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臣按照叶衾所指的方向走去,推门进了洗手间。
很快,洗手间传来淋浴的声音。叶衾刚要转身去厨房看看母亲有没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听晏殊臣从浴室的声音传来,“帮我找一身换洗的衣服。”
叶衾眉头一皱,她家哪来的男装,况且还是适合他一米八几大高个穿得。
当下不留情地道:“我说晏大少你是有女装癖吗?”
浴室里面的晏殊臣被一噎,登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良久之后,才重新开口,“那你去帮我买一套衣服回来。”
切,这是求她的态度吗?
左右他现在也不可能在老妈的面前从浴室里赤裸着身体来找她算账,叶衾有意挖苦他道:“我家附近只有一些便宜的地摊货,你真的确定要让我买吗?”
浴室里的晏殊臣低头看了一眼早已被他当成垃圾扔到地上的衬衫西裤,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恩。”
听到晏殊臣的回答,叶衾直接就后悔了。
丫的,就算是地摊货也是要钱买的好吗!
“不如我替你打电话给你助理,让他帮你把衣服送过来吧。”叶衾假惺惺地建议道。
她可是真心实意地替晏殊臣着想啊,他那娇贵的皮肉要是穿上地摊货过敏了可怎么办。
现在想想,三年前晏殊臣对外谎称是孤儿的身份,可他身上衣服的质地都不是盖的。
叶衾也细心地看过他衣服的牌子,发现根本就没有牌子。她当初还好奇地问过,晏殊臣轻描淡写地回答,都是福利院请人专门订做的。
专门订做的不假,还是出自国外数一数二的名师之手。
叶衾小嘴巴一撇,很是不爽。
浴室里的晏殊臣自然不知道外面叶衾在想些什么,他阴测测的声音传了出来,“所以你是想让我就这样在里面待一个多小时?”
工厂那边的事情还需要裴谨慎去解决,晏殊臣自然不可能让他特地过来送身衣服。
当然,他也知道了,这个小妮子是故意耍他呢。
若不是房间里还有一个吴秀丽,晏殊臣一点都不介意就这样夺门而出,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放心好了,我和我妈会尽量在之后的一个多小时,不用到洗手间的。”叶衾拍着胸脯给晏殊臣几分安全感。
恰好,吴秀丽这时端着早饭从厨房出来,发现没有晏殊臣的身影,音调瞬间冷了好几度,“殊臣呢?”
小丫头该不会又做出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了吧。
叶衾有些吃味地撇撇嘴,“妈,我怎么觉得晏殊臣来了,我就像抱养来的一样。”
“你知道就好。”吴秀丽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后,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是殊臣在里面吗?”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晏殊臣的声音恭敬地响起,“是的,阿姨。”
大尾巴狼装成小红帽的样子还真叫人不适应呢,叶衾在心里腹诽。
吴秀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小心地问道:“你应该没有换洗衣服吧,家里有些她爸在世前的衣服,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拿给你吧。”
晏殊臣还没表态,叶衾倒是一把拽住了母亲,“妈,你疯了吧!”
什么?
让那条大尾巴狼穿爸爸的衣服,老妈莫不是疯了吧!
父亲为人正直,待事严肃,待她和蔼。晏殊臣呢,为人精明,一身商人的铜臭味,脾气古怪,喜怒无常,总之就找不出半点的优点来。
“那就麻烦阿姨了。”晏殊臣本欲拒绝的话被咽了进去,转而礼貌地道。
怎么,在叶衾的眼里,他晏殊臣连她叶衾已逝父亲的衣服都比不上吗?
“哪儿的话,只要你不嫌弃就好了。”吴秀丽狠狠剜了一眼叶衾,让她把不该说的话全都咽进肚子里。
叶衾只有憋着气跟在母亲的背后,一直进了母亲的房间,她才重新爆发,“妈,晏殊臣是什么人,爸是什么人,他穿的衣服都是国外独家手工定制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爸的衣服呢,都是老土得不成样子的,您觉得他能穿吗?”
吴秀丽自顾自地翻着衣服,偶尔抬头表示她有在听叶衾说话。直至耐心地听完叶衾的话,她也找到了一身合适的衣服放在一边,对上女儿的双眼道:
“小衾,你跟妈说,你在晏家是不是受苦了,所以才一直排斥晏殊臣的到来。”
叶衾暗道一声不好,眼神躲闪地敷衍道:“妈,您说的什么话,就是因为晏家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觉得咱家入不了晏殊臣的眼。”
“那你昨晚把他送到楼下,他又为什么重新上来,又在门外将就了一夜不曾说声。”吴秀丽的眼底一片清明,有些事,叶衾不懂,可她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一眼便可看破。
“这,我……”叶衾语塞。
她总不能说那厮不定肚里藏着什么坏水儿呢吧!
“行了,殊臣差不多洗完了。你去厨房里把粥盛出来,我把衣服给他。”吴秀丽不再多说,直截了当地分配任务。
叶衾只好灰溜溜地进了厨房。
吴秀丽拿着一套衣服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殊臣,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了。你洗好之后,推门伸手一拿就行了。”
……
饭桌上。
晏殊臣换上了叶父生前的衣服,上身简单的白色衬衣,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有些泛黄,下身休闲长裤,因为身高的缘故,被他穿出了九分裤的感觉。
洗完澡的刘海掉了下来,让他多了几分乖巧的感觉。略显小的拖鞋再加上只到脚踝的裤子,像极了中世纪时代落魄了的贵族。
但他举手投足间透露的浑然气质,又丝毫不被外表影响,慢条斯理地吃着叶母准备的早饭。
妖孽,妖孽啊!
偷摸瞥了他几眼的叶衾,心里只冒出这几个字。
早饭结束,晏殊臣在吴秀丽的招呼下,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晨间新闻。
叶衾趁着母亲不注意,坐在他的旁边,对着他恶狠狠地咬耳朵,“我说你饭也蹭过了,酒疯也耍过了,觉也睡过了,是不是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