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的话音里,带着浓郁的笑。
慕晚怔了怔,她着实没什么心思开玩笑。然后抿着唇,说,“寒烟先生,我只是不希望承你的人情,所以以后类似的事情,请不要再做了!”
话音里带着冷漠。
寒烟不恼,反而轻笑了一声。他慢悠悠地对慕晚说,“慕晚,这你就错了。不管你能不能看到,我都会对你好!”
他这倒有些不讲理,慕晚一怔。
“原因呢?”
她下意识地就问。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寒烟冷声对她说了一句。慕晚觉得可笑,什么样的代价竟然是别人对她好?心里,却又莫名的想起了一个人。
“寒烟,我们一起认识么?”慕晚又问。
“也许。”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寒烟和白晨有点莫名的相似。慕晚的呼吸轻了许多,两人一直没什么话,直到——
寒烟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慕晚问,“白晨,是你么?”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僵。
他迟疑了一下,却假装没听见,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那个名字,她竟然还记得。那个连他都快要忘记的名字。
电话里冰冷的‘嘟嘟’声,让慕晚浑然多出了几分无助,她坐在萧恒的床头,想起了白晨。
那时候,他在疯狂的追求她。
而慕晚,年少时候的她,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她固执地说,“我只喜欢萧恒,我迟早会成为他的妻子。”
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了,但……
白晨早已经不在了。
是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是她亲手把他送走的,他又怎么会还活着呢?大概,是寒烟给了她这样的错觉吧。
慕晚就这么呆呆地坐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她本该休息的。
可是,萧恒这样子,她终究是放不下他。
电视关了,整栋楼仿佛都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静,慕晚趴在床边,她苦涩地笑了笑,“萧恒,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了。”
软软的话音,显得有些无助。
“认识你快二十年了吧?我一直不舍放手,可是现在……”她顿了顿,话音有些哽咽,“没有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以前,她总觉得,没有了萧恒,自己可以自强自立。
所以,她固执地创建了自己的律所。
她一直拼命的在上进,可是真正出了事情,她却束手无策了。慕晚坐在椅子边上,轻轻地话音像是一根羽毛。
大概,就是她软软糯糯的话音,唤醒了萧恒。
“林菀离开你的那段时间里,你难过,我比你更难受。”慕晚伏在床头,“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替你去承担这一切,可是萧恒……”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落下来了。
她哽咽了很久。
随后,只是轻轻地说,“求你了,快醒过来吧。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有那么多的人将她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她疲于应对。
只有他,愿意给她一处栖身之所。
慕晚的话,很淡。浅浅的,钻进了萧恒的耳朵。男人微微动了动嘴唇,可是受伤严重,没什么力气。
慕晚趴在他床边,梨花带雨的在那里哭。
伸手敲了敲床沿,却依旧没有听到。
萧恒无奈,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打算看她还要说点什么。谁知,慕晚一个人坐在那里,“我知道,我做过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我不应该吃药,可我只是害怕……”
“我以为你从来都不爱我,怕我怀孕会成为你的拖累……”
话音,越来越淡。
萧恒这次,倒是真的皱起了眉头。他从来没有逼过她去吃那种东西,自己从来都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可是,慕晚这丫头……
他第一次喝醉酒,回去要了她,她就坐在寒风里嚎啕大哭一整夜,他以为她不情愿。
所以,第二天他递给她一枚钙片,然后若无其事的告诉她,“避孕药。”
没想到,那之后她居然自己去买了吃……
萧恒哭笑不得。
“还有……你来找我帮林菀打官司……”慕晚哭的没完没了的,萧恒却一点都不觉得烦,“这种事情……你叫我……不是明摆着示威吗……”
“还有……我才不是故意要给你挡子弹的……”
“萧恒,我只是想,如果我们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死,那么我替你去……”
慕晚越说越伤感,到最后,她扑在床边泣不成声。
萧恒一颗心,都拧在了一起。他艰难地抬起手,一点点地靠近她冰冷的小手,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的温暖传入指尖,慕晚本能地就继续蹭着。
等等……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萧恒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你醒了……”
才发现?萧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刚才那番话听完了,他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你感觉怎么样……我去给你倒水,你等等……”慕晚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去接水,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错愕地回过脸去看着他。
萧恒只微微动了动薄唇。
她听不清,凑了上去,这次细弱蚊蚋的声音,传入耳内,“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
慕晚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抹干了脸颊上的泪水,“你……你看错了……”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句,立刻就问他,“萧恒,你还疼么?伤口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帮你叫一声?”
他摇摇头,依旧攥着她的手。
慕晚的心跳突然加快了,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你刚才是不是偷听我说话了?”
萧恒想了想,表情意味深长。
就像在说,我没偷听啊,是你自己所给我听的。
这下慕晚窘了,她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我要是不那么说,你醒不过来怎么办……”
她轻轻的话音,让萧恒露出了一抹浅笑。
她凑上来,伸手去摸他的脸颊,一边嘀咕,“这么帅的一张脸,给我私藏还是可以的,要是毁容了,岂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