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总裁现在正在飞机上。”
林哲站在桌前,双手垂下,眼神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
跟在封建业身后的男人,手指敲在桌面:“那么林哲,请你告诉我总裁的航班号,我亲自去接机。”
林哲面色微变:“这……”
封建业的情绪再也藏不住,一巴掌拍得林哲桌面文件夹颤抖个不停:“人到底在哪里?”
林哲垂头,语气颓丧:“对不起,董事长,我也不知道。”
封建业气得面色铁青:“还想替他隐瞒?”
“我真的不知道,总裁只是通知我,如果有人问起他的行踪,就说出差美国。”
“混账。”
封建业大骂一句,甩手进入办公室。
封承宇瞟了林哲一眼,转身进入电梯。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封驰开着白色丰田径直来到半岛国际。
他大脑迅速转动着,封驰的失踪好像正是发生在从他撕开面具和他对峙之后。
他那种人不会平白无故玩失踪游戏,封承宇步伐匆匆踏进半岛物业管理处。
三分钟后,他面色沉重的踏下阶梯。
简艾,果然不住在这里了,而且还是半个月前就搬走了。
他漫无目的开着车游荡在街头,封驰在荔城的居所只有两处,一处是半岛国际,另一处就是金色首府。
他要确定简艾行踪,必须再去一趟金色首府。
然而他却迟疑了,只因那里还有一个柳雪蔓。
自打柳雪蔓在封家老宅表现失态后,他对其一直怀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渴望。
形容的不好听点,那双眼睛,就像丢失了小狼的母狼一般,沉淀着厚厚地期盼。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用这样一种眼神看待自己,其实,他也不想弄明白。
就算夏芷珊这些年让他很苦恼,但他从未想过要伤这个女人的心。
毕竟,她才是自己的母亲。
封承宇在街头胡思乱想的时刻,封驰风尘仆仆的赶回集团。
66楼前,林哲一连做了好几个手势,然后压低嗓音:“总裁,董事长在里面等了您两个多小时,他很生气。”
封驰点头:“我知道了。”
推门,两道火龙喷射而来。
“你还知道回来?”
“这里是我的大本营,我从来就不曾离开。”
封驰脱下风衣,解开袖口,挽起袖子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红木椅中。
“少拿糖衣炮弹来搪塞我这个老鬼,我问你,这几天你到底去哪了?”
封建业坐在封驰原来的位置上,两道视线胶着在孙子面上,恨不得撕开他这层面皮,看透内里。
“一年忙到头,出去散个心都不行?”
封建业刚张嘴,封驰手掌拍了拍桌:“爷爷,您与其浪费时间和我秋后算账,还不如多关心关心碧水蓝天项目。现在是什么情况?荔城政府那边有没有甩脸色?”
封建业白了他一眼,提起这事头疼的厉害:“说来奇怪,那边到现在都没什么反应。中毒的工人目前都脱离了危险,好吃好喝的供在医院里。封驰,我怀疑这次事件肯定有内鬼参与。”
“是吗?爷爷有怀疑人选?”
封驰翘起二郎腿,潭底一片深沉。
封建业摇头:“人选倒是没有,这个还需要你自己去查。你想啊!东郊项目我们对外主打公益,除了举办一个低调的记者说明会,其他并未对外公布。就连施工目前都只是在第一阶段,我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内部人,还有谁能对这事,知晓的那么透彻。”
“爷爷言之有理。这项目不过堪堪开始,就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兴风作浪,真是让人无奈啊!”
封驰手指抚摸着下巴,眉峰染上一片阴郁。
封建业看向这个一向令自己得意的孙子,眼前不由得又想起先前的那幕。
那个在集团仿若透明人一般的孩子,竟然也学会了旁侧推敲,用话语来推波助澜。
他视线从封驰面上,一点一点扫过他身后开阔的空间。
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可偏偏一个个都挤破了头似的要攀爬至最高点。
哪怕忘了本心,手足相残也无法阻止他们的野心。
封建业心头冒出阵阵悲哀。
封驰眼尾扫过,见这老爷子眼角垂下,面容悲戚,还以为他在忧心这事,忙撑着桌沿起身:“一大把年纪了,没事闹什么心?这不是还有我撑着天么?赶紧回老宅下围棋去。”
他嫌弃十足的口吻让封建业气结。
“有你这么赶长辈的吗?”
“这不叫赶,这叫关心。赶紧给我挪位置,我得摆好风水局,扭转乾坤。”
封驰嘴上说着不算,手上动作一点不手软。
半搀扶半强迫的将人“请”出座椅,继而“请”出办公室,直接吩咐林哲:“送老爷子,务必送到楼下车库,否则扣你奖金。”
封建业气得直哆嗦,要不是看在他还要扭转乾坤的份上,他非得抽他两耳刮子不可。
送走老爷子,封驰落座开始骚扰很久没有打扰的一个人。
“封总,您好!”
黄龙接电话的语气依然拿着十足的官腔。
“黄秘书,好久没联系了啊!”
封驰也还算客套。
可惜,他的客套,黄龙并不太享受。
他握着手机左右看了看,迈步来到消防楼梯间:“封总,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是想探东郊项目的口风吧?”
“呵呵!老兄是个聪明人。”
封驰也未矫情,呵呵两声。
“实不相瞒,这次事件让顶头上司十分恼火,毕竟事关政府脸面。但同时我也搞不明白领导的意图,这迟迟的一直不发表态度,说实话,我心里还真猜不准这后续的走向。”
这话一说,封驰胸腔也跟着心颤,嘴上却还不能露虚:“没事,没态度就是好事,至少还有回旋余地。黄秘书,还要劳烦您多帮忙打听打听,事后,封驰请您到国际酒店坐一坐。”
“别,坐一坐就不需要了。这事,我会留个神,你也多开动开动关系,我有预感,这次恐怕不是那么好挺过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黄龙最近对“坐一坐”之类的过敏。
封驰撂下电话,俊眸泛过阴寒。
回来的路上,他还以为这次事件不过是一些冥顽不灵的宵小使出的下作手段,现在看来大有玄机。
究竟是谁,想将他一举拉下神坛,坠落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