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想清楚了么?”知道她对萧恒执念已深,顾墨定定地看着慕晚。
随后,他清楚地看到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唯有这样,我才能够不恨他。”慕晚抿着红唇,神色复杂。
她和萧恒之间,已经所剩无几,若真再这么蹉跎下去,恐怕只剩下彼此折磨。
闻言,顾墨脸上露出几分迟疑,最后,他定定地看着她,“好。”
“下周五夜里,我会来接你。”
他很是坚定地说了一句,慕晚微微颔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落地窗外,萧恒的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她本能地看了看四周,确保两人的话没有被听到之后,才像个家庭主妇一样,站起身来说,“舅舅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吧?”
“也好。”
顾墨欣然允诺,却和走进屋的萧恒相谈甚欢。
一切仿佛很平静,却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饭后,慕晚照例帮周妈收拾碗筷,“夫人您就歇着吧?要是让先生知道又该说我了。”
周妈轻轻地说了一句。
看得出来,萧恒是在乎慕晚的。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在乎。
“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总得找些事情做。”虽然慕晚笨手笨脚,可是短短几天过去,她还是能够帮一些忙了。
慕晚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厨房,却看到萧恒站在那里。
孑然一身,形单影只,却让人没缘由的心头一紧。
“晚晚……”
萧恒看着她,他想问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可是……
“萧先生有何吩咐?”
慕晚觉得,此时自己和家里的佣人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毕竟签了一份卖身契。
“我想和你谈谈。”萧恒顿了顿,还是开口了。
哪知,慕晚根本没打算给他机会。
她轻轻地眯了眯眼,“萧先生真是不怕碰钉子,不过,我有些困了。有什么事情,你不如和死去的林小姐沟通下。”
没了家人,没了孩子,没了事业,如今连爱情也被蹉跎的所剩无几。
慕晚再也经受不起了。
她轻轻地揉了揉额角,转身就要上楼,萧恒却一把将她抱住了,“晚晚,就算你不听我解释,不肯相信我,难道我们之间曾经许诺的那些你都不记得了么?”
萧恒心慌了起来。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懂什么叫做害怕。害怕失去慕晚。
“记得。”慕晚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再带有讽刺,而是很沧桑,“我倒是希望忘记了,越是记得清楚,我就越想亲手杀了你。”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
白晨,慕刚,还有他们的孩子。
“晚晚……”
她不会那么狠心的。
“萧恒,我这一生,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你。”慕晚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背对着他的眼眶里,泪水却一直在打转。
“你以为,付出真心就可以得到爱情么?萧恒,我告诉你,你错了。”慕晚深吸一口气,话音清冷,“付出真心,换回的往往是无情的背叛。”
她相信过那么多人,给予过他们那么多的温情。
可到头来,利用,毁灭,却占据了她生命里的全部。
慕晚说完,转身上楼,关上房门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萧先生最好别把你霸道总裁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的确管不了你做什么,但你记住我还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
随后,就听到一声巨响,房间门重重地关上了。
萧恒站在原地,知道她是警告自己不要想占她的便宜,只是……
“先生,夫人现在这样,您还是别再逼她了。”周妈从厨房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可是……”萧恒顿了顿,“我从没想过伤害她。”
他看着面前的人,目光炙热。
他放走林菀,是觉得自己当初有愧于她,却未曾想,养虎为患。
“唉……”
周妈叹了一口气,“等夫人静静吧,她回想明白的。”
“嗯,你把萌萌送到房间里吧。”萧恒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开了口。慕晚最喜欢萌萌,至少不会太孤单。
萧恒这么想着,心头就安心不少。
这一晚,慕晚有做噩梦了。自父亲去世之后,她一直噩梦连连。
大约是还没能适应萧恒不在身边的感觉,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呜——”
被窝里的小家伙,发出了一声轻呼。
慕晚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它,“你也做噩梦了?”
萧恒不再是昔日的萧恒,而寒烟,似乎遇到了更大的麻烦,疲于应对,现如今慕晚唯一的希望就剩下顾墨了。
她想,若是能就这么离开,也不错。
“萌萌,我可能要走了。”慕晚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她的目光很浅,却又那么温柔。
“呜——”
回应她的,依旧是狗叫。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看着慕晚。
说完了一番心里话,慕晚躺在床上,再难入睡。
萧恒站在阳台上,也依旧彻夜无眠,迟疑了许久之后,萧恒还是给周浩打了电话,“喂——”
凌晨四点,周浩睡意朦胧地问了一句,“谁啊?大半夜的……”
“你去把晚晚律所之前那块地买下来,给她重新置办一下。”萧恒话音低迷,却非常好听。这次周浩傻眼了,惊醒了一般,“先生,夫人原谅你了?”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冷漠。
“好,好的,我明天就去。”
周浩记得,律所那片的商铺,因为慕刚的事情,慕晚挂了出手的牌子,一直没有人收。
这boss一家,也真是搞笑,一个要卖。
另一个却高价买。
你俩的钱不在一个包里吗?
腹诽了一句之后,周浩听到萧恒问,“林菀的尸首找到了么?”
“还……还没……”
一周前林菀跳下山崖,按理说活不成了,可尸首却一直没看到。
“继续找。”萧恒顿了顿,很慢,很冷,“周浩,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你比我清楚。我不想再给她机会了!”
萧恒的话音很是笃定。
一句话,就让周浩懂了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他咬了咬牙,无比坚定地说。
萧恒这才挂了电话,慕晚房里的灯没关,这女人一直怕黑,倒也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