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的手握得生疼,他将脸凑近,细密的胡渣一点点深入,扎在我的唇瓣上,痛感是那么明显。
挣扎倍感无力。
带着教训意味的啃咬式亲吻,持续了将近一刻钟。
被松开后,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看来还是有求生的欲|望!”不咸不淡的语气,格外的陌生。
我试图睁开眼,但迫于面前的强光,只皱紧眉心,又听到时炎半开玩笑似的腔调说。
“这几天看你濒于死亡的样子,我几乎——都快心软了,我想着,要不要就这样放过你,我想着要不要我就大度点,我们重新开始——但那些想法都已经成为过去式。”
默默地听着他的话,什么嘛,根本就是没想放过我。
下一秒,我身边的位置陷下去,时炎在我身边躺倒,他环手将我禁锢住,伏到我耳边,声音寂寥,疲惫不堪:“甄艾,你到现在还是没搞明白,谁才是你男人,你有事应该要向谁求救!”
我讨厌这样子被侵犯,因此挣扎起来,睁开眼有点恨恨地瞪向他。
放在我腰间的手,慢慢变得灼热,他的气息逼过来,声调提高了半分:“甄艾,你总是有本能让我在刚一心软的时候就变紧挺起来。”
“你,你这个时候还想欺负我,你还是人吗。”我虚弱地说着,声音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到。
阳光之下,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脸色很不好,眼睛周围是一圈的乌青,一幅没有睡好的样子。
最让我惊讶地是,他的下巴,不知道多少天没刮胡子,遍布青色的胡茬。
难怪刚才感觉那么刺痛,在我的印象里,他不是不修边幅的男人,正相反,他每次都是将自己捣拾帅气后才出门的。
心念一动,我冷静下来,想到他会不会是因为我病了,才没有休息好?
突兀的,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我看着他轻声道:“时炎,我没骗你。”
他眨了眨眼,眼中一泓深潭,平静得让人看不出究竟。
“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时炎的嘴角抿了抿,又翘了翘,“甄艾,到了这种时候,你还给我装糊涂,有劲?”
皱紧了眉,感觉无比的糟心。
意外地,我将身体卷起来,头倚靠到他的肩窝里,前所未有的柔弱:“还要怨我折磨我的话,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身体恢复一些吗?”我话说完,肚子里咕噜一声,我相信我和他都听到了这声音。
“你饿了?”时炎目光微渐迷离,他木然地睨着我。
我咬唇,略点点头。
时炎长长的吁了口气,他伸直手臂放开我,动作极快地坐起来,起身下床,然后听不出情绪地说了声,“我让人过来给你洗个澡,再做点吃的送上来。”
谢天谢地,这是我们闹翻以来,他第一次语调平静地对我说话。
“谢谢你。”我说完,时炎冷冷地收回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转而走出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一直为了生存在泥沼里挣扎,到现在依旧。
撑起身体,我想自己去浴室里冲洗,我可不想被两个陌生的女人看光。
刚一动,我的手居然摸到了一硬物,低头看时,发现居然是一部手机。
我盯着手机看了三秒,这应该是刚才时炎躺下来的时候,从衣兜里掉出来的?又或者,他是故意把手机留下来试探我?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找人求救。
紧抓起手机,我紧张地看看房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起身扑向房门,可是刚一动,眼前就暗黑一片,摇晃着摔在了地上,强撑着好一会儿,等晕眩劲过去,我又迫不及待地开锁,拨打了豆瘐的手机。
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手机提示音居然是对方的号码是空号。
是空号,豆瘐的手机怎么可能是空号?
怔忡片刻,我又看了看敝开的房门,将心一横,我拨打了110求救……
当警察的车子停在了家门外的时候,时炎正在同一时间,端着一只托盘走回到卧室来。
他先是说一声,“过来吃点东西。”
我坐在床边地上的羊毛毯子上,紧捏着手机纹丝没动。
脑子里想的是,一会我就要走了,以后不管我怎么难,怎么辛苦,也绝不再回头。
时炎,豪门,爱情,婚姻,根本不适合我。
“厨房熬了点粥……”时炎说话间已经走进来,当然,也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我。
我紧咬着唇看他。
时炎看到床上空着先一愣,很快又看到地上的我,他快步上前两步,样子很是着急,“你怎么……”话没说完,在看到我手里的手机时,他脚步停下来,眼中寒风如刀片袭卷了地上的我 。
“你在干什么?”
我慢慢地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更紧地捏着手机。
时炎三两步冲过来,大手钳住我肩膀,“你真的打给季洲了?”
任由他撼动摇晃我,我一味的沉默以对,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时炎瞪视我,同时没好气地开口。
有女人的声音传来,语气急切:“先生,警察来了。”
时炎再次瞪向我,他的表情从震惊到后来的了然,仅仅一秒短暂的转变,我的肩膀就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被他紧紧捏着,“你报警?甄艾,你还真是我的好老婆!”
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惨淡笑意,“与其痛苦地在一起,不如早点分开,放我彼此。”
“就这么想离开我?可惜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他加重后两个字的音调,指掌更紧地掐我的肩膀,他的表情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海,乌云压顶,暗沉的压抑,逐步酝酿着爆发的力量。
用眼光罩着他,心里头居然七下八下,极不安。
“先生。”门外,女人还在不遗余力地敲门。
收起所有不平静地神情,他用惊人的速度恢复了平静,淡淡说了声,“来了。”
他起身,微整理了下西装衣襟,转过身时有条不紊地走出去开门。
开门之后,数名警察闯进来,并很快发现坐在地上的我。
为首的警察走过来,蹲下身,他问我,“小姐,是您报的案?”
我点点头,“我被控制不能离开,而且,他有家庭暴力。”我说着微转过脸,并将衣领拉下来,脖子以及肩膀上的淤青露出来,给他们看。
警察看过后正要起身,时炎已经走了过来。
他没理会警察,而是极温柔地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嘴里说着,“老婆,你不是饿了吗,我煮了粥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警察问。
时炎还是没理会,跟哄小孩似的,冲我嗔怪地笑笑,大手还捋了下我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你们过来伺候太太吃饭,这边的事由我来处理。”
两名佣人这才走过来,一人手里端着小桌子,一人端着托盘,盘子里有一粥两碟精致小菜。
我几乎被他的演技给震憾到,一时忘记反应。
时炎转过身时,他冲警察伸出手,相当淡定和沉稳地说:“各位不好意思,我太太是中度抑郁症患者,麻烦你们过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你怎么证明呢?”警察询问。
时炎转过身,一步步走到墙边的柜子前,拉来抽屉,他从里面拿出一打纸样的东西,交给警察,“这些是我太太在医院的诊断记录。”
警察接过时,仍是半信半疑,又问:“她是什么时候发病的?”
时炎叹喟一声,一脸的疼惜与苦涩,娓娓道来:“这事说来话长了,我和我太太是在工作中认识并且相恋的,但因为我太太是孤儿,而我的家庭又很传统,我母亲一直不大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在婆媳之间的拉锯战中,我太太因为压力过大,就患上了抑郁症。”
“哦!拿结婚证看看。”
时炎相当淡定地拉开第三个格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盒子,打开,是两份结婚证。
他交给警察时又说,“我太太最近情绪很不好,接连病了几天,今天也是刚刚苏醒。”他说着,还握了下下巴,不好意思地说:“最近照顾她,我已经好几天没休息过。”
警察渐渐被他的样子所打动,看了看房间四周摆放着的医疗仪器,“这些都是什么?”
“这些是我给她弄的私家病房,我想着这样方便些,而且也不用去医院,让她无形中生出许多压力,反而让病情加重。而且我下班也能照顾她。”
“是么,”警察又看了看诊断书,看了看环境,看了看时炎,最后他们走到我面前。
“这位太太,您先生……”
不等他们说完,我急急为自己辫解,“警察先生,我没有病,我很清醒我报警,就是因为他控制我的自由,虐待我,我要想离开这,我请你们帮我离开这,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