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辆车,刚上去说要去机场,那司机就八卦般地问道:“哎,我刚才听新闻,说有一架飞机失事了,是齐市飞京城的,哎,飞机上的人,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慕晚的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
“师傅,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她现在甚至有点回不过神来,心不在焉地提醒。
前两天还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而且,那是萧恒啊,是无所不能的萧恒。
“萧恒……”
慕晚小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她不断提醒自己,这一切都肯定是假的,是误会。
到了地方,下车给钱的时候,那司机有点差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姑娘,你怎么一直在发抖,是不是很冷啊?”
慕晚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
那司机嘟哝了一句,开远了。
慕晚跌跌撞撞地往机场里面跑,她的心在这一瞬间,就好像被撕裂开了一般,痛到几乎快要窒息。
“萧恒,你在哪里?”
“萧恒,你答应过我的,你会陪我到白头。”
“萧恒,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骗我?为什么受伤的那个人总是我……”
慕晚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他的名字。
清晨六点,天早已经亮起来了。飞机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也有不少因为得知飞机出事,前来讨个说法的人。
可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说法,她想要的是萧恒呀!
慕晚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导服台的人,问道:“齐市到京城那般飞机失事的消息是假的对不对?”
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萧恒。
二十几年了,即使是父亲和寒烟相继离去,她在产房里垂死挣扎的时候,慕晚都不曾这么迫切过。
她想要看到他,立刻。
那人表情凝重,看到慕晚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飞机上人员的家属,所以立刻说道:“您别着急,救援队已经全部出动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不想的。”
这么说,就是承认了。
慕晚只觉得天翻地覆,愣了几十秒之后,她又企图找回来一些理智:“那你帮我查查,这班飞机,有没有一个人,叫萧恒。”
那人蹙了蹙眉,挪动着屏幕上的鼠标。
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神情凝重地看着慕晚:“系统显示,萧先生购买了此次航班的机票。”
慕晚差点站立不住,但是导服台的人又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不过目前公布的遇难者名单中,并没有萧先生,一切都还有希望。”
希望?
一架飞机,从高空几千米的地方摔下来,能有什么希望?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吧?
慕晚的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耳朵开始轰鸣,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虚幻起来。
眼前模糊一片,人影重合,什么都看不太真切。
似乎有人撞了她一下,慕晚直接摔倒在地,然后整个人就缩成了一团,她彻底被绝望笼罩了。
周浩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不眠不休地响了起来。
慕晚接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夫人,你还好吗?机场那边……”周浩也很着急,可是慕晚是萧恒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记挂的人,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家boss死都不会放过他吧?
“他们说……萧恒买了那趟飞机的机票……”慕晚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小手死死地攥着手机。
空难的消息对于她而言,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她和他,大概真的要阴阳两隔了吧?
可是,这一瞬,脑海里却又萌生出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那个人是萧恒啊。他呼风唤雨,雷厉风行,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对,他一定不会死的。
她自欺欺人地往外跑,他一定刚刚下飞机,正准备去找她呢。
鞋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跑丢,她却什么都已经感觉不到,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头发乱糟糟,整个人狼狈糟糕极了。
突然,又是一个踉跄,慕晚避无可避摔倒在地。
这一下,是真的摔得重了,膝盖和手肘处,都是火辣辣的。
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还想站起来,却发现已经站不起来了。
不远处的广播正在播报失事的新闻,安抚旅客不要惊慌失措。
慕晚坐在这冰冷的地上,终于捂住脸哭了起来。一开始她还只是小声的啜泣,但是越哭声音越大,最后,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
萧恒,你这个混蛋,我都还没有原谅你,你怎么就敢出事?
“姑娘,你怎么了?遇见什么伤心事儿了。”
有个上了年纪的大妈递了点面纸过来,同时问道。
慕晚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将自己埋在臂弯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会是空难的家属吧?”
“有可能,太惨了,哎。”
“是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着,看向慕晚的目光也充满着同情。
这个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看样子也是个条件挺好的人,但是现在瘫坐在这里,哭得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
怎么不让人唏嘘。
“不,他不会的……他答应过我的……他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慕晚絮絮叨叨地说,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拨开人群就往外走,拼命的想要将他找回来。
她的萧恒,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离开自己?慕晚泪眼朦胧地在接机口寻找着,没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都会不自觉地跑上去看一眼。
可是,等待自己的却只有绝望。
其实,慕晚很清醒,她比谁都清楚,一个人遇到空难,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她就是想要自欺欺人。
就在迷茫,甚至近乎绝望的时候,慕晚撞进了一个怀抱,紧接着,男人低沉浑厚的话音在耳边骤然响起,“感冒还没好利索,你又想生病?”
慕晚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西装整洁,模样英俊,和自己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