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这么可恶的女人就应该滚出这里!”
叶衾站在人群中,孤单而又单薄。为什么人心如此丑陋呢。季柔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处处冤枉她,陷害她。
而且周围站的站着的人全都是帮凶,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凭自己的臆测,朝她泼脏水。
唯一帮助她的琳达也不知道被他们拖到哪里去了。但是叶衾已经来不及担心她。
人群中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小,似乎整个翻译部的同事都聚集在一起,让她滚出这里。
不可否认,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冰凉了。虽然内心无助,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很坚定,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自己体面的走出去。
“要是这个女人还留在这儿,那我们全都集体罢工!没有天理啦?”
人们的正义感似乎在这一刻被激发了。为了季柔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幸好现在是现代社会,作古代的话,兴许这群人还想把她立马抓起来,就拿去浸猪笼了。
让她滚出去的声音一直弥漫在耳边,叶衾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季柔。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是,叶衾可以感觉到,也读得懂它是什么意思。
季柔觉得享受够了,终于站起来主持公道!“我也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希望你连工作都丢了,只要你不缠着舒殊臣,让我的孩子好好生下来,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也就不怪你了!”
但是季柔想要什么,叶衾就偏偏不答应。“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人。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要嘴硬。
季柔觉得自己的面子都没地方搁了,都是因为叶衾。是说她蠢好,还是说她坚强好呢。
面对着这么多人,难道她连这嘴上的亏都不肯吃吗?
“我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只要你答应我,不再纠缠,我就此放过你!”
季柔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既然叶衾一开始就决定这么做,那么,她便会继续下去,毕竟她是如此一意孤行的人。
“我也再最后告诉你一遍,到底是谁在纠缠谁?天都在看着。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呀。”
季柔气的要死,但是也拿她没办法,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总不能直接冲上去,冲着她的脸就甩两个巴掌吧?
于是她又只能故伎重施,捧住自己的肚子,装作很难受的样子。
她的嘴巴里更是嚷嚷道,“这个世道是怎么了?这可是在公司里呀,你都能够这么猖狂?”
这一句话立马提醒了旁边的人,他们可是这里的员工,而季柔是总裁夫人,他们理应为总裁夫人以及总裁的孩子出头!
于是立马有两个人自发的从人群中挤出来,一左一右架起叶衾就把她往外面拖。
“放开我!”叶衾怒目而视,可是没有任何用处。
她本来就已经耗费了很多力气,现在又怎么抵挡得过两个比她还要壮实的女人呢?
无论叶衾怎么挣扎,他们两个都不放手,就这样拽着她一直坐进了电梯,然后顺着电梯往下把她推到了公司门口。
这回她可真是被赶出来了,比从晏家出来还要脸上无光,这次她几乎是被扔出来的。
其中一个女人还凶神恶煞的叉着腰,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挡在门口。“千万别把这个贱女人给放进来,我倒是要看看谁和她是一伙的!”
刚才叶衾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现在她揉揉自己的膝盖,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安保人员还是比较善良的,虽然不能够去扶她一把,但是嘴里还是问道,“叶小姐,你没事吧?这是发生什么了?”
叶衾摇摇头,没有说话。她是莫名其妙就被两个人给拖了出来,没有带包也没有带手机,意味着她联系不到别人,也没有钱。
公司里现在肯定是回不去了。她现在已经是臭名昭著了,大约也没有人愿意帮她吧。
叶衾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两个人,然后终于转身走了。即使回去的路很长,但是,她走回去又何妨呢?根本不会有人来关心她的死活。
幸好今天没有穿高跟鞋来上班,而是穿了一双比较舒适的单鞋,否则这样走回去,恐怕两只脚都要瘸了吧。
本来办公室里开着热空调,叶衾将外套脱了。现在空调也没了,她就在外面吹冷风,还没有外套,冷极了,不禁双手抱住自己的两只胳膊,脚上也加快了速度。
天色渐渐暗下来。冷风越来越大,叶衾感觉到越来越刺骨了。在这刺骨的冷中,她突然有些迷茫了,她究竟在做些什么?她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身边的人全都是三三两两成堆的,而且他们全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也是,要风度的人,也不会在这样的天里,只穿着一条薄薄的内衫吧。
她心里的那股执念又起来了,叶衾啊叶衾,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也许会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让她借到钱或者借到手机,然后只要一个电话或者打一辆车,就能够立马回去了。
但叶衾就像是犯病一样,非要自己走回去,她这是在惩罚自己,也许她这是在惩罚自己犯贱吧。
他们都骂她贱,对呀,她是贱,所以她才硬要留在晏殊臣的身边,非要守着那什么破合约。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所以怨不得别人。
浑浑噩噩的走了三个多小时,叶衾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便只好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到路边,坐在了一处台阶上。
街对面有一位老大娘在卖关东煮,那腾腾的热气就这么往上冒着,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但是叶衾没有一分钱,所以她也只能眼馋的看着,然后从嘴里呼出热气来,暖暖自己的手。
恐怕她就比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好了一丁点儿,因为她是一个成年人,她知道这个人世有多少凶险,她也看得透那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