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之乱(3)
郭嘉2018-03-28 22:263,511

  所葬老单于之地,是北狄之人所居之北庭郊外丹山,那坟墓也是依山而建,为的是以续龙脉,北狄人有此种风俗,皆是受中原人影响。营造坟墓的工匠依旧坑杀,世外之人基本不知,举行完葬礼之后,新单于便进行郊畤,以祷告今年社稷安稳并求得祖先神灵保护。

  举行完郊畤之礼后,便要回宫举办新单于登基之礼,这点却与我们汉人所行之礼顺序不一,我们汉人先帝驾崩,太子先是登基,定新年号,接着安葬先皇。

  跟随新单于之人,几位单于兄弟以及先单于的兄弟,单于面容哀恸,对着每位贤王大臣们表露一番自己心下郁结。到了北庭城内,新单于便在一片礼乐声中乘辇徐行。等他戴上皇冠,坐上龙椅,便有寺人宣读诏书道:“吾祖神武圣德,应天受祚。然吾以眇眇之身,于王公之上,夙夜祗畏,惧不能嗣守祖宗之大训,恢中兴之弘业,战战兢兢,如临于谷。今群公卿士股肱之辅,四方征镇宣力之佐,皆积德累

  忠勤帝室;皆凭先祖先父有德之臣,左右小子,用保义皇家,俾朕蒙垂拱而治。盖闻人君之道,德厚侔天地,润泽施四海,先之以慈爱,示之以好形,然后教化行于上,兆民听于下。朕虽不德,昧于大道,躬身于民。书不云乎:“安民则惠,黎民怀之。”众大臣拜倒于庭下,大呼:“吾皇万岁,吾主隆安。固于是年新单于即位,尊先单于为武帝。

  因北狄之人尊周天子,特为文王姬昌武王姬发为崇。而辅佐之臣以周公旦同召公康为优。固北狄国号曰周,改汉姓曰姬姓。一切以《尚书》《礼记》作参考。新单于称帝纬曰衷,于耀光元年嗣位。但新单于称帝异常愚暗昏庸,虽名为皇帝,实同傀儡,想当初诸大臣谨上表拜陛下,指出皇子中任何一位均可比贤明,但皇上就是不听,执意立姬衷为太子,但也就是因为先单于的任性才霍乱了北狄之一百年来大祸乱。故起初则有独孤骏、昭贾阏氏之专擅为祸,继则有八大王之战乱。姬衷在位十七年,遂使北狄之周土崩瓦解,天下扰扰,战祸复起。此虽为北狄之周建国制度之失,而姬衷却也着实愚庸,实又为速祸之根原。

  反而中原魏国兴起,一扫建国之初对于北狄忍且退让之政策,复抓住北狄内乱之时机,遂上官渊于姬衷耀光一十三年,遣大将司马方于雁门北地出关,两路夹击,至姬炽元龙二年春季,大举兵伐北庭,自此大魏与北狄之周相战者凡九年。姬炽、姬奭二帝单于被俘,北狄之周遂亡。

  诸位看客请容我件件将这北狄人之事毫毫厘厘抖出来,彼等才会知何为发奋图强之原故也。首先是独孤骏、昭贾阏氏之乱也;独孤骏,为先单于武帝之妻粲颍阏氏之父,是一鲜卑人。先单于武帝于昌康二年极意声色,开始宠后宫;因此与阏氏沾亲带故之人比比得封侯,遂可以掌管朝庭大权,独孤骏及弟独孤兆、济等遂用事专权。骏由镇军将军,迁为车骑将军,势倾内外,鲜卑独孤家族光映天下,只知有车骑将军独孤骏,而不知有一酒色单于。昌康十年,先单子武帝以耽于酒色,遂致成疾。

  时先单于知太子姬衷不才;然内怜皇孙姬遹明白聪慧,遂也渐渐知道北狄之周有了希望。但仍恐独孤氏一门相逼,生废太子之心,乃用阿部仲佑之谋,调整部署诸王侯所领军国重任。以庭南王姬亮为侍中、大司马、假黄钺、大都督、督南境诸军事,治庭南;徙阳背王姬柬为秦王,都督庭中诸军事;始平王姬玮为西翼王,都督西州诸军事;蒲阳王姬允为东清王,都督东定州诸军事,这以上三王皆太子姬衷之同母弟。并假节之国。另立皇子姬由为沙王,姬颖为成王,姬晏为吴王,姬炽为章王,姬演为代王。皇孙姬遹为广王。又封南庭王之子姬迪为汉王,楚王子仪为毗陵王。徙扶风王独孤畅为顺阳王,这独孤畅正是独孤骏之子,而独孤畅弟独孤歆为新原公。琅王姬觐弟姬澹为东武王;姬繇为东安公。先单于武帝此项部署之最重要者,为姬亮、姬柬、姬玮、姬允四大王,皆据天下之要害,握重兵,冀以辅弼太子。

  昌康十一年三月,先单于武帝疾笃,未有顾命;勋旧之臣,多已物故,侍中车骑将军独孤骏独侍疾禁中,大臣皆不得在左右。司马骏趁机因改易近要,树其心腹。等先单于武帝小愈,见其新所用者,因正色谓独孤骏曰:“何得便尔?”时庭南王姬亮未远赴军镇,先单于武帝乃命中书作诏,以姬亮与独孤骏同辅政。骏从中书借诏观之,即便取去。会帝复迷乱,独孤阏氏遂诏独孤骏辅政,以独孤骏为太尉、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侍中、录尚书事。独孤骏于是催促南庭王姬亮赴镇。及帝卒,姬亮不敢临丧,出营于城外。又因为独孤骏所逼,乃夜驰赴南庭,得免。于是太子姬衷即位,是为惠帝,诏以太尉独孤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总百官;骏遂专制朝政。自可谓自先单于武帝殁后,天之子大权旁落,以完全落入独孤家族人手中。而单于姬衷莫衷一是,处处受辖,单于后宫之中,忿忿不平者,卒非少数。

  独孤骏已主政,忌新单于昭贾阏氏险悍多权略,乃以其甥拓跋广为散骑常侍管机密,耶石劭为中护军典禁兵。凡有诏命,单于省讫入皇太后,然后行之。但独孤骏为政严碎专愎,因此内外之人多恶之。昭贾既为独孤大阏氏及独孤骏所抑,乃不肯以妇道事独孤大阏氏;又欲干预政事乃耀光元年正月,密使所亲黄门董野猛及与独孤骏有嫌隙之殿中中郎孟观、鲜如肇等谋诛、独孤骏,废大阏氏。先使姬肇报与南庭王姬亮,谓独孤骏将危大单于之社稷,请举兵讨独孤骏,而姬亮却唯唯不可。鲜如肇乃往报都督荆州诸军楚王玮,玮欣然许之。二月,始平王姬玮乃偕都督东州诸军事蒲阳王姬允入朝。三月,孟观、鲜于肇请单于夜作诏,诬独孤骏谋反,中外戒严,遣使奉诏废独孤骏,以侯就第。又命东安公金于繇率殿中四百人讨骏,始平王姬玮督兵屯司马门。是时独孤大阏氏为救独孤骏,乃为帛书曰:“救太傅者有赏!”于是昭贾太后并宣言独孤大阏氏同反,殿中兵遂烧独孤骏府,获独孤骏杀之,连及死者数千人,并废独孤大阏氏。于是征庭南王姬亮为太宰,与太保东卫璀皆录尚书事辅政。以秦王姬柬为大将军,东平王姬楙为抚军大将军,蒲阳王姬玮为卫将军领北军中候,北邳王姬晃为尚书令,东安公金于繇为尚书左仆射进爵为王。又以族兄车骑将军金于模,从舅右卫将军郭之彰、妹之子西巴谧,及蒲阳王姬玮,东安王金于繇等人,并行干预国之朝政,朝野便已开始乌烟障气。

  昭贾阏氏既已得势,乃又利用朝中诸显要之互相矛盾,是时与权势首先冲突者,为东安王金于繇。金于繇恶暴戾日甚,因密谋废昭贾阏氏,昭贾阏氏惮之。但金于繇与其兄东武公金于澹素相恶,金于澹因谮金于繇于太宰姬亮,曰:“金于繇专行诛赏,欲据朝政。”于是诏免繇官,废徙出之。及太宰姬亮同太保姬瓘恶蒲阳王姬玮刚愎好杀,欲夺姬玮兵权,姬玮因亲附于昭贾阏氏以自固时,后既因姬亮、姬瓘执政,已不得专恣,乃因人谮亮、瓘之会,于同年六月,使单于姬衷作手诏赐蒲阳王姬玮曰:“太宰太保欲为中国伊霍之事,王宜宣诏,令沙、成王屯诸宫门,免亮及璀官。”玮遂发本军(北军)及北庭城内外三十六军,遣长史公孙宏、鲜于肇攻亮,侍中王遐攻瓘。姬亮忽闻变惊曰:“吾无二心,何故至此!诏书其可见乎?”公孙宏、鲜于肇不许,督兵攻之,遂执姬亮。姬亮叹曰:“我之赤心,可破示天下也!”与世子矩俱为肇所杀。姬瓘子孙九人,亦皆被杀。西翼王姬玮既诛二公,其舍人歧盛因说姬玮,宜因兵势遂诛昭贾阏氏,以正王室,安天下。时会天将明,姫玮犹豫未决。太子少傅姒嬴华因使董于猛说贾后曰:“西翼王既诛二公,则天下威权尽归之矣,人主何以自安?宜以姬玮专杀之罪,诛之!”昭贾皇后原亦欲因此除姬玮,因深然之。姒嬴华遂白帝遣殿中将军王宫赍驺虞幡出麾众曰:“西翼王矫诏,勿听也!”于是,众军皆释仗而走,西翼王姬玮左右无复一人,窘迫不知所为,遂执之下廷尉斩之。公孙宏、歧盛,皆被夷三族。

  昭贾阏氏后半年中尽诛五大臣,于是自行主政,委任亲党,以昭贾模为散骑常侍加侍中,以姒赢华庶姓,无逼上之嫌,而儒雅有筹略,为众望所依,乃以为侍中中书监,右将军非衣頠为侍中,以安南将军非衣楷为中书令加侍中,与右仆射王戎,并管机密,昭贾阏氏既已主政,单于戆唉,于是昭贾阏氏生活混乱虐日甚,私于太医令呈捂和等。又以簏箱载道上少年入宫,生活混乱后恐事漏泄,往往杀之。由于眧贾阏氏于后宫夜夜寻欢,实权移在群下,政出多门,势位之家,更相荐托,有如互市。服贾一门恣横,货赂公行。耀光九年六月,非衣頠昭贾模,以昭贾阏氏生活混乱虐恐祸及己,因与姒赢华谋废阏氏,更立淑谢阏氏。昭贾模、姒嬴华又以单于无废黜之意,且诸王方强,朋党各异,因恐事败身危,因循不敢举发。是年十一月,侍中昭贾谧以与太子不相容,因谮于昭贾阏氏,欲废太子,昭贾阏氏纳昭贾谧言,乃宣扬太子之短,布于远近;又诈为有孕,阴取妹夫金日寿子金日慰祖养之,谋以代太子。十二月,昭贾阏氏乃制造太子之罪,使公卿议之。议不能决,昭贾阏氏,乃径表于单于,免太子为庶人幽于金墉城,并杀太子母淑谢阏氏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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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裂之玉碎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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