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英杰,请注意你的措辞。”
封驰手掌拍桌,震得桌面一应物件抖了几抖。
乔英杰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悻悻。
宋清妍适时劝阻:“驰,你别怪英杰,他性子就是这般急躁,但心不坏。”
乔英杰瞟她一眼,露出会心的微笑。
封驰却不买这个帐,锐利的眼锋擦过乔英杰面庞,后者好似迎面撞见了寒流似的缩了缩脖子。
“我这个人有自己的底线,就算是再亲密的朋友,也不能插手我的私事。乔英杰,再有下次,你自己打包滚回华尔街去。”
乔英杰面色不忿,还想争辩两句。
宋清妍余光瞟向他,脑袋轻轻摇了摇。
乔英杰这才作罢,甩手出门。
宋清妍慢慢走到封驰身边,美眸柔柔地看着他:“驰,你别跟英杰置气,他不是故意的。”
“嗯。”
这点封驰用不着她来提示。
他和乔英杰认识十几年,彼此对彼此的了解就好比左手和右手,哪有隔夜仇?
只是他有点纳闷,以前乔英杰对他不满,只要他一个眼刀戳过去,他就乖乖认怂。
今天这火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心情不好?
宋清妍见他陷在自己的沉思里,而忽略了一侧的她,她心头很不是滋味。
“驰,房子的事情……?”
“让林哲或者是英杰陪你去吧?”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她。
宋清妍精致的妆容骤然苍白,眼底露出失望。
但她十分聪明,她不吵不闹,只是默默转身,留给封驰一个落寞的背影。
封驰瞧着她这样,内心到底是有些过不去,眼看她就要走出大门,他补充了一句。
“FJ刚搬回来,很多事情都需要我过目,清妍,抱歉。”
宋清妍握着冰凉的把手,凉意透过指尖传至胸腔,仅仅片刻,她前胸后背透心的凉。
这个理由实在是差强人意。
他有时间去找简艾,却没有时间陪自己去看一下房子,甚至不愿意和她同住一栋房子。
三年的陪伴在这一刻,好似成了最大的讥讽。
可宋清妍转身后,面上却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驰,我明白。房子的事情我不会再烦你,等你忙过这段时间再好好陪我,行吗?”
她的眼神执拗中透出中坚韧。
封驰被这样的视线盯得很不自在。
他想也好,给大家一个冷淡的过渡期。
等他将简艾争取到FJ上班后,就跟宋清妍说清楚。
其实,真论起来,封驰在她陪伴的那几年里,冰封的那颗心就不曾动摇过。
如果简艾没有出现,过个一两年,封驰或许会给宋清妍一个交代。
毕竟年过三十的男人,迟早要重组家庭。
与其找一个花瓶,不如找一个相敬如宾的“熟悉人”。
然而现在,简艾回来了。
一切就转了轨道。
封驰自问自己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好男人。
若真要辜负一人,他决不放弃简艾。
因为,他无法背叛自己的真心。
宋清妍神色恍惚的走出办公室,又神色恍惚的下楼。
她站在FJ楼下,仰头望向上方。
那两个简约又极具艺术气息的字体被耀眼的金光镀上一层金辉,闪闪的发亮。
望着望着,脸颊忽然一片湿润。
FJ,FJ。
她记得当初刚认识封驰时,还特地问过他,这两个字母的含义。
她记得很清楚,那时站在纽约摩天大楼上的男人,手握一杯黑咖啡,淡漠的眼底跳跃出深沉难辨的晦涩。
“能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求而不得而已。”
那时她还不明白封驰话里的深意,甚至跑去问乔英杰。
乔英杰却一脸嘚瑟的告诉她,FJ就是封杰,也就是封驰和乔英杰名字的合体。
可现在她却明白了封驰当初那句话的含义。
FJ,代表着封简。
是封驰和简艾名字的合体。
封驰对这个女人的爱,早就刻进了他骨子里。
想明白的宋清妍,心窝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膈应的难受。
同时嫉妒将她那双温润的眸子染成了阴郁之色,她垂下眼帘,看向阳光底下自己那纤细瘦弱的影子,暗暗起誓。
简艾,我用了三年的时光,才换回如今的光阴,我绝不会让你轻易踏碎我来之不易的幸福。
旁边递来一包纸巾,宋清妍抬头看去,是乔英杰。
他并没有看向她,目光落在身前的车水马龙之中。
“joy,你要做好准备,封驰一旦遇上简艾,就好比蜜蜂遇上了鲜花,一时半会不会清醒过来。”
宋清妍并未伸手去接那包纸巾,她清丽的眸子含着泪,楚楚可怜中透出点执拗。
“鲜花再鲜又如何?迟早都是要枯萎的。而蜜蜂总要有归巢的一日,我三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一年。”
口吻坚定地让人侧目,她迈开步伐,朝前走去。
乔英杰望着她瘦削的双肩,默叹一声慢慢追上去:“我送你回去。”
这两日,简艾很是心烦。
她好像惹上了衰神,诸事不利。
医院那边反馈之前给老爷子注射的进口药剂,效果似乎还不错,通过一段时日的观察,老爷子平静了两年的心电图竟有了细微的起伏。
这对简艾而言,是个好消息。
但同时她头疼的不行。
这进口药剂,一针几万块,若放在以前,简艾压根就不操心,直接吩咐医生用药。
但现在囊中羞涩的她捉襟见肘,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分花。
要不是封承宇,这会她还不知被庞大的医药费逼成什么样子。
更奇葩的是,她一直租住的房子,房东忽然恶意涨价,并逼着她重新签订合同。
她本就一穷二白,自然不甘心被宰。
房东倒干脆了,直接给出两条路:要么接受涨价,要么卷铺盖走人。
简艾托着疲乏的脚步走出电梯,赫然发现房东居然带着其他人来看房子,正掏钥匙准备开她房门。
叔可忍,婶不可忍。
她冲上前拽住胖胖的女房东:“黄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租约还没到期吧?”
黄姐露出蔑视一笑,这动作牵动她两腮的肥肉,生生挤出一张尖酸刻薄的脸。
“简小姐,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么您就跟我签新合约,要么你就麻利的收拾东西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