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大开眼界
凉茶cs2017-12-24 11:222,827

  坐了一天一夜的船,两人终于来到了临安。

  连年战乱,金兵入侵,宋军节节败退,不断往南逃离。临安城,原本只想做临时帝都的意思,可是这些年来,官家似乎忘记了曾经的战乱,已经习惯在这里生活,特别是现在局势稍稳,这个远离战事的临安城,越来越安稳地充当了帝都的角色。这里,丝毫没有动荡不安的危机感,只有暖风吹得游人醉,一派繁华热闹的场面。

  临安城坐南朝北,皇宫都在全城最南端的凤凰山麓,最繁华的是那条御街。小六子和哥哥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热闹的场面,感觉无限迷茫。

  幸好陆怀宇还是稍有些见识,他首先想到的是找个长久落脚的地方,每天住客栈可不是办法。临安商业繁华,对于外来人员租房子可以说是十分方便。

  东门菜,西门水,南门柴,北门米。两人跑了不少地方,总算是在北城边上一僻静处租了个小院落。为了不受打扰,陆怀宇特意找了个不用与别人合租的地方。贵是贵了点,但是为了安全考虑,他不得不选择独来独往的地方。

  院子不大,生活所需还算齐备。虽然不可能像原来家中那么气派,但过日子也够用了。有两间房,还有厨房茅厕等一应俱全,单门独户,比较安全。

  “哥,咱们住的地方是有了,接下来干嘛呢?”小六子靠在床上,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她还是有些恍惚。不过是几天而已,家已经没了,亲人也没了,流落到此,一切都没有头绪。虽然是夏天,她觉得十分清冷,现在的她,无比想念爹娘。

  “我明天到街上转转,探探消息。我们身上的银子不多了,我得找份差事,养家糊口过日子。”陆怀宇虽然跟着父亲也做了几年生意,但他并不曾考虑过柴米油盐,家里也轮不着他去考虑,可现在,所有的现实问题都摆在他面前。

  “我陪你一起去。两个人挣钱总比一个人多。对了,哥,原来在我们秀州街头不是有些卖艺的吗?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糊弄一下人,敲锣打鼓的,每天也能挣到钱,要不,咱们也到街上去卖艺吧?我俩可是真功夫,特别是你。”小六子突然想到了生财之道。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去干这个。”陆怀宇立即否定。

  “哥,说了我是男的,男人。你看我哪里像女的?连说话我都能装得和你们男人一样。”小六子特意站在陆怀宇面前转了一圈。陆怀宇无奈的苦笑。小六子现在长得虽然没有他高,但在女孩子堆里应该算是个子高挑的,所以,扮个男装,别人并不会怀疑。可是,就算是男儿打扮,也是好看的美男子,这么好看的男子上街,总归也是不安全的吧?

  “明天到街上转转再说,这里是帝都,和秀州不同,我们初来乍到,一定要小心谨慎些。”陆怀宇暂时不想和小六子争辩。卖艺不是他这种不善言词的人所擅长的,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有更深远的打算。

  “哥,我想爹和娘了。”小六子慢慢地躺下,窝在被子里轻轻抽泣。这样孤寂的夜晚,最是让人无法安生。

  “我也想爹娘。睡吧,小六子,有哥在,一切都不是问题。”陆怀宇在小六子的床沿上静静地坐着。他也想爹娘,他也无限伤感,但是在小六子面前,他必须装得很坚强。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已到伤心处,现在他是一家之主,是小六子唯一的依靠,他一定要表现坚强。

  小六子睡着了,陆怀宇给小六子盖好被子,从小六子房间走了出来。院子有两间房,是套房,小六子睡里屋,陆怀宇睡外面,正好守护和照应着。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床,帝都果然和家乡不同。大清早,街上早已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陆怀宇带着小六子,在街边买了几个包子,蹲在路边吃着。

  卖包子的是位五六十岁的老大爷,人挺热情,他一边吆喝着,一边和他俩搭讪。

  “两位小哥是来这边玩的?”

  “想来这边找点活干。”陆怀宇抢着回答。

  “找活?那还是好办。我看两位年纪正好,可以去军队当兵,倘若能升个小头目,就不愁吃穿,但是管得比较严。另外,也可以到瓦子里找点事做,那里,跑东跑西的伙计还是也不少。那里经常有达官贵人光顾,如果运气好傍上有权有势的,那就过上好日子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大爷倒是给他俩指了两条明路。

  “大爷,瓦子是什么?”小六子好奇地问。她对外面的世界,尤其是临安的花花世界还一无所知。她原来大多的时光耗费在树上或者小河里了。

  “沿着这条街一直走,有个十字路口,就有好几家,里面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你去见识见识就知道了。最大最高级的是北边那家,光勾栏就有十几个,也是达官贵人最多的地方。”老大爷耐心解释,“不过,有的节目比较贵,门票都要两百钱,不是一般人能经常消费的地方。”

  “哥,我们去看看吧。”小六子对新鲜事物总是充满好奇心,她有些雀跃,陆怀宇没有吭声。

  吃完包子,两人往市中心走,越往里走越繁华,两边的商铺琳琅满目,各种新鲜玩艺扑面而来。更有不少骑高头大马的达官贵人,也有衣着华丽的小姐贵妇。

  十字路口,有几间高大的建筑,这应该就是老大爷所说的瓦子了,小六子兴致勃勃地拉着陆怀宇往里走。一进去,那叫一个大开眼界啊。

  这里有歌舞,有酒肆,有茶楼,有说书的,有唱戏的,更有表演射箭的,还有玩魔术的,真是热闹非凡。小六子看得目瞪口呆,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一面。表演者里,还有不少女性,原来女人并不是只能躲在家里绣花洗衣做饭,这里的女人,打扮得或妖娆或精干或典雅,个个都很有特色。

  “哥,看到了吗?在这里表演的有很多女孩子,你别老是叫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了,你看到那一对表演射箭的男女没?那水平还不如咱们呢,也还有不少人捧场,收入应该挺可观,咱们要不要也在这找个地方表演表演?我可以使出我的绝技:骑射和马上写诗作画。”小六子一下子想到了赚钱的路子。这临安娱乐场这么发达,她应该有用武之地,她立马喜欢上了这个五光十色的地方。

  陆怀宇却不接话,他只是看着,什么也不说,表情严肃。说起来,他现在是一家之主了,他得有个家长的样子,不能随便说话,更不能随便做决定。

  “干嘛不说话?要不,咱们去北边那个最大的见识见识?”小六子见陆怀宇不说话,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她觉着无趣,于是,立马想到了另外的主意。再次拉着陆怀宇往外走。

  小六子和陆怀宇走走停停地往北边走,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一路疾驰而来,不等她回过神,一队人马从她身边闪过,为头的一扬鞭,鞭尾正好甩在她的左边胳膊上。夏天,她只穿了一件比较单薄的长衫,她挽起衣袖一看,好长一条血痕。

  “奶奶个熊,太霸道了。”陆怀宇看到小六子手上的鞭痕,心疼不已,当街骂了起来。

  “兄弟,忍忍吧,别被人家听到了,你可没有好下场。”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嘀咕了一句。

  “这么大的阵势,什么人啊。”

  “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刚到此地。”

  “难怪了,连这一行人都不识。这是盛平王府的,气派着呢。”

  “盛平王府?”

  “就是当今皇上的儿子盛平郡王,深受皇后、皇太后宠爱,在朝廷也很有势力,惹不起的。”人堆里有人热心告之。

  “简直像王八横着走,呸!”小六子痛得龇牙咧嘴,不忍大骂了一句。她才不怕什么鬼王爷,涉世未深的她,天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继续阅读:15、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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