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驰用了半天时间终于查完了分公司所有账目。
即使夏志平刻意做过手脚,但在他这个数据帝眼中,那犹如小儿科般的笑话。
找出亏空的项目,他一一比对,很快就掌握了夏志平私自挪用公款,贿赂当地州员的证据。
手上握着新鲜出炉的证据,封驰立即和国内集团法务部开了个视频会议,打算就此事向纽约州法院提起上诉。
同时以“新年新气象,风腾集团大义灭亲,重拳打击商业贿赂”为要点,由公关部联系荔城媒体专栏,做出一系列的专访,分批展现。
商业贿赂一向都是个敏感词,“大义灭亲”更能挑起普通民众的好奇心理,一来二去,这系列专访渐渐火起来,彻底掩盖过之前桃色绯闻。
风腾集团也因此树立了公正、公平、遵纪守法的正面形象,成为荔城商圈中的美谈。
集团股价更是一路飙升,全线飘红。
相对风腾集团的大获全胜,躲在纽约某个不起眼院子里的夏志平却成了惊弓之鸟。
他无论如何都没料到,封驰会狠到这个地步,不给他留一星半点的活路。
国外的法律环境远比国内要严苛,当封驰的诉状和证据一并提交到纽约州法院后,法院审核完毕立即申请限制夏志平的出境,并对其颁发出通缉令。
回国是不可能了,但他也不能再留在纽约,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离开纽约。
祸不单行,他开车逃跑时不慎遇上抢匪,被洗劫一空,车也被抢,瞬间成为身无分文的流浪汉。
夏志平恼火的狠,要不是封驰,他怎会从一个公司老总沦落成路边不修边幅的糙汉。
这笔仇,他记在心底,势必要和封驰死磕到底。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个能翻盘的靠山,夏志平把脑海中的人都过滤了一遍,最终主意打到侄儿封承宇身上。
他是目前唯一能拯救自己的人,更何况自己是他的亲舅舅,他没有理由见死不救。
摸清门路后,夏志平想法设法朝封承宇所在的地方赶过去。
在福伯的帮助下,简艾终于找到亲妈留给她的别墅,同样是一幢二层小楼。
位于这片别墅区东南角,占据黄金地理位置,周围湖泊环绕,密林林立,十分幽静,极其适合居住。
不同于好好先生灰色的格调,她的别墅呈现象牙白的纯粹,历经风雨的洗刷,远看有种岁月的沧桑。
久未居住的房子,墙砖落满了灰尘,透过生锈的栅栏门可以见到院子里长着密密麻麻一人高的荒草,简艾站在那里,忍不住鼻翼酸涩。
妈,我回来看你了。
简艾想尽快搬进去,执意一人进去除草打扫。
封承宇和福伯拗不过她,只得加入阵营,添一把援手。
由于离开了封承宇房子的范围,简艾的手机信号得以传出,封驰立即通过GPS锁定了她的范围。
失踪两天两夜的简艾终于有了消息,封驰顾不得手上正在处理的公务,火急火燎的朝着目的地赶去。
夏志平用一把玩具手枪胁迫一个年轻人将他送到封承宇所住的别墅区附近,之后将人打晕锁在车内,利用夜色掩护,爬墙翻入别墅区。
此时,累了大半天的封承宇腰酸背痛走在回家路上,福伯年纪大,简艾不忍心让他这般劳累,让他先回去休息,可对他,倒是使唤的挺起劲。
忙活了一下午,院子里的草除得差不多,也不知简艾是不是吃了兴奋剂,不仅不觉得累,反而还要进入屋子里打扫。
封承宇实在受不住,让她独自折腾,自己先回来休息。
他身子骨本来就差,若让夏芷珊得知简艾这样折磨她的心肝,非得扒掉她一层皮不可。
走到自家院子,封承宇抬眉,陡然警惕起来。
往常这个时刻,只要福伯在家,院子里和大厅都是灯光璀璨,这会却漆黑一片。
反常为妖,封承宇贴着墙小心翼翼地靠近院门。
借着周围路灯昏黄的灯光,他看见院门虚掩,心头的担忧愈发沉重。
他担忧福伯是否遭遇了不测,福伯从他出国便一直陪在身边,在他心底早就超越了佣人的关系,是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
不管如何,他都要确认一下情况。
站立片刻,他深呼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开院门,门内立即响起福伯呜咽的声音。
“呜呜呜……”
“福伯,你没事吧?”
封承宇心焦,人立即出现在门口,还未站稳,胳膊忽然被人抓住扯进门内,转瞬,门被关上。
封承宇刚要暴动,耳边传来熟悉地呼喊:“承宇,别误会,我是你舅舅。”
“舅舅?”封承宇楞在原地,很快又醒悟过来:“夏志平?”
“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
被点名点姓的夏志平这才从阴影中现身,同时松开封承宇。
“你怎么会来这里?”
封承宇脑细胞迅速活跃开来,一边替福伯松绑,一边思考着他的来意。
幽暗的灯光下,夏志平显得有些狼狈,胡茬密集,头发凌乱,身上更是冒出一股浓郁的异味。
若不是他自曝身份,封承宇还真没法将他和光鲜亮丽的公司老总联系起来。
“说来话长,承宇,我一路颠簸,肚子很饿,先弄点东西给我吃。”
夏志平肚子咕隆咕隆叫,看来确实是饿的不轻。
没辙,封承宇只能将人带进门,顺便让福伯给他煮了一锅面条。
在一连吞了两大碗面条,喝了半碗面汤后,夏志平才打了个满意的饱嗝。
封承宇潭底漾开浓重的嫌恶,再次淡漠开口:“你找到我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
吃饱喝足的夏志平终于有力气唾骂:“还不是封家那个小贱种要赶尽杀绝,逼得你舅舅我无处藏身,只得来投奔你。”
“赶尽杀绝?怎么个赶尽杀绝法?”
封承宇对夏志平并不同情,这个舅舅的不良作风,他还在国内时就略有耳闻,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多半是咎由自取。
“他……他翻出陈年旧账,要置我于死地。”
夏志平当着亲侄儿的面还知道要点面子,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做的那些阴暗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