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程想着,应该是为了林素瑶被她打发到佛堂的事。
王秀全已在外面候着,宋云程出了屋子,仅带了如尘就随着王秀全往德章宫而去。
一进德章宫,沈洛便就问起林素瑶去佛堂的事:“朕听说着淑妃今早上搬去佛堂里了,贵妃可是为了绛云那事故意为难萧淑妃?”
宋云程笑着解释道:“皇上误会了,绛云虽在萧淑妃那儿受了苦,可到底也是因祸得福,臣妾也非小气之人,哪能就因着这样的事情惩罚于萧淑妃。臣妾让萧淑妃去佛堂是为了给皇上祈福,萧淑妃是最得皇上恩宠的嫔妃,也是福泽深厚之人,她定会比其他嫔妃更诚心诚意的为皇上祈福。”
“原是这样。”沈洛点着头,神色缓和下来,看着宋云程始终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觉得有些清冷陌生,便想着伸手将她拢入怀中。
宋云程偏了偏身子,起身来躬身道:“若无旁的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不打扰皇上清修了。”说着,退出了大殿。
回宣宁宫才坐下,余昭仪就过来了,道:“听说贵妃奶娘娘去德章宫里了?皇上可还好?”
“还是老样子,不过瞧着今日的精神不错。余昭仪这会儿过来可有什么事?”宋云程道,余昭仪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过来定不会是只问一下沈洛的近况。
果然,余昭仪道:“今儿臣妾带着二公主去宁安宫里玩,看见赵婕妤去了佛堂里,好些时间才出来,近来赵婕妤跟萧淑妃走得有些近。”
“余昭仪这意思?”宋云程问道。
余昭仪担忧的回道:“赵家站在了萧家一边,原先赵家是靠着依附蒋家才在朝中站稳脚跟,如今却站到了萧家一边,赵婕妤行事狠辣,贵妃娘娘可要当心。”
赵婕妤虽然狠辣,但不是个特别有主意的,倒是没什么可忌惮。不过,就是这种行事狠辣的人,做事不会顾头顾尾,极有可能一出手就是要命招。宋云程开口谢道:“多谢余昭仪告知,余昭仪一直盯着后宫,可还知道些些有用的消息。”
余昭仪点了头,附耳同宋云程小声的道了一句话,宋云程听完点了头。之后又与余昭仪闲说了些后宫里的事,余昭仪看着天色不早了,这才告辞离开了宣宁宫。
等着余昭仪一离开,宋云程就唤了和喜进屋子里来吩咐道:“和喜,你去文渊阁走一趟,请平日里伺候王爷的灵秀姑娘过来。”
“是。”和喜应下,却并未有离开的意思。
宋云程想了想,道:“就说本宫想问她几句有关王爷病情的事。”
和喜应下,这才出了宣宁宫往文渊阁而去。
没多一会儿,和喜就带着灵秀来了,灵秀一进来便就恭敬惶恐的跪在地上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宋云程看了她一眼,不过是个普通的宫女,没什么稀奇之处,可为何余昭仪要说灵秀有问题?宋云程迟疑一会儿,才缓了缓神色问道:“本宫请你过来就是想问一问摄政王近来身子如何,可有不妥之处?”
“奴婢在王爷身边伺候,倒是未见王爷有什么不妥。”灵秀恭敬的回道,也没了刚进来时的惶恐。
宋云程盯着她看,想从她的神色里察觉出什么不妥来,可惜并未发现任何端倪,只好放弃这想法,嘱咐了句:“如今朝中有王爷看着,皇上才能高枕无忧的清修炼药,王爷的身子不能出问题,平日里王爷在文渊阁时,你要好生照看着,若是有半点事立即来回禀本宫。”
“是。”灵秀应下。
宋云程招了招手,示意她退下。
看着宋云程如此风风火火的将灵秀请来宣宁宫盘问,可又如此痛快的将灵秀给放了,如尘甚是不解,问道:“主子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
宋云程笑着道:“若是冲着我来的,我倒是不怕,就怕是冲着王爷去的。我先惊她一惊,免得她们对王爷下手。”
“那主子岂不是危险了?”如尘甚是担心。
宋云程未答话,喊了春香进屋子里来吩咐道:“春香,你亲自去盯着灵秀,今日她来宣宁宫的事定然会惊动她的主子,肯定会有人来找她。”
“是。”春香刚一露面,便就立即消失了。
赵婕妤看着手里的东西,一直白玉簪,据灵秀说这支白玉簪是摄政王送给宋云程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去。前几日她得了娘家人传进宫给她的信,说四皇子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她在宫里无子,赵家已经决定站在萧家一边,日后也好有个从龙之功,发扬赵家门楣。她在后宫里,形势看得分明,她如今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宋云程没有皇子,即便眼下皇上对宋云程颇是信任,可惜,皇上痴迷炼药性情大变。她早先已经背叛过宋云程,张德妃也不是个能争得过萧淑妃的人,四皇子的如今可是占尽了赢面。
这会儿,绿芜进来禀道:“主子,今儿贵妃娘将灵秀请去宣宁宫问话了。”
“她可有将事情的告知的贵妃娘娘?”赵婕妤神色一凝,紧张的问。
绿芜回道:“听她的意思说,贵妃娘娘只是问了她几句王爷身子可好的问题,并未对她有任何的怀疑。”
虽说如此,但赵婕妤还是有些担心,忙道:“给本宫拿那件绛红大氅来,本宫要去佛堂问过淑妃娘娘的意思。”
一番准备,带着绿芜就匆匆的往佛堂而去,将宋云程召了灵秀问话的事全都跟林素瑶说了一遍,担忧的道:“按着臣妾对蒋贵妃的理解,一旦她发现任何苗头,一定会先出手杀了灵秀灭口,即便我们手中已有物证,若没了灵秀这个人证,想扳倒蒋贵妃和摄政王实在太难。”
“你可真是个蠢货!”林素瑶骂了赵婕妤一句,宋云程既然能查到灵秀的头上,而且还没有动灵秀,分明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说不准,宋云程已经在准备对策,一她们的计划有半点疏忽,就会反被宋云程咬一口。
赵婕妤虽不满被萧淑妃骂,但还是忍着怒气道:“臣妾以为还是尽早将蒋贵妃和摄政王的好事告诉皇上,免得错失了先机。”
对此,林素瑶还是赞同的,点头道:“现在你立即带着灵秀去德章宫里向皇上揭开此事。”
“是。”赵婕妤应下,就出了佛堂。
宋云程正拿着一卷医书看着入神,安若彤身边的宫女菀菱来了宣宁宫里道:“贵妃娘娘,摄政王请您去文渊阁一趟,众位嫔妃都在候着了。”
宋云程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吩咐如尘给她拿了件大氅披上,带着如尘就随着菀菱往文渊阁的方向而去。路上,宋云程向私菀菱问道:“好好的,嫔妃们怎么都去了文渊阁,可是出什么紧要的事了?”
菀菱恭敬的回道:“是赵婕妤去文渊阁里找灵秀姑娘,让王爷给扣下了。好像是有些事,只是赵婕妤非要嫔妃们都来了才说。”
等着宋云程到后,各宫嫔妃差不多都来齐了。文渊阁正殿比德章宫的小了数倍,这会儿坐满了嫔妃,瞧着有几分拥挤。宋云程一进来,沈越就率先的拱手道了声:“贵妃娘娘。”
其余嫔妃也均都起身来行礼请安。
宋云程看了众人一眼,才将目光落在赵婕妤的身上,问道:“赵婕妤到底是有什么大事,非要等着本宫来了才肯说?”
原来,赵婕妤本是到文渊阁里来找灵秀去德章宫揭发宋云程和沈越之间的事,没想到却被沈越给逮了个正着,赵婕妤便说后宫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沈越做主,请沈越召各宫嫔妃过来。
沈越倒是好说话,什么都没问,就派人去请各宫的嫔妃,安若彤来得早,便也差着身边的宫女帮忙跑个腿。
赵婕妤看着宋云程得意的道:“臣妾要说的大事是,贵妃娘娘和摄政王私通!这支玉簪是物证,灵秀是证人,就连臣妾也曾看到贵妃娘娘从碧霞居里出来,脖颈之处有欢爱时留下的证据。”赵婕妤拿出玉簪来,一手指宋云程的脖颈处。
宋云程穿得是一件立领的贵妃宫装,被赵婕妤这一番指着,殿内众位嫔妃全都怀疑探究的眼神看着宋云程,宋云程觉得有些不适,动了动脖子。
只是,宋云程看那玉簪,眼生的很,怎么就是物证了?
一直沉默的沈越,清了清嗓子,面带不悦之色,质问道:“这是本王送给王妃的玉簪,怎么会在赵婕妤手中?”
“这分明就是摄政王和贵妃娘娘定情的信物!”赵婕妤道,又推搡了身边的灵秀,道:“灵秀,你说,这玉簪是怎么回事。”
灵秀吓得立即跪下求饶道:“王爷饶命,贵妃娘娘饶命,这玉簪是奴婢从摄政王妃那儿偷来的,赵婕妤非要奴婢说奴婢看见了王爷和贵妃娘娘私通,还说这玉簪是贵妃娘娘和王爷的定情信物,奴婢若是不按着赵婕妤的话去做,她就要杀了奴婢的家人……”灵秀说完,已经瘫软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