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儿一大早起来就带着小豆子去了幼儿园,这个鱼龙混杂的市场早早的就有人开始吆喝,风卷起沙尘扑打在凌可儿的脸上,凌可儿将小豆子搂得更紧,自从将小豆子送到幼儿园后,小豆子一直都由母亲接送,她竟不知道儿子的幼儿园周围环境竟然如此恶劣。
园长得知小豆子要办转学时,不停的叹息,一是因为小豆子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平日见着自己总会甜甜的喊上一句:“老师好。”二是这样好的孩子竟因为家长的原因要不停的转学,这对孩子的成长是有极大的影响的。
凌可儿尴尬的道歉,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实在是万分无奈,情非得已,不然谁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一直安安静静的生活呢?
最终园长还是给凌可儿办理了一些转学手续,并开了证明,临走前还叮嘱凌可儿:“妹子,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千万别给废了。”
“谢谢园长。”凌可儿的脸因为尴尬变得绯红,牵起小豆子的手赶紧溜了,刚走到门口,小豆子突然转身抱住了妈妈的腿。
凌可儿蹲了下来,抚摸着儿子的脸:“小豆子,你是不是生妈妈的气了?”
“不,妈妈,我只是想抱抱你。”小豆子异常的懂事反倒让凌可儿有些心酸。凌可儿紧紧的抱住了小豆子:“小豆子,妈妈对不起你。”
小豆子拍了拍凌可儿的后背,随即又在凌可儿脸上印了一吻:“妈妈,我爱你,无论你做什么,小豆子都听你的。”
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让凌可儿泣不成声。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该到处去玩,去闹,母亲还会一直跟在他后面,担心他闯祸,但小豆子却要安慰自己的母亲,照顾自己这个可怜的母亲。
闫佳煜故意迟了一些去公司,想看看凌可儿在公司会做些什么,可当他迟了半小时到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办公室有任何一个人影。
凌可儿的座位上空荡荡的,就连资料也没有动过的痕迹。闫佳煜走了过去,伸出食指擦了擦桌子,自从凌可儿离开后,他就让人不准动凌可儿的桌子,现在一摸,手指立即沾染了厚厚的灰尘。
凌可儿,你竟然敢不来上班?闫佳煜又气又恼,随即出了门开了车就朝凌可儿的住处驶去。
然而,失望总是一重接一重,凌可儿的住处没有人开门,他拨打凌可儿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料想凌可儿肯定是躲着自己,闫佳煜像发疯一般使劲踢着门,不一会有几个人从楼梯上走了上来,闫佳煜并不理睬,继续踢门。
“你疯了?”一个男人走了上来拉住了闫佳煜,随即就被闫佳煜寒冰一样的眼神震慑住了,男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站在原地看热闹。、
闫佳煜看了看这男子,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肥大的身躯在肥大的衣裤包围里显得滑稽可笑,男子身高不足一米七,肥头大耳的,眼睛里的血丝将男人的繁忙映照出来,一口黄黑牙证明这个男子平日里的烟瘾,茶瘾都很大。
闫佳煜从头到脚打量着男子,刚开始的疑虑全都消失了,凌可儿就算再缺钱也不可能会找这样的男子,而且从男人的打扮来看,并不像有钱人。
“那个,我……这是我的房子,你……你是不是踢错了?”男子吞吞吐吐的说道,闫佳煜皱了皱眉,男人的房子,难道男人真的包养凌可儿不成?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凌可儿现在是租房子住的。
闫佳煜看了看男子“凌可儿呢?”刚一开口,众人就感觉到一股寒流直逼人群。
“谁是凌可儿?我不认识她。”男子有些恼怒,但看到闫佳煜,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他可不敢得罪面前这个冷如冰霜的男子。
“这间屋子的租客。”闫佳煜瞪着男子,语气满是不耐烦,男子瞬间觉得自己惹了祸,于是不敢再用这样的语气跟闫佳煜说话。
“这位兄弟……”男子刚说出‘兄弟’两字就闭了口。
“我是说,这位大哥,我这房子原来是我妈的,今天早上刚打电话告诉我她要去德国了,让我去家里拿房产证和钥匙,我这刚拿到房子就带人过来看了呀!我真不知道什么林可儿,木可儿啊?”
男子刚说完,闫佳煜就一拳砸在了他脸上,随即转身离去,男子吃了痛只能自认倒霉,平日里那股嚣张的气焰完全没了。
“大哥,你这房子我看还有事情没处理好,我们还是不看了。”来看房的其中一个男子说着就转身走了,其他人也跟在后面陆陆续续的走了。
“我这妈的是出门撞狗屎了啊!”男子手捂着脸,欲哭无泪,心中虽然责怪母亲没有把事情处理好就把房子交给自己了,但想着母亲愿意把房子给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于是心中憋了一口恶气,不知道找谁去出。
闫佳煜扫兴的从楼上下来,心里又急又气甚至还有恨,凌可儿竟然把自己的电话拉黑,她竟然敢这么名目张胆的不来上班?她这是要跟自己死扛到底的意思吗?
闫佳煜再次拨打了凌可儿的电话,提示依然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凌可儿,你有能耐别让我找到你。”闫佳煜咬牙切齿的将手机从车窗扔了进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关上车,心中没有任何目标,只是他的车渐渐驶向了通往郊区的路道,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大脑中虽然一片空白,心里却非要找到凌可儿不可。
凌可儿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打喷嚏,凌母拿出鸡毛掸子给她:“掸掸吧!放久了,灰尘积了好厚。”
凌可儿本来想说没事,结果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虽然她不相信所谓的打喷嚏是有人想念或者咒骂,但一想到闫佳煜,她就觉得完全有可能那个人正在咒骂她。
自己既没开机,也没提前告诉闫佳煜,闫佳煜一定会很生气吧?想到闫佳煜生气的脸,凌可儿的脸上竟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个幅度,那个波浪不惊,满脸冰霜的人生起气来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你在做什么?”凌母回头看了看凌可儿,不知道搬家有什么好高兴的?每次搬家不是丢这样,就是少那样,这几年搬家连老相册都弄丢了,还好后来凌可儿回去找的时候还没有人入住,不然可能就再也看不见老头子的模样了。
“妈,我……我走神了。”凌可儿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解释,母亲上午刚出去把鸡和鸡蛋卖了,心里正难过得紧,自己却突然开口笑了,这简直太荒谬了。
“行行行,赶紧收东西吧!再这样搬下去,早晚把人都搬没了。”凌母有些不太高兴,如果好好在一个地方生活,也许自己还能养养猪,养养鸡什么的,如果那样,全家人的经济负担也不会落在凌可儿一个人身上,现在可好,一年不知道搬几次家,每次到新的地方都不敢置备任何东西。
“妈,我发誓,最后一次搬家。”凌可儿信誓旦旦的告诉凌母,她已经打算好了,到了新的地方,自己开家小卖部,由母亲守着,平日里自己去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哪怕收入不高,但至少能一边还账一边生活。
那样平静的生活是她所追求的,这些年,不只是凌母搬家累,自己也累。
“妈妈……”小豆子手上拿了一个变形金刚走了过来,玩具已经完好的装在了包装盒里,凌可儿刚想质问这是哪儿来的玩具,随即就想起是当时在医院时闫佳煜送的。
“小豆子,你喜欢这个玩具吗?”凌可儿试探性的问着,她希望孩子的回答是不喜欢,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带了,甚至不想因为看见这个玩具就会对闫佳煜有任何的念想。
“妈妈,我喜欢。”小豆子一脸天真的看着凌可儿,哪个男孩子会不喜欢这样的玩具呢?
想到小豆子已经六岁了,自己给他买过最贵的玩具就是过年时十块钱一把的玩具枪,小豆子平日里总是很乖巧的说自己不喜欢,其实都是为了给凌可儿省钱。
凌可儿叹了一口气,从小豆子手中接过玩具:“那我们就带着它好不好?”小豆子点了点头,在凌可儿的脸上吻了一下:“谢谢妈妈!”
“不客气。”凌可儿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小豆子跳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