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一道密旨将林白给召回了京城。
林白被召入宫中面圣,在见到龙椅上一身明黄龙袍的沈越时,不由怔愣住,虽然先前在宫外时他就察觉到沈越和宋云程的身份显贵,但是他只是觉得沈越可能是皇亲或者王爷,却没料到沈越竟然就是当朝天子。
“臣见过皇上,先前臣有失礼之处,请皇上恕罪。”林白跪下后惶恐的道。
沈越笑着走过来,示意林白不必多礼,道:“既然不知,如何有罪。你在宫外调查得如何?”
林白恭敬的回道:“皇上交代的那几个地方,臣已经去查过,不少官员贪污受贿,欺压百姓,臣也已经收集了所有的证据。”说着,将随身所带来的奏本交给沈越。沈越翻看了两眼, 点着头,将奏本合上交给吉祥,吩咐了一句:“传旨下去,封王御史为钦差,将他们押解回京再交由大理寺审查。”
“是。”吉祥应下就出了德章宫。
这才,沈越才对林白赞赏地道:“你办得很好,如今,朕还有一件事交给你办。”
“臣恭听圣谕。”林白躬身道。
“朕有个义妹,得了重病,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 想让你带着她去宫外寻找名医诊治,顺便你去查各地官员可有欺压百姓贪污枉法之人。” 沈越道。
林白迟疑了好一会儿,暗下调查官员这事是沈越交予他的本职任务,他自然领命,只是带着郡主去寻医,似乎有所不妥。可抬头见沈越完全不是商量的脸色,只得悻悻应下:“臣领命。”
此时,宋云程进来问了句:“听说林白大人进宫了,本宫过来看看。” 说着,朝着沈越见了个浅礼。
林白见到宋云程,沈越既是皇上,那宋云程自然是…… 他顿了一会儿躬身跪下请安:“臣见过皇后娘娘。”
“起身吧,莫跪着,不必这么拘束, 如同在宫外一般就行。”宋云程含笑着示意他起来,又与沈越道:“听着宫人说她已经喝了药,身子也好了许多,眼下正在昏睡着,估摸要两三日才能醒过来。 ”
沈越点了头, 宋云程又吩咐了林白一句:“麻烦林大人照顾皇上的义妹,这两日她昏迷着,还得劳烦林大人给她喂些水和流质食物,还有药,本宫都已经备好放在马车里了。”
“是。” 林白应下, 心里纳闷得很。
宋云程和沈越并未多留林白,交代了这事后,便让吉祥送着林白出宫,宫门口,有宋云程让人准备的马车,马车里有昏迷的唐思颖以及宋云程派去保护和伺候唐思颖的宫女。
林白听说了沈越认了个义妹封了静姝郡主, 便就将唐思颖当成郡主来看待照顾, 直到三天后唐思颖醒来,他才知道沈越送给他的竟然是德妃。
林白左右为难,这私带皇上的嫔妃出宫,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想着将唐思颖送回宫里去,可这时宫里已经传出了德妃重病殁了的噩耗,没法子,他只能带着唐思颖出了京城,四处闯荡。
这眼瞅着就是年关了,后宫里忙了起来, 宋云程安排着各宫赏赐,过年所需用度,还有给命妇们的封赏,倒是累得够呛, 她腹中怀着孩子, 比以往更觉得累和乏力些, 也亏得余太妃和安若彤帮衬着她。
过年的时候, 沈越和宋云程以及宫里的嫔妃、太妃一块用了年夜饭后,两人就出了宫。
宫外,京城繁华大街上,彩灯高挂,热闹非凡,大多人吃了年夜饭后来大街上看热闹,人群涌动,街边摆着各类的小摊, 花灯、年画、炮竹、各类小吃食……应有尽有,应接不暇。
“那边有舞狮子,我们过去看看。”宋云程高兴地道,换下厚重繁杂的皇后服饰,穿着这一身简单的民间女子衣裳,她觉得舒服许多,而且,此时手还环着沈越的手臂。
“好,你慢些,注意孩子。” 沈越又是高兴,又是担心这人群拥挤,宋云程这乱跑的,会伤到孩子。
宋云程已经拉着沈越往那边挤了过去,一边道:“我是大夫,我自己有分寸的。”
虽她日如此说着,沈越还是担心,好生的护着宋云程,替她拨开人群,不让旁边的人挤到她。
看了舞狮子,又是去看舞龙,随后又去路边上搭着的戏台看了会儿戏……时辰渐晚,街上的人也渐渐地少了许多。此时见路边上有个有个卖花灯的老婆婆,那老婆婆喊着:“用花灯祈个新年愿望,望来年事事称心如意。”在她后面有条小河,河中流放着许多的花灯。
宋云程拉着沈越的手过去,买了两只花灯,她一只,沈越一只。
“愿时光如旧,此生不离。”宋云程将花灯放入小河中说道。
沈越牵着宋云程的手,深情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着两盏花灯徐徐斜斜的在小河中随水流淌着,宋云程依靠在沈越的怀中幸福不已,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在努力在坐着,她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沈越便说下回,要陪着她一块开开心心的过个好年。
沈越将对她所有的承诺都记在心里,并付诸行动实现着。
等回到宫里时,已经到了子时,没有一会儿,各处都响起了鞭炮声来,热闹非凡。宋云程和沈越一起在德章宫里点了炮竹, 听着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两人脸上满是幸福欢乐的笑意。
就在这时, 一个小太监刺刺拉拉的跑进来跪下道:“不好了不好了!孙采女死了!”
宋云程和沈越的脸上的笑容顿住,吉祥赶紧过去训斥了那个小太监一句:“不长心的东西!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你也敢乱说话 !”
“发生了什么事?”宋云程询问道,这大年夜里,孙采女怎么会好好的死了?
那太监吓得有些慌神,恭敬的回道:“就在刚才,孙采女跟奴才一块出来点炮仗,刚一点上,炮竹还没响,孙采女就倒在地上,奴才过去一看,孙采女已经死了!”
这在大年夜里死了, 宋云程和沈越既然知道了,免不了是要过去看看,且这孙采女死得也太古怪了些,宋云程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匆忙往孙采女的住处去,各宫嫔妃也是得知了孙采女的死讯,这会儿也往那儿过去。宋云程和沈越到达孙采女的住处后,何灵雅和余太妃已经到了,跟孙采女同住的几个采女吓得浑身打着哆嗦。孙采女的尸首已经被宫人抬进了屋子里,她身上穿着的一身碧绿夹袄宫装衬得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宋云程只是略看了孙采女的尸首一眼,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来。
余太妃和何灵雅恭敬的向宋云程和沈越请安行礼, 余太妃同宋云程道:“臣妾过来已经问过伺候孙采女的宫人和同孙采女一起住的嫔妃,今儿夜里孙采女并未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也不像是中毒而死,平日里也没有奇怪的病症。”
宋云程点了头,边去检查孙采女的尸体, 没有伤口,没有腹胀,耳、眼、鼻、口也没有异常,突然猝死跟之前德章宫里死的小太监等人一样,宋云程后来仔细研究过他们所中的药物,是靠注射到血管里才引起瞬间死亡,宋云程拿刀子划开孙采女的手腕,闻了下她的血,并没有那种药物的气味。
宋云程再仔细的检查了的孙采女一遍,才发现她脖子后面脑干位置,被扎入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有发现,脑干部位被没入一根银针,应该就是这根银针瞬间要了她的命。”宋云程跟沈越道。
沈越看着宋云程从孙采女脑后拔出的银针,沉下脸色来,语气凝重地道:“在远处能直接将银针从远处不偏不倚打入孙采女的脑后,而且全部没入,可见此人武功高深, 而且对医理十分了解。”
“孙采女娘家只是普通的商人,在宫里也只是个小小的采女,也未得罪什么人,没人犯得着在要大年夜杀死她。看来凶手杀孙采女只是为了给我们制造恐慌,让我们无法过好这个年。”宋云程解释道,“很有可能是吉天逸来了。”
这时,许多嫔妃也陆续到了,虽然她们平日里跟孙采女没什么交情和仇怨,可见着孙采女这好好的就死了,倒也是唏嘘,这宫里死了太后,死了赵婕妤,又死了德妃,接着又死了孙采女, 大抵她们被这接连而来的噩耗吓着了,故而都未曾在后宫里生过什么事。
“死在大过年的夜里,不吉利的很。”孟依桐捂着鼻子不悦的道了声。
沈越看了眼前来的嫔妃,刺客动手杀了孙采女,必然还会出手,这在场的人都有可能下一个被害,他顿了顿,道:“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好生歇着吧。”
众人也未多留,躬身告退走了。
回德章宫里的路上,宋云程一直沉默着,吉天逸这个时候动手,这是西宁要跟大齐宣战的意思。沈越一路都保持着警觉,害怕那躲在背后的凶手会向宋云程动手。
一回去,沈越就加派了人保护宋云程,并暗中将自己的两个暗卫派去保护宋云程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