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从闻默身边离开,走到了闻谨的面前,在他的面前微微蹲下身,保持一种和闻谨对视的姿态,并没有把闻谨当成一个小孩子,反而是把闻谨当成了和她一样的成年人对待,神色温柔,手轻轻的牵起他的手,心疼的将闻谨抱在自己的怀里。
这种不同于以前每一次的拥抱让闻谨感觉到了久违的有妈妈疼爱的感觉,季雅却只感觉到了心酸和愧疚,感觉到自己怀里那小小的人儿,眼眶一红,鼻尖泛起酸涩感,眼泪再也压抑不住了,直接从眼眶之中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抱着闻谨的手也是紧了紧。
“小谨,对不起。”
季雅并没有自持是大人所以一句话都没说,反而是很诚恳的向闻谨道了歉,闻谨虽然一直以来看上去都很坚强,但是实际上一直都没有妈妈陪伴的他只是习惯性的将自己的脆弱给藏了起来,现在季雅说出这种话,闻默怎么可能还能继续坚强下去。
八岁的闻谨是第一次哭,除却儿时尚不懂事时的哭,这是第一次,却也是他心甘情愿的,这种被人关心被人在乎的感觉,是他一直以来都在渴望着的,父爱,终究没法和母爱相比的,爸爸,也终究只是爸爸,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妈妈。
闻谨被季雅抱在怀里,因为他是站着的原因,脸刚好就靠在季雅的肩头上,一激动,这么一哭,眼泪直接从眼眶中出来,打湿了季雅的肩头,季雅感觉到了肩上传过来的湿意,心中更加心疼,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压抑了八年的情感,总是应该给闻谨一个抒发出来的契机才是。
季雅抬起手,纤细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力道不大,却成功的安抚下来闻谨的情绪,或许对闻谨来说,不一定要安慰,只要季雅在身边,有亦或者是没有安慰,也都是无所谓的。
“妈妈……”
闻谨的声音忽然从季雅的肩头传出来,季雅身子一僵,一阵欣喜从心底生出,这段时间以来她虽然留了下来,但是因为她一直都不肯承认她就是季雅的事,所以闻谨对她的称呼也不是妈妈,一般都是没有称呼,直接去找她来交谈,现在,是闻谨第一次叫她妈妈。
感觉到季雅没有什么反应,闻谨小小的心里一慌,连忙从季雅的怀里跑了出来,想了想,伸手握住了季雅的手,神色中带着一丝游移不定。
“你不喜欢我叫你妈妈吗?”
闻谨的声音带着些试探,还有些难过,在这个时候的闻谨,表现的更加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他太过理智了,他可以理智的去分析这些事情,可是这些都不是季雅想要见到的,就在闻谨问她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已经被闻谨的声音牵扯的不断发疼了。
见季雅没有说什么,闻谨还以为还是被他自己给猜对了,脸上难免就带上了失落,头微微低着,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闻谨这一句满满的都是对自己轻视的话拉回了季雅的神智,看着低垂着头强行遮掩着他自己脸上失落的闻谨,叹了口气,轻轻的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抬起头来,双眸柔和的看着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温柔。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本来就是你的妈妈,你这么叫也无可厚非啊,可是我其实一直都挺喜欢你的了,不然,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留下来了。”
闻谨微楞片刻,随即脑海中才反应过来季雅所说的话,她喜欢他,季雅喜欢他,他的妈妈告诉他说,她其实很喜欢很喜欢他,闻谨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都春暖花开了。
“我也很喜欢你……”
闻谨的声音很小,闻谨的性子其实有些腼腆,平日里的那些不过是因为身份上面的需要,因为是说自己心里话的原因,闻谨说完以后整个人的脸颊都红了起来,也没有勇气去看季雅的反应,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有些害羞的转身逃跑,倒是没有人追出去。
闻谨行事一向很有分寸,一般每一次闻默带他来万兴集团他都不会乱跑,除了休息室,也就只待在闻清的办公室里面去玩,所以这一次想来也是不会离开闻清的办公室的。
闻谨这么一出去,整间休息室里面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也说不的尴尬,只是慎重要多了几分,季雅退回到闻默身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阿陆和闻清,就在季雅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却是忽然站了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那个……”
季雅看到他们的动作,神色微囧,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想找个话题来缓和一下现在有些尴尬的气氛,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闻默看见季雅的这副样子,轻轻一笑,伸手将季雅拉到了自己身边,随即看向闻清和阿陆。
“事情还没有结束,不如我们坐下谈?总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或者说,你们站着,我和雅雅坐着?”
说到后面的时候,闻默忽然坏坏的看着闻清和阿陆,一副觉得他这个提议很不错的样子,阿陆这个人性子还是不错的,只要不是和他的工作有关的事情,他一般是不会坚持的,也就点了点头,闻清看着他的动作,顿感无语,看着闻默带着季雅走到了沙发边,眼疾手快的拉着阿陆坐到了闻默和季雅的对面。
闻默好笑的看着闻清的动作,却是没有去制止,左右他刚才也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只是看见气氛太僵硬季雅太尴尬稍稍缓和一下气氛罢了,当然这好心也只是针对季雅,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或许闻默还会乐得在那里看戏。
季雅坐在闻默身边,其实她刚刚开口只是因为受不了那么尴尬的气氛罢了,可是闻默却说他们之间还有事情要谈,这让季雅一时间不解,可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坐在闻默身边等着听他们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