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呢？
程许默似是感觉到了柳西语的目光，转过头来笑笑。那一瞬，似百花齐放，柳西语忽然就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幸福。幸福？柳西语无奈了，怎么最近老是胡思乱想呢。
“程昔裳的性格我喜欢，有些别扭但是看起来是好心呢。”柳西语继续说。
程许默点点头：“嗯，程昔裳虽然是程家大小姐，但还没到那种飞扬跋扈的境地。以前似乎对你有不少偏见，现在看来也好了。”虽然他已经和程家没有半点关系，但对于程家还是非常了解的。
柳西语笑笑：“嗯，希柔也不错。似乎六公主一直想害我，但是希柔没再帮她，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公主呢。”柳西语也笑着。
程许默听着柳西语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他从来没见过柳西语这般柔和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自己最爱，心满意足的表情。
“嗯，这两个都是可交之人。”程许默点点头。程昔裳本就不是那种爱耍心机的小人，她和柳西语性格差不多，都有自己的傲气，不屑耍手段。而七公主东里希柔，虽然在深宫中长大，心性不错，应该不会对柳西语有危害。
程许默是很享受这种聊天气氛的，没有任何名利世俗的掺杂，只是淡淡的，像是平常似的聊天。这样更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吧？程许默想。
“其实啊，我一直都很渴望有朋友。”柳西语仰头看着天空，语气带着几分轻飘飘的感觉，却似乎又带着万千忧愁绵长。
程许默一愣，看着柳西语仰头的侧脸，带着几分傲气和倔强，却又柔弱的让人心疼。这是柳西语的心声吗？她这是已经慢慢接纳自己的意思吗？程许默想着，心里涌起一阵狂喜。
“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不知道以前有没有朋友，但是从我在柳家有记忆开始，一直都是呆在柳家自己的院子里的。”柳西语缓缓的说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些，可能心里真的是接受了程许默吧，不过，也只是接受而已。
“我拒绝出门，拒绝和人接触，当时也只接受楚风一个人的靠近。”柳西语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一段带着温暖但又氤氲着丝丝苦涩的日子。
程许默心里是震惊的，他以为她一直都表现的淡淡的，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原来，只是把一切都隐藏在心里罢了。心里涌起一阵痛意。
“后来我一举成名，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女，登门拜访的数不胜数，各大千金小姐也不缺，可是，我分明看出了他们眼中的奉承。”柳西语摇摇头，“我最讨厌的，就是虚伪的人。”
程许默看着柳西语，默默的听着。
“所以，我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想与他们为伍。”柳西语的语气带着几分倔强，程许默知道，那是一种不屑，不屑与世俗为伍的高傲。
“不过，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孤单。”柳西语目光转向院子，目光所落之处，是一树繁花，花瓣纷飞，带着几分凄凉的滋味。
“所以，希柔第一次向我试好表示要交朋友的时候，即使我看出了她的目的但还是答应了。”柳西语笑的很轻，“因为我知道她和那些人不一样，没有令人厌恶的阿谀奉承。”
程许默的心忽然就变得生疼，这个一直在他面前气急败坏的女子，到底一直都在忍受着什么？他竟然一无所知……
“幸好，她现在是诚心的和我做朋友了。”柳西语眸子里带着闪亮的光辉，看向程许默。
程许默再次愣住，那种眼神，那种光亮，他想守护一辈子。
看到程许默不说话，柳西语笑笑：“抱歉，让你听我说这些无聊的事。”心里划过几分失落，带着点点心痛。她第一次向他打开心扉，竟然是……这个反应？那种心痛，柳西语很清楚，是相信了一个人之后被辜负的心痛。
柳西语敛去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淡淡的，转身就要离开。
“雨儿……”柳西语手腕一暖，就被一股力量拉过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看去，竟是程许默带着几分晶莹的蓝眸。
柳西语心里一紧，他……哭了吗？因为自己吗？柳西语不敢确定，她自问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本可以让不可一世的妖王程许默变成这般模样。
柳西语低垂着眸子，不再去看程许默。她反复告诉自己，自己不在乎他，也不能在乎他。只要动了情，对于她，对于柳家，对于柳楚风，那就是万劫不复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让柳家陷入两难境地，她不能……这样自私。
“雨儿，对不起。”程许默低低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带着几分苦涩。
柳西语一愣，他……给自己道歉？为什么？柳西语心里忽然就有些难受，程许默，那可是妖王，就算是有什么错误又有谁敢说什么呢？
“为什么……道歉？”半晌，柳西语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沙哑。
程许默看着怀里有些震惊的柳西语，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的雨儿，本不应该承受这么多，他的雨儿，应该高傲随性……
“雨儿……这些年，你受苦了。”程许默低低的声音传来，柳西语分明听到了几丝颤抖。难道……自己以前和程许默关系密切？柳西语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她不能放任自己就这般爱了，趁现在还没有爱，必须要压制住。
见柳西语不说话，程许默叹口气：“不管以后变成什么样子，雨儿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为夫一直在你身边。”柔柔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坚定。
柳西语愣住，抬头看到了那双动人心魄的蓝眸，那张精致的脸，心乱如麻。柳西语忽然发现，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因为一句话而感动到极致。程许默的那句话，忽然就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程许默，你……”柳西语亮起来的眸子又暗了下去，“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柳西语低下头，垂下眼帘，不再去看他。
程许默不解，但依旧坚定：“雨儿，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然后激动的说，“雨儿，你体内的禁制，是有办法可解的，再忍几天，再过几天，为夫就帮你把禁制解了，好不好？”
这些天他如此忙碌，就是为了柳西语。柳西语现在太危险，一群神秘势力的接近，身上的禁制和寒气的暴动，以及那个心狠手辣的公主……不管是哪一个，都够柳西语死上好多次的了。
所以他担心，才会忍心将柳西语留在妖王府每天每天的寻找调查，就算是解决一个，对于柳西语而言，就是多了一份安全。
终于，他找到了解开禁制的方法，只要找到那些东西，符合条件，最多两个月，柳西语的禁制就能够完全解开了。有了内力的柳西语，也就有了自保的力量。
柳西语怔住：“解开禁制？”就是说，她会想起所有吗？那……她的心境会不会就随之变化了呢？柳西语犹豫了，“程许默……能不能，不要先解开禁制？”
这下轮到程许默不解了：“你……不愿意？”
柳西语摇摇头：“我，还没做好准备。我……”柳西语不再说话，低着头。其实她就是害怕面对一个陌生的自己，仅此而已。
“好。”程许默叹口气，“为夫等着你愿意面对的那一天。”程许默答应了，至少，她没有从开始就直接拒绝的不是吗？至少，她还给了自己希望不是吗？
想着，就向书房的方向走去。通往书房的路非常幽静，小径两旁是各种不知名的小花，细碎的散在草丛中，星星点点非常漂亮，也多了几分幽静随性的气息。
柳西语嗅着淡淡的花香，缓缓向前走去。对于柳西语而言，独处的时候，缓缓走在小道上，想着一个人的心事，嗅着一个人的花香，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就在柳西语缓缓向前走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过，然后停在柳西语面前。柳西语站住，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惊讶，这是……
“三皇子？”柳西语有些奇怪的说。三皇子东里云疏，不应该是在皇宫里继续养精蓄锐，装好那个宽容大度的三皇子吗？
“西语姑娘，哦，不对，如今是妖王妃娘娘。”三皇子东里云疏眼中透着几分精芒，看柳西语的眼神就像是猛兽看到猎物一般。
虽然这边幽静，但是程许默安排子的暗卫还是有的，下人也有分散在这边的。三皇子东里云疏要是想动手，应该是没太有可能得手的，柳西语想着，安心了一些。
“有事？”柳西语皱皱眉。别人都被三皇子东里云疏表面上装出来的风轻云淡、大度温和蒙蔽了，她可没有。那一天在柳家和柳楚风的交易，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再者说了，她现在是妖王妃，地位不比他低，更加不需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