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无法抑制的暗怒,让男人将手机丢开。
幸好,手机外壳够坚硬,最后掉落的地方又是柔软的沙发,还不至于四分五裂。
封驰视线从孤零零的手机上滑过,然后又埋头于文件中。
而此时正在澳大利亚海滩晒着日光浴的乔安正巴巴的等着男人的回复。
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发出去,居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抿紧唇瓣,刚要直接回拨电话,可又怕惹得封驰不悦。
手指在频幕上方,还是作罢。
心情受到影响,她收拾好随身的浴巾物品,朝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进入酒店大堂,正在等电梯时,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随意一瞥,突然就发现了新大陆,然后脚步迅速的朝着总台移动。
直至看清办理入住的旅客,五指化爪,准确地钳住其中一个年轻女孩子的肩膀。
“小娟,别来无恙啊?”
刻意压低的嗓音阴鸷瘆人,被抓住的女孩子瞳孔猛地放大继而又收缩。
她不敢置信的转过头:“乔……乔小姐!”
“哼!居然还认得我,我以为你会假装不认识。跟我走。”
乔安尖利的利爪恨不得穿透她纤薄的衣物刺入她皮肤。
一侧两个等候的老人家立马拽住小娟:“娟,你要去哪里?”
浓重的乡音让小娟又惊又怕,她忙扯住乔安,低声求饶:“乔小姐,我不想让我父母担惊受怕,拜托你,让我先带他们进房,随后再去找你,可以吗?”
乔安尖锐刺人的眼神从她身后两个一脸紧张的老人面上掠过,其中一个竟然给了她一个憨厚的笑容。
她避开这慈祥的善意,语气依然冷如寒冰:“可以,但是我要跟着你们。办完手续立即跟我走。”
“好。”
事到如此,小娟也没有别的选择。
将父母安顿好后,小娟被乔安拽进她入住的豪华套房。
门扣上,乔安双手在小娟背后一推,她冷不丁跌在厚厚的地毯上。
“说吧!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安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手上不知从哪里拎了一把反射着冷光的水果刀。
小娟吓得不住后退,眼底翻滚着惊涛骇浪的恐惧:“乔……乔小姐,您……别乱来。”
“呵呵!乱来?”
乔安把玩着锋利的刀刃,随后冰冷的刀背渐渐贴近小娟年轻滑腻的脸蛋。
“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心机婊。你说,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要怎么回报你才好?”
她梦幻般的呓语及变态版的神情吓得小娟眼泪糊了半张脸,整个人都颤抖得如落叶:“我没害你,害你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
乔安猛地大喝,因为太愤怒,手里的利器似乎随时都能扎进小娟身体里。
小娟吓得双手抱头:“是那天和你一起前来的先生,是他吩咐我这样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
害怕之下,小娟全数抖出。
“什么?”
乔安惊得整个人都麻木起来,握着刀柄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去。
她觉得,这怎么可能?
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封驰竟然会这样做?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刻意诋毁他。”
乔安破口大骂,尖利的刀尖与小娟鼻子一厘之隔。
千钧万发之际,小娟就地一滚,才堪堪躲开乔安疯狂的报复。
乔安的事态几乎将她吓尿,她跪在地毯上,不停朝乔安磕头:“乔小姐,我发誓,这真的是那位先生吩咐我做的。会所里不只是我一个人配合他,还要其他人,您回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逐字逐句钻进乔安耳朵,就像一只蜜蜂在她脑袋里嗡嗡乱叫,她丢开水果刀,双手捂住耳朵:“你胡说,胡说!我不要听,不要听……”
她的神态与疯癫无异,扭曲的五官早就失去了先前的美艳与性感,站在那里,双腿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失去血色的红唇喃喃自语。
小娟见这情况不太对,也顾不上解释,身子一点一点的踱向门边,然后趁着乔安松懈之机,拉开把手,拔腿就跑。
这个酒店,她是断然不敢再住下去了。
乌七八糟的房间,乔安傻子一般的站在那里,脸颊双侧泪痕触目惊心。
良久,她闭了闭眼睛,她把封驰视作人生的精神支柱,可偏偏就是这个精神支柱,毫不怜惜的毁了她最美好的东西。
曾经,那是她为他准备的礼物。
柔情只是在狼狈不堪的面容上打了个转,随即变成咬牙切齿的仇恨。
“封驰,你毁了我的精神支柱,我必须拔掉你心尖上的人才算公平,对不对?”
她阴郁的笑容彻底覆盖了整个房间。
半岛国际,天色晦暗,原本的晴朗被阴沉的黑夜所替代,不知从哪刮来的冷风打在窗上,发出异样的声响。
简艾缩在沙发内,客厅内只开了几盏稀稀拉拉的射灯,朦胧的光线让简艾的视线更加迷离而不安。
这都七点了,封驰还没回来。
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屋子,越发觉得冷寂。
她想起金色首府,虽然有个阴阳难测的柳雪蔓,好歹还有个熟识的Linda和其他佣人,人气至少比这里旺。
视线再一次瞥向大门处,依然安静的让人不知所措。
她默叹一声,揉了揉微麻的脚踝。
这才刚三个月出头,她感觉人逐渐变得笨拙起来。
呼呼地风声夹杂着尖利从窗外卷过,简艾眼神望进那深邃的夜空,心头竟有些惶恐。
她也摸不准,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半岛国际外,封承宇半躺在暖气萦绕的车厢内,修长的指间是两幅对比明显的画面。
一张是男人被索吻的画面,另一张则是男人被牵手的画面。
不同的是,两幅画面的女主不同。
他手指抚摸过简艾笑的明朗的面容:“我也不知,对如今的你,该不该坦诚一切?”
他内心矛盾又冲动,近几日这两种情绪一直纠缠在他心间,搅扰的他寝食难安。
所以连着两日,他竟不知不觉中就开到了半岛附近,一坐数个小时。
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你这样做,图个什么?
可惜,就连他自己都给不出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