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肌肉这才完全松懈下来,重新躺回了床上,闭着双眼把手伸到床头柜上盲摸着闹钟。
六点半。
她的眉头微拧,一个午觉居然睡了将近六个小时!
在晏家的时候,别说午睡了,就是晚上睡觉,她也时常被噩梦惊起,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再也睡不着了。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打开。
叶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门口,又小心地关上了门,就好像外面坐了什么莅临检查的领导一样。
“妈,您这是干嘛呢,进女儿的房间还跟做贼一样。”叶衾笑话着自家老妈。
叶母吴秀丽见叶衾醒了,上前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道:“你是属猪的么,睡到现在!”
“家里的床好睡嘛,一睡就睡到了现在。”叶衾委屈巴巴的语气道。
叶母嗔了她一眼后才道:“那个,晏殊臣现在就坐在咱家的客厅的沙发上。”
说完,细细观察着叶衾面上的表情变化。
叶衾表面上端着,不敢让叶母发现端倪,实际上内心早已是如咆哮帝一般。
什么鬼!晏殊臣怎么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都跟到家里了!
她把所有的怒气都集中在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上,如果手机长了腿,估计早被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了。
“妈,您说得是真的嘛。”叶衾的眼睛里带着希冀,真希望母亲刚才是在说谎。
“我刚买菜回来的时候,他就在门口站着。刚开始我以为是什么图谋不轨的坏人,后来他自称自己叫做晏殊臣,我就把他请到房间里了。”
吴秀丽眯着眼回忆着道,紧接着话题一转道,“不过那个年轻人模样长得真是不错,比电视里面的那些明星们有气质多了。”
“妈,他有没有进我的房间!”叶衾不自觉地浑身一颤,忽然想到半睡半醒之间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房里,细细端详着她。
她还道自己是睡迷糊了,所以才会做梦。现在想来,根本就是那厮趁着自己睡着,偷摸进来偷窥她!
叶衾下意识地检查着自己的衣服,除了被压得有些褶皱外,并没有曝光的地方,她的心才放下不少。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女孩子,我怎么可能放他一个男人进来。”
看来真是她睡迷糊了,叶衾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又接收到吴秀丽嫌弃的打量,“再者说了,你一个粗丫头,哪能比得上大户人家的小姐,晏殊臣那豪门公子哥哪看得上你。我估摸着,他之所以帮你一把,也是念着旧情。”
真是亲妈!
叶衾心里默默地想,妈,您也太瞧不起您女儿了吧。
“行了,你快起床去招呼客人,我去厨房做饭。”吴秀丽又拍了拍叶衾的屁股,招呼她起床。
什么?留晏殊臣吃饭?她会消化不良的!!
叶衾一把拽住吴秀丽,笑嘻嘻地道:“妈,他的胃可金贵着呢,哪瞧得上您做的家常便饭,随便招呼一口茶让他走得了。”
“那咱们去找个像样的酒店吃一嘴?”吴秀丽也想着人家瞧不上她的饭菜,提议道。
叶衾绝倒,“妈,他时间宝贵,咱就不要留他吃饭了。”
“瞎说什么,上午的时候你不还说他是挺好的一个人。”吴秀丽剜了她一眼,“怎么说他也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比那什么莫肖好了不知多少倍,也没像你似的嫌弃这嫌弃那的。”
“我在你睡觉的时候,还和他聊了会儿,挺实诚的一个小伙子。”吴秀丽直接打断叶衾的念头,一锤定音道,“饭,我肯定是要留他吃的,至于在家还是出去吃,等会儿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天!晏殊臣在她睡觉的时候究竟和她娘聊了些什么!!怎么会让她娘觉得那个千年狐狸精竟是个实诚的小伙子!
无可奈何的叶衾唯有点头接受,都是她做的孽啊!
上午才昧着良心各种夸他,晚上报应就来了!苍天饶过谁啊!
吴秀丽离开房间后,叶衾认命地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换上。
衣柜里都是她上学时候的衣服换上,所以略显幼稚。二十来度的天气,她选了一件浅粉色熊猫图案的宽大卫衣套在头上,下半身配上蓝色紧身仔裤。
简单的搭配,瞬间让她年轻了好几岁,现在的她就算说是高中生,也会有人信。
换好衣服的叶衾站在门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内心给足了勇气才终于开了门。
果不其然,客厅正中间的沙发上,某位穿得人模狗样地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看着财经频道。
叶衾想到了那天被意外发现的八卦周刊,轻啐了一声,“啊呸,尼玛地就会欺骗老年人!”
身后细碎的声音很快引得晏殊臣回头,“不好意思叶衾,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就冒昧来你家拜访,你应该不介意吧。”
说这话的时候,吴秀丽更好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眼刀子嗖嗖地插在叶衾的身上。
叶衾忙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声音里的嫌恶怎么也掩饰不住,“哪有啊,我还希望晏大少不要嫌弃我家简陋呢。”
“怎么半天多功夫不见,你就和我生疏了这么多。”晏殊臣故意拧着眉,眼底的戏谑却怎么也掩藏不了,“还是说你怕叶伯母误会什么。”
对了,叫得这么生疏老妈肯定会多想的!
Shit!
叶衾在心里低咒了一声,来到沙发前的茶几,端起茶壶替他倒水赔礼,挤眉弄眼地威胁他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我这不是紧张么,殊臣,你怎么来了呀。”
直到叶衾走进,晏殊臣还不肯收回视线。
刚才的她像极了大学里那个喜好宽松风格,丢三落四的假小子风格。
宽大的袖子让她的手不经意地藏在了里面,即使是拿着水壶也懒得把手伸出来,或许是房里的温度有些高,又或者是在他的身边过于紧张,她的鼻头已经有些细汗。
晏殊臣几番打量之下,叶衾终于冒火,睨了眼厨房方向,没有看到母亲的出现。
她几步上前,居高临下地对着他,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地道:“晏殊臣,你来我家里究竟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