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光线渐渐的亮了起来,盖过了地下室的灯光,宋怡欢渐渐的睁开了眼睛,她预感到许老大又要来了。
看看破败的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紧接着,属于许老大特有的拐杖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宋怡欢感到一阵紧张,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许老大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就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氛围,让人害怕。
“傅翊玦,昨晚睡得好吗?”许老大的声音从楼道上幽幽的传了过来,紧接着,他出现了。
今天他还是穿着白色的西服,白色的帽子和鞋子,像极了地狱里面索命的黑白无常里面的白色鬼怪。
傅翊玦抬头看了他一眼,十分的没有力气,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加上受了伤,又被踢了几脚,十分的疲惫。
“哟!昨晚不是很厉害嘛……今天怎么就成这样了?”许老大嘲笑的看着傅翊玦,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弟也是一阵哄笑。
“我带了一个医生来,看看你的伤。”许老大坐到沙发上,挥手让一个医生走了过来。
“你去看看他的伤势。”
“是。”这个医生大约四十左右,看起来十分的健壮,穿着一身的白大褂,走起路来也十分的稳健。
医生低着头看不清楚面目,只是拿着药箱走了过去。
傅翊玦觉得有些奇怪,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医生。
医生用剪刀剪开了包扎着的布条和他的衬衣,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傅翊玦看也不看那个伤口一眼,只是防备的盯着许老大,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
医生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伤口这个伤口十分的深,几乎快要把他的整个肩膀贯穿了,而且由于是那种超大的军用匕首,所以创伤也是非常的大。
“许老板,他这个伤口需要消毒缝针。”医生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许老大说着。
“怎么这么麻烦?!”许老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倚在沙发上,表情十分的不爽。
“没办法,他这个伤口太严重了,再不治疗的话,很有可能会落下残疾。”医生表情非常的严肃,看着许老大。
傅翊玦听到这里,也瞪着许老大,似乎在说,要是废了自己的一条胳膊,他许老大全家都不用活了。
许老大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敢绑傅翊玦和他的两个女人,却真的不敢动他们的一分一毫,而且,他要的只是钱,他也怕报复。
“那就缝吧。”许老大挥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可是这里的设施太简陋了,什么都没有。”医生看着许老大,又看看傅翊玦。
“你不是带了药箱来嘛?!”许老大彻底没有了耐心,气的直嚷嚷。
“药箱里面也不可能都有嘛……”医生有些委屈的看着许老大,似乎在等着他的另一句话。
“那你什么意思?把他送医院?”许老大把腰间摸索着,“老子告诉你,别耍花样,不然,你先进医院。”
说话间,许老大从腰间摸出来一把枪。
医生显然吓到了,连忙点点头,打开药箱,找起了要缝针的东西。
傅翊玦一脸奇怪的看着医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傅总,你忍耐一下,我没有带麻药。”医生镇定了下来,低声对坐着的傅翊玦说道。
傅翊玦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宋怡欢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颤抖,刚刚医生和许老大的对话她一直在听,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没有麻药,条件又简陋,她真的有些担心傅翊玦撑不过去。
“你行吗?”宋怡欢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轻声问他,但是言语中,却尽量没有带丝毫的感情。
“没事,”傅翊玦听到来自宋怡欢的关心,语气立马变得有精神了起来,“放心吧。”
“恩。”宋怡欢轻轻的答应了一声。随后又为自己的愚蠢感到难过,明明知道别人以前是在利用自己,为什么还要担心他,应该恨他才对呀!
可是,无论如何,他以前救过自己,而且,如今也算是共患难了,就当随便的问一句吧!
医生终于找齐了手术器材,然后开始了工作。他先拿出一瓶碘酒,用棉签沾取了一些给伤口清洗消毒,然后拿出医用的针线,开始缝了起来。
傅翊玦紧紧的皱着眉头,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他仅剩的破烂的衬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可是医生才进行到一半。
“如果觉得疼就喊出来,这样会好一点。”医生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生怕他撑不下去,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保持清醒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此时此刻,又在接受着没有麻药的手术。
“没事。”傅翊玦费力的吐出了这两个字,随即不再说话,但是能听出他说话时是把牙齿咬着的。
“你把布条塞他嘴里吧。”这时,坐在后面的宋怡欢开口了,仍旧是冷冷的没有感情的声音,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自死人口中的遗言。
“不用。”傅翊玦坚持着。
“这位小姐说的对,这样你可以少痛苦一点。”医生在旁边附和着,随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对着站在旁边的一个男人说道:“你去找个布条来,把他嘴巴堵上。”
男人听到医生的话,一脸不乐意的走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布条过来,粗鲁的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还没有好吗?!”看来许老大已经等的十分的不耐烦了,但是他没有行动,而是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
“马上就好了……”医生一边忙着手中的事情,一边回答着许老大的事情,同时又像是在安慰着傅翊玦。
“快点,老子的时间可不多!”许老大不耐烦的对着医生吼了起来。
旁边的小弟看见自己的老大生气了,也附和着许老大对着医生大吼:“叫你快点呢!”
医生被他们的声音吓得一颤,一不小心就误刺到了傅翊玦的肩膀上,傅翊玦疼得一个激灵,眉头紧紧的皱着,低声的呜了一下。
坐在身后的宋怡欢明显感觉到了傅翊玦的疼痛,可是她没有说什么,而是任凭着事情的发展。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而真正应该留下来陪他的人,应该是白兰若才对。
自己,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