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上程秋尧阴郁的脸色,起身冲向卫生间。
两个孩子欲跟着一起去,被程秋尧一掌拍桌震在了座位上。
夏若希吐了一下好受多了,再回到餐桌,就见两个孩子碗里满满的都是肥肉。
很少有人喜欢吃肥肉,正好,她家的孩子都不喜欢!
孩子们小脸憋的煞白,而对面,程秋尧的脸色……像极了走出修罗场的鬼魅。
“吃。”程秋尧含笑而声,传出来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调。
孩子们摇头,忍泪看向夏若希。
“秋尧,他们不喜欢吃肥肉。”夏若希完全摸不着头脑,她气愤,可挥拳都不知道该打在什么地方!
程秋尧还是那脸鬼魅笑容:“没关系,他们不喜欢吃,你喜欢啊。”
言下之意,夏若希得吃掉所有的肥肉。
孩子们本不明白,可当他们看见夏若希一只手紧握成拳,一只手艰难往嘴里送肥肉时,他们明白了。
于是孩子们齐齐动手,含着泪把碗里的肥肉送进口中。
饭后,程秋尧收了碗筷放进厨房。
“小希,来洗碗吧。”
又是一件夏若希不喜欢的事情!
之前,家里的碗都是凌景舜洗的。
夏若希忍着胃里翻涌的难受,无声走过去带上了手套。
这之后,程秋尧给她拿了绿色的睡衣,又在房间里点上了熏香。
绿色,熏香。
每一样,都是夏若希不喜欢的!
这一刻,她恍然大悟!
如果理解没错的话,程秋尧是在强行改变她的生活习惯!
“小希,睡吧。”
“你要睡这里吗。”夏若希很冷静的转身:“那我去和孩子们睡。”
疾风而至,两臂禁锢于她腰间,将她从背后牢牢锁住。
“小希,现在你是我的妻子。”
耳边湿热,是程秋尧的喑哑低喃。
“有意义吗。”夏若希僵直不动,冷声哼笑:“你用孩子威胁我跟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们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程秋尧将点点碎吻落在夏若希耳垂脖颈:“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
不久前,凌景舜教过夏若希防身术。
因为被假冒货打扰,她当时只学了一招。
而那唯的招数,真好用到现在!
双手握住腰间的手指用力向外一掰,夏若希立刻后踩,同时手肘后击正中程秋尧面门!
最后一步,是她跟着凌景舜偷师的。
凌景舜说过,手肘是人身体最坚硬的部位之一,危急时刻是可以用作武器的!
程秋尧被夏若希一击打出了鼻血,血流如注。
“我配合你,但你得有分寸。”夏若希根本不为所动,淡漠冷声:“之前我说了谎,我这次来是为了孩子,但并不只是为了孩子,你懂我意思吗。”
如果可以,兵不血刃是最好的方式。
程秋尧捂着鼻子,血水从指缝中流出。
夏若希微蹙眉,转身背对着他离开:“去洗洗吧,然后睡觉。”
孩子们的房间,两个小男孩儿一左一右睡在夏若希身侧。
“姐姐,叔叔和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夏若希揽着陈浩军的手臂紧了紧:“就快来了。”
“阿姨,叔叔会让我见爸爸吗。”
“会的。”夏若希在朱晓明额头落下一吻:“等离开这里了,叔叔就会带你去找爸爸。”
……
凌氏总裁办公室,休息间,凌景舜接到了电话。
“凌少,夫人说让你再等几天。”
目狭血丝的人两指按揉眉心:“理由。”
“程秋尧好像…得了某种精神疾病,他这几天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姐弟俩整整一周没见着爸妈,再也劝不住了!
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凌景舜连夜回家。
“爸爸!”
一进门,两个孩子就跟炮弹似的狠狠砸进了父亲怀中。
“妈妈呢!”凌羽筱揪着父亲的衣领发泄:“妈妈呢?!”
凌司潇满脸的泪痕,嗓子早就哭哑了。
林妈哽声道:“根本劝不住,也是想你们想的狠了。”
凌景舜有些吃力的同时抱起两个孩子,迈步上楼:“今天爸爸陪着睡。”
一众人都看到了他萎靡憔悴的神色,徐如英掩嘴忍泣。
老爷子情绪上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之下用拐棍狠狠戳着地面。
就如同在小镇的家一样,两个孩子横躺枕在父亲身上。
“爸爸。”
“嗯。”
凌司潇攥着父亲的一根手指:“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就快回来了。”凌景舜在他的小掌心里勾勾手指:“你们乖乖听话。”
“妈妈去哪儿了?”凌羽筱翻身面朝下趴在父亲胸口:“她是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凌景舜爱抚着女儿的后脑勺:“算是吧。”
一言一句中,两个孩子靠着凌景舜睡着了。
天未亮,凌景舜的手机嗡嗡直响。
看了一眼号码,他轻声接通。
“少爷。”
“嗯。”
谌勋沉默,道:“你在家里?”
“嗯。”
“走得开吗?”谌勋道:“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
电话断,凌景舜小心翼翼的把两个孩子从自己身上挪到床上。
翻身下床,还未站起,他的衣摆就被两只手齐齐拽住了。
“爸爸你去哪儿。”
凌羽筱的乌黑的大眼睛清澈透亮。
凌司潇也是,眼中无丝毫的睡意。
对上两双清澈眼眸,凌景舜的心狠揪而痛。
“爸爸去卫生间。”
姐弟俩同时起身:“我也去。”
所以,孩子们宁愿整晚不睡觉,也要看住父亲。
……
谌勋半夜回国的,因为情况紧急等不到天明,于是他连夜给凌景舜打了电话。
焦急等待间,办公室门开了。
“少…孩子怎么也来了?!”
姐弟俩走在父亲腿侧,哈欠连连的揉眼睛:“谌叔叔好…”
凌景舜把两个孩子送进休息室,孩子们依旧拽着他的衣摆不撒手:“爸爸你去哪儿。”
“爸爸就在门外面。”凌景舜分别在两个孩子脸颊上安抚一吻:“乖乖睡觉,醒了出来就能看见爸爸。”
一门之隔,这个距离孩子们还是能接受的。
于是凌景舜给他们脱了鞋子,一个个送上床又给盖上被子。
“爸爸,你不能走。”凌司潇攥着他的手指:“你走了我会伤心的。”
“不走。”凌景舜轻笑哄声:“爸爸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