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脖子上,鼻孔喷出的热气烫得她白嫩的脖颈难受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晏殊臣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叶衾还愣愣地待在他的怀里。
不是她不想挣扎,实在是他全身上下仅着一件内裤,她脸皮薄啊……
“怎么,没有继续下去,觉得很失望?”晏殊臣的声音陡然响起。
恩,她的脸皮实在是太薄了。
叶衾闭上双眼退出了他的怀抱,“你快把衣服换上。”
晏殊臣哼了一声,又不是第一次看,真不知她在做作什么。
虽然这样想,但丝毫不影响他手上的动作。三两下换上了合身的运动服。
运动服都有些紧身,穿上之后把他的身材展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啧啧,晏殊臣看似清瘦的样子,实则一身的肌肉,平日里穿着的西装西裤,还真是埋没了他的好身材。
就算他以后破产了,也能指着他的身子卖钱呢。
叶衾睁开眼之后,看到晏殊臣身上的运动服,越想越欢乐。
晏殊臣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受伤的小爪子,她当场嚎叫了起来。
“嗷嗷嗷,晏殊臣你有病吧!”怎么说她受的也是工伤!
工伤!!!
“清清你脑子里的黄色颜料,你应该谢我。”晏殊臣指点她的错误。
“我谢你全家!”叶衾愤愤道。
“你未免也太自恋了。”
“嘎?”
晏殊臣在她的疑惑下淡定开口,“我名义上的姑姑,你现在难道不是晏家的一份子么。”
Fuck!
叶衾死也想不到晏殊臣在这种场合下承认了她是他姑姑的身份。
没捞着便宜不说,还被他嘲笑一顿。
叶衾甩开了他的手之后,坐在健身房的角落里独自对着伤口忧伤,晏殊臣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开始活动身子。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叶衾重新组织了一次语言之后,走到晏殊臣的身边,晏殊臣正在调试着器械。
“晏殊臣,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一次了,不想再毁第二次。”叶衾极其认真地道。
好,很好。
晏殊臣本不想对她说重话的,但她说的是什么话?
她的第一次人生毁了,是自作自受的行为。
第二次更是荒谬!和他结婚就是毁人生了?不是他说大话,只要他愿意结婚,想嫁给他的天城姑娘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难道那些姑娘都想不开了,活生生地要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么!
晏殊臣闲闲地靠在墙上,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地道:“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就是因为我没忘,所以才会不赞同老夫人的撮合。我是有前科的犯人,你是高高在上的晏家大少爷,晏氏的掌权人,娶了我,你就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他不怕,她还怕呢。
晏殊臣薄唇轻启,“你现在的身份是季柔。”
“如果真的季柔出现呢?”叶衾逼问道。
晏殊臣沉默,他的人确实查到了有关于季柔的消息。
说不定哪一天,真正的季柔就会出现。
“你现在的身份就是季柔,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顺着奶奶的心意。”真正的季柔又如何,他说叶衾是季柔,那她的身份就不会容得他人质疑!
晏殊臣话锋立转,嘲讽味浓重地道:“你觉得我还是三年前的傻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规划好,等着你用莫名其妙的理由离开我?”
提及三年前,叶衾无语。
那时候晏殊臣是不知情的,也是最无辜的。她无话可说。
“放心吧,我们就算被奶奶撮合得结婚了,那也是协议之中的一部分,奶奶一旦去世,即时终止。”晏殊臣继续补充道。
对啊,她急个什么劲儿啊,晏殊臣又怎么可能同意和她结婚呢。
怎么说,三年前的事情,也是她先对不起他的。以他的傲气,和自己保持如今的关系,也是为了一雪前耻吧。
他晏殊臣,怎么会被人甩呢。
叶衾不会承认在听到晏殊臣的话后,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她怔怔地立在原地,失神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了健身房。
晏殊臣也没好到哪儿去,叶衾走后,他的拳头狠狠地打在沙袋上,紧咬着后槽牙不放。
该死的,她就那么讨厌他么!
你不是讨厌我么,那我更不能放任你离开我身边了!
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她离开之前站着的地方,下一秒,如常地开始健身。
半小时后,全身都被汗水浸湿。
他直奔健身房深处,进了浴室开始冲洗自己。
再一次出来的时候,他一身舒服的深色家居服,墨色的发梢还有几滴水滴在地板上,家常的打扮,让他年轻了好几岁。
现在的他就算说自己刚大学毕业,也绝不会有人怀疑。
要是晏氏的员工看到自家boss家居的样子,一定不会给他起一个‘黑面阎王’的外号。
逃走的叶衾飞快地跑到了二楼,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顿住了动作,转身向楼下走去。
现在的她待在哪儿都行,唯独不想待在晏家。
她独自一人出了大门。
七点多的天已经黑透了,再加上晏家坐落在有名的富人区的别墅区内,外面一片宁静,不要说人了,就连车都很少经过一辆。
叶衾明知道现在的她是很难离开晏家的,但她还是倔强地打开了大门,坐在晏家外面不远处的石头上。
怎么说,她也是离开了晏家的别墅内。
她坐在石头上,把脚也放了上来,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双眼。
据说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爱做的姿势。
半山腰的风还是很凉的,叶衾只穿了件白t,一阵风过来,冻得她的手臂上起了满满的鸡皮疙瘩。
她双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咬唇互相撮着自己的手臂,试图摩擦些热量出来。
晏家分明就在咫尺的距离,她偏偏就不愿意进去拿件外套搭上。
晏殊臣说得不就是她想得到的答案么,怎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会那么失望呢。
叶衾不愿深想,也不敢深想。
就在她失神之际,一片树叶吹到了她的手边。
枯黄的树叶在昭示着秋天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她捻起来看了一眼,竟是她最爱的法国梧桐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