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艾瞪大眼睛看着封驰。
男人这刻的神情阴鸷到惨白一片,大概是气到了极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简艾委屈啊!
他脚踩两只船,还要掌控着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凭什么?
她胳膊左右扭动,奈何封驰大掌扣得那般严实,一个不慎,拉扯到小腹,简艾闷哼一声。
封驰阴鸷的黑眸陡然泄出紧张,忙放下她胳膊:“动着肚子了?”
“不要你管。”
简艾蛮横的推开他,手掌抚上肚皮。
封驰站在床边,面上阴兀未退却夹杂了几丝忧虑。
他站了几分钟,忽然拽着简艾胳膊,拦腰一抱,将人再次抱下床。
简艾惊呼:“你干什么?”
“金色首府已经不适合你居住,我们回半岛国际。”
“不,我不要回半岛。”
简艾又抓又打,然而封驰的脚步却丝毫不停。
他们一路撕扯,闹出的声响将柳雪蔓和Linda全部惊动。
穿着睡衣的Linda从佣人房跑出,站在门前,一脸惊异:“驰少,你这是要带太太去哪啊?”
“Linda,救我!”
简艾手指将封驰脸上,脖子上抓出一条条红痕,灯光下触目惊心。
即便这样,也没能阻止封驰离开的心思。
Linda焦急不堪,视线撞上封驰阴鸷的眼神,也不好贸贸然开口。
好在柳雪蔓一路追随,终于在大门口追上他们。
她伸出手掌,拉住封驰胳膊:“封驰,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头也不回,背光而立:“从今天起,金色首府我不会再回来,简艾也是一样。”
柳雪蔓神色赫然僵硬,她视线隐晦的扫过简艾,后者不动声色的摇头,这说明她并未给封驰言明一切。
那封驰这般又是作何?
“为什么?”
她直接问出口。
“不为什么。”
男人的口吻随性而霸道,胳膊用力一挣,就挣脱了柳雪蔓的挽留。
“只是觉得,这里不再是家罢了。”
长腿再次迈动,简艾拽着男人衣襟的手指松开,手掌探向柳雪蔓,面容急切:“妈,我不想再被软禁,妈……”
柳雪蔓脚步跟上:“封驰,你……”
“妈,我之所以还叫您一声妈,是因为您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彻底寒透我的心。如果你不想我们母子反目,就请收回您的胳膊。”
男人声音冷淡,柳雪蔓双脚随着这句话而黏在地砖上,再也动弹不得。
简艾在封驰怀中,眼睁睁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厅在她瞳孔中只剩下一片虚影。
原来,柳雪蔓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她又难过又矛盾。
封驰将简艾小心的放上副驾,并扣紧了安全带,唯恐他上车之际,她再跑掉,他甚至在这短短几秒钟都给车上了锁。
简艾冷眼看着他的强势,不再挣扎。
反正也挣扎不得,何必浪费力气。
半岛国际,里面空无一人。
封驰将人强行拽进门内,简艾目光所及,仍旧是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房间,唯一不再熟悉的,是身边的人。
封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开始有条不紊的下命令。
简艾慢慢坐下,听他打电话吩咐物业加强安保,以及重新请回之前服侍她的月嫂等人。
折腾一场,简艾累了。
本就是五个月的孕妇,这会接近凌晨却还没休息,她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肚里也十分不舒服。
她撑着沙发站起,正在打电话的封驰瞥见她动作,一把尖利的视线猛然投来。
简艾忍不住挽唇自嘲。
宝宝啊!
妈咪如今因为你都快成了你爸爸的眼中钉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根本就没资格做宝宝爸爸,这个称呼以后还是不要用了。
封驰看着她缓缓地走进卧室,悬挂在心口的紧张才慢慢散落。
“林哲,明天给我门禁行业口碑最好的公司,我要换门禁系统。”
处在深沉睡眠中的某特助不幸被总裁轰醒也就罢了,然而接到这奇葩的命令当真是懵圈了。
“啊?公司的门禁全换吗?”
“不用,换私人住宅。”
“哦!”
放下电话,某特助才反应过来。
换私人住宅?
Boss,私人住宅的事情难道就不能留着明天早晨吩咐他吗?
翌日,睡得迷糊的简艾被门外一阵“咔咔声”吵醒,睁眼,拿起床头的手机,上午十点多。
她裹着厚厚的睡袍,拉开卧室门,迎面就是数日不见的月嫂,她忐忑的打招呼:“太太,早!”
简艾点点头,抬手指着大门处几个蓝色工服的人:“这些人干嘛的?”
“门锁坏了,先生让人修一修。”
月嫂眼神不自然的移开。
简艾蓦然讥笑,门锁坏了?
不见得吧!
封驰为了防止她走出这道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转身回房,将门摔得震天响。
月嫂尴尬的摸鼻,抬脚进入厨房。
风腾集团,林哲正在电脑上确认航班信息。
胳膊旁边的电话忽然响起,吓得他差点将鼠标丢出去。
“风腾,您好!”
“林哲,正一董事长,甄一老先生行程确认了吗?”
“回总裁,航班已经确认,两个小时后降落荔城机场。”
“好。甄老先生不远万里从意大利前来考察集团,你准备一下,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前往机场亲自迎接。”
“是,总裁。”
两个小时后,荔城机场,夏芷珊戴着墨镜,踩着高跟打着电话。
“你已经下机了吗?我要在几号门前等你?”
“3号吧!”
对方声音不冷不热,透着股高傲的疏离。
夏芷珊墨镜下的眼睛迅速翻起眼白,若不是有求于这女人,她真是不想听她颐气指使的口吻。
成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是什么货色。
越过人群,赶至3号出口,恰逢下机人流高峰期,她嫌恶的避在一旁,安心等候。
反正衣着打扮已经告知那女人,只要不是眼瞎应该都能认出。
目光左右梭巡着,冷不丁一张照片不知从哪个角落吹过来,落在她脚下。
她弯腰拾起,翻过来。
是一个旗袍美人。
深邃的轮廓极具异域风情,窈窕的身材被旗袍勾勒地淋漓尽致,哪怕她同是女人也忍不住被照片上的女人倾倒。
只是她越看越觉得这照片十分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手指按压墨镜,打算仔细研究时,旁边一只手掌伸过来:“夫人,照片是我的,劳驾您能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