是问他不忙吗,有时间吗?
表现出一点拒绝的意思都能让他觉得安宥柠只是还有些生气,不会真的对他无所谓了。
可她的种种表现,分明,是真的不在乎了。
傅绪抬手按了按心口,企图把那股不安的痛意按下去,他告诉自己,安宥柠不会不爱他的。
可是这种不实质的心理安慰,越让他感到空虚和苦闷!
安宥柠直接下了床,没有多说一个字。
收拾细软用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傅绪一直在书房墨迹的看书,不时进寝殿装作取东西,却发现安宥柠只收拾了她一个人的行李,心头那股失落如潮水猛涨,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在马车上等你。”走之前,安宥柠到书房汇报了一句,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傅绪回应,她行了个礼,便拉上了帐幔。
傅绪听着她毫不停顿离去的脚步声,手上的墨笔,无力的倾斜在了纸上。
安宥柠走出宣殿。
宣殿的婢女全部换过了,看见她出来,很识相的照顾在后。
傅绪已经吩咐下去,马车停在王府外。
封闭了一个月,不用闷在床上,自由呼吸外面清新的空气,很舒服。
安宥柠没有让婢女扶,她的气色被傅绪调理的好了很多,不会站一下就晕。
她步行向前,神色平淡如雨洗过的湖水。
刚出宣殿外一个路口,突然听到一个哭音,她的步子受到阻碍,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裙摆。
“王妃!”
安宥柠平冷的目光移动到下方跪着的人身上,一点点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