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猛地一拍脑袋:“诶!瞧我一激动就忘了正事。”
他赶紧坐下,眸光直勾勾的扫射着对面二人。
封驰和简艾被他扫地面皮极其不自在。
这是着魔了不成?
“既然有备而来,想必黑手党多复杂就不用我啰嗦了。”
边城目光落在对面二人脸上,封驰和简艾相继点头。
“死去的兄弟和黑手党中高层中的一个叫安德鲁的脱不了干系。”
边城掷地有声。
封驰和简艾默默相望,均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几丝了然的恨意。
边城自然没错过他们那富含深意的眼神。
“怎么?你们这不惊不吓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一早就猜到了?”
封驰轻摇头:“当然不是,否则也不至于来问你了。实质上,这是我和简艾第二次听到安德鲁这个人名。”
“第二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边城摸着后脑勺慢慢坐下。
封驰见状,只得将简艾在机场遇袭的事情再复述一遍。
“这个王八蛋!”
边城一拳头又砸在桌面上。
简艾挑着眼尾,面颊抽搐。
这好歹也是自己的一块肉,动不动就砸石头,难道不疼么?
这江湖人士就这点不好,老爱自虐。
“边哥,你是怎么知道和安德鲁脱不了干系的?”
吐槽归吐槽,简艾还是比较关心正事。
“是一个拼死从安德鲁牢狱里逃出来的小兄弟告诉的,他说他们奉命打探关于黑手党的消息,却不知哪方面出了纰漏,兄弟一个接一个被绑,失去了联系,他也不例外。等他在陌生的环境醒来,周围漆黑一片,不时有惨叫声传来,听声音还挺熟悉,好像是相熟的兄弟。他害怕,不敢乱动。没两天,就有人来将他拖出去,拖到一个阴暗的刑房,那里什么工具都有,而且工具上都布满了血腥,他惴惴不安时,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眼前。”
敏感的简艾立即插话:“一个女人?什么模样?是华人吗?”
她的急躁,封驰非常理解。
他想,简艾之所以这么激动,不过是因为,她和他所想的一样,默默地将敌方那个女人代入到曾经那个角色中罢了。
边城看了一眼激动的简艾摆了摆手:“小兄弟的叙述中并未言明那是个华人,还是外国人。只是说她很美,美的动人心弦,却也狠辣,狠辣的让人心悸。他身上所有的伤都源自于那个女人,甚至好几次都是她亲自动手。她咯咯的笑着,笑看小兄弟撕心裂肺的惨嚎,甚至还伸出舌头去舔舐他身上流出的血液……总之,这是他娘的一个死变态。”
边城被自己的言论恶心到,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蹿起的鸡皮。
相对而言,简艾一个女人则是平静的让人侧目。
她目光静静地望着某处,若有所思。
用过餐后,封驰携简艾离开边城这里。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简艾脑袋轻轻地靠在玻璃窗上,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疑虑。
封驰倾身靠近他,大掌扶着她脑袋,轻轻地搁置自己肩膀上:“还在想那个女人?”
“嗯!”
简艾应了一声,迅速仰头望着他:“封驰,你说她会不会是简韵或者乔安?”
她眼底的焦急让封驰放软了声音:“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从小江的人失踪到死亡,再到你遇袭,表面上看来确实像复仇。如果说非要在她们中确认一个,我觉得是简韵的机率比较大。”
“我也认为百分之八十是简韵。”
简艾的脸刷的冷下来。
“哦?为什么?”
封驰嘴角豁然笑开。
“乔安虽然也不是好东西,但她坏的前提是只想占有你。可惜最终,你亲自一点点打破在她心中树立的美好形象,她甚至还被你重伤,即使被简艾救走,能不能治好还是个问题。”
“那简韵呢?”
“简韵,则是真真正正的骨子里透着黑。从她和江淑芬联手设计陷害我开始,就解放了她骨子里黑暗的一面。后面一系列的变故,如陆谨言的抛弃、如简光明的报复、还如你给她的致命一击,都犹如催化剂,让她迅速成长起来。她和乔安最大的不同在于,她十分擅长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或者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啧啧!不愧是从小斗到大的宿敌,瞧这分析,条条在理,发人深省。”
封驰逮着一切机会,热情地捧着女人。
简艾余光瞟着他,陡然扭过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额!貌似捧得太过头了。
封驰厚着脸皮伸出胳膊揽着简艾肩膀:“咱们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也不能傻傻的干等。放心,我会让人去摸清那个女人的底细。不管是简韵,还是乔安,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简艾抿起唇瓣,清幽的潭底渐渐冒出丝丝的雀跃。
而后,身子慢慢靠向身侧的男人。
封驰说得对,她和简韵之间的仇恨,这辈子总要做个了结。
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甄家庄园,甄世明正襟危坐。
对面坐着一个身形消瘦,面容阴兀的男人。
他干瘪的身材完全衬不起那身昂贵的西装,却非要套在身上,这让他看起来啼笑皆非。
可实际上,甄世明不仅笑不出来,而且全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埃文端着佣人送上的铁观音,掀开青花杯盖,置于鼻翼下方轻嗅,慢慢,面上露出愉悦之色。
“甄先生,不得不佩服你们华人,十分懂得享受。”
“呵呵!”
甄世明干笑两声。
“这铁观音,色泽碧绿,茶汤清澈无沉积,一看就是好东西。”
“埃文先生喜欢的话,晚点不妨带点回去品尝。”
甄世明眼下巴不得这人快点滚蛋。
“噢!不不!”
埃文竖起铁钳一样坚硬的食指,幽暗的眸子紧紧盯着对面坐立不安的男人。
“这茶叶好是好,但比起这茶叶,我更想知道那块玉的消息。”
甄世明后背覆上一层冷汗,额上渐渐也冒出一层水光。
他艰难的开口:“埃文先生,距离你们给的期限还有半年,不是吗?”
埃文闻言,放下茶盅,手指在杯盖上轻点,陶瓷清脆的声音这会如鼓点直击甄世明胸腔,他面色一点点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