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无情的反问让夏志平不寒而栗。
这个小贱种,真如大姐说的那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不爽归不爽,目前首要的事情,先安抚这贱种,好歹他也是封建业亲自委派的人,一旦他被查出这几年侵吞了不少巨额公款的账目,就算夏芷珊出面求情,也无力乏天。
他讪讪笑道:“没有,没有!是我弄错了,总裁难得来巡察,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封驰根本受他这套,黑眸渐沉:“想来夏总应该看过人事通知了,我这次前来就是来和夏总交接事项的。烦请夏总在今天下班之前将海外事业部所有的账目以及目前正在处理的项目全部整理出来交接给我。”
夏志平额头爬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目瞪口呆的望着封驰:“今天?今天就要全部整理出来?”
“不然你还要几天?据我说知,这通知都发出来一个礼拜了吧?夏总平常都是这样的办事效率吗?”
封驰步步紧逼,就是要逼得夏志平毫无退路。
夏志平好似被冬霜打过,整个人立马萎靡下来:“行,今天整理出来。”
他站在原地不动,封驰目露嫌弃,目光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奢侈腕表,慢条斯理开腔:“恕我好心提醒,距离下班不到六个小时,还请夏总抓紧时间。”
夏志平立马扯回游离的思绪,人转身就走。
封驰盯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光跳跃出犀利的冷冽。
夏志平,夏芷珊,这次非得让你们元气大伤不可。
出了办公室的夏志平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先给派出去的人打了个电话。
“皮特,你们跟踪的情况如何?方不方便下手?”
“本,我们被发现了,他们家的佣人老太婆太精明,我看绑架有点难度。”
夏志平怒不可揭,压低声音怒喝:“你们干什么吃的?就不能小心翼翼一点?”
“抱歉,本,现在都被发现了,再抱怨也无济于事,对吗?”
夏志平被呛的眼睛冒火,干脆挂断了电话。
待捋顺了气,他又打给了夏芷珊。
夏芷珊这会正在会所做瑜伽,而且还是空中瑜伽,她倒吊在瑜伽带上,听着电话:“志平,有好消息了吗?”
她满心的期盼让夏志平难免心虚,他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她这个姐姐一手打造的,眼看现在就要坏事,他突然有点忐忑。
“说话啊!志平?是不是信号不好?”
夏芷珊等不到回答,立即追问。
躲避也不是个事,夏志平一五一十的道来:“姐,封驰这贱种已经来到公司,并且要求交接执行权了。”
夏芷珊被这消息刺激地眼前一黑,一头从瑜伽带上栽下来。
即使地面有瑜伽垫舒缓,但被撞到的是头,她痛得龇牙咧嘴:“你个蠢货,我不是让你一直监视着他们,抢先动手吗?”
“监视确实一直监视着,但没有好的机会啊!如今监视的人还被他们识破,就更难动手了。”
夏志平强硬反驳。
扭着脖子的夏芷珊一个动怒,险些把自己脖子掰下来,她再也忍不住,对着电话咆哮:“你是猪脑子吗?没有机会,不会创造机会吗?我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
夏志平被夏芷珊吼得鼓膜发颤,只得挂了电话。
而被挂了电话的夏芷珊,怒意高涨。
她就知道,封驰这趟去美国不是那么简单,美名其曰度蜜月,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执行权。
当年她费尽心思才蛊惑封启航将海外执行权分出来,丢给自己亲弟,无非是为了替承宇铺路。
可谁知,现在路铺好了,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她如何能甘心?
沉思片刻,她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以她对简艾的憎恨程度,此次不可能不出手。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要做的,就是盯好前面开道的螳螂。
她被怒气涨满的胸腔渐渐舒畅,想了想还是给夏志平去了个电话。
黄昏时分,封驰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入眼所见是乱成一锅粥的一群员工。
他们有的围在财务人员前大闹、有的则在翻箱倒柜寻找着值钱东西、甚至还有些正在撕扯账本。
男人目光骤冷,眼前这一出戏为谁而演,自是不言而喻。
不得不说,夏氏姐弟真能折腾。
不过若是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阻止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眼前的局面越来越失控,就连处在外围的他都被波及,撕成碎片的账目碎片有些落在他削薄的短发间,远观像是染了一层细碎的雪。
封驰面色沉到谷底,抬脚揣向脆弱的格子间,这一脚几乎用了十层力道,以至于相连的格子间以摧拉枯朽之姿倒塌。
强烈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停下自己的动作朝这边看过来。
封驰拍拍手,目光平静而悠远:“你们是拆迁专家吗?要拆房子吗?”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封驰目光梭巡一圈,并未见到夏志平的身影,于是视线回到被欺凌的财务身上:“你们夏总呢?”
财务委屈的摇头,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夏总跑了,公司要倒闭了。”
顿时,人群再度骚动起来,叫骂声此起彼伏,当真是热闹。
封驰随手捡起地面上的用来建造办公桌的铝条,用力敲打其他完好的格子间,发出尖利的声响。
“你们还真看得起夏志平这个窝囊废!我问你们,发薪水给你们的是夏志平吗?偌大一个风腾集团是夏志平创立的吗?”
叫嚣的众人渐渐平息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知道夏志平为什么跑路吗?因为他就是一个废材,所以公司要干掉他,让有能力之人来掌管海外事业部。公司正值腾飞之际,你们居然听信谣言,公司要倒闭了?既然不相信公司,这样的人我也不留,我会让财务部给你们清算工资,请你们另谋高就吧!”
封驰丢掉铝条,口吻干脆利落。
人群渐渐又有暴动趋势,只不过这次是争先恐后的道歉。
“抱歉,先生,我们是受了夏总的蛊惑才一时冲动。”
“是啊!先生,我们都是老员工,为公司奉献了整个青春,我们也不甘心陪伴了如此之久的公司如此寒待我们,才失去了理智。”
“请问,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啊?”
最终,有人问出来关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