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赤凤点点头，不忍回绝。
“这就到七夕了，你安排下去，多派几个人手保护雨儿。可能皇宫会有活动，尤其要注意六公主的动向，下去吧。”程许默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赤凤点头退下了。
赤凤一走，程许默的脸上再次露出几分慌乱。雨儿……雨儿……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来到为夫的身边的？你不会害为夫的，是吗？
程许默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结果很明显。柳西语一不喜欢自己，二又对自己百般躲避，依照她的性格怎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自己的提亲？如果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怎会答应的如此快？
而且柳楚风明明就喜欢柳西语，又怎会轻易让自己娶了她？再加上三皇子频繁找柳楚风，柳楚风又频繁的来找柳西语……这一切，都非常明白。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柳西语真的会害自己。就算是柳西语真的杀了自己，自己也不会有丝毫怨恨吧？总比死在别人的手里要幸福的多。
程许默决定什么都不问，就这样和柳西语生活下去。若是以前，遇到敢接近自己对自己不利的人，绝对不会犹豫，直接抹杀。可是，现在对象是柳西语。就算是赤凤他们拿着确凿的证据告诉他，他也不会下杀手吧……
程许默在正厅一呆就是一上午，脑子里全是柳西语的一颦一笑。
“程许默？你回来了？”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程许默才缓过神来，柳西语站在门外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
“嗯，回来了。”程许默笑笑，伸手将柳西语拉到屋内，“去哪里了，为夫可是想你想的紧呢。”温热的呼吸喷在柳西语的脸上，柳西语慌乱的推开他。
“你……你别离我那么近。”结结巴巴的说完，还后退了一步，想要和程许默拉开距离。
程许默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即使知道了柳西语的目的，依旧是和平时无异。她要是真的觉得自己该死，那就让她杀吧……本来，这就是自己欠她的不是吗？自己欠她一整个家族的人命，如果他的命可以相抵，他心甘情愿。
“趁为夫不在，又跑去和谁幽会了？”程许默的话其实是有所指的，他希望柳西语能够告诉他，希望柳西语能够告诉他，她见到三皇子了。就算是只说这一点，他也心满意足了。
柳西语一愣：“哪里去幽会了，程许默莫要开玩笑，我一直呆在书房呢。”柳西语似乎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所有的事情，程许默都知道了。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事情很隐秘，就算是柳楚风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费了好大的力气，程许默又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了，自己也绝对不能承认。倒不是她怕死，而是……她不能连累柳家，不能连累柳楚风。
程许默的眸子里划过几分失落，但很快隐去：“那为夫就放心了，雨儿可不能背叛为夫啊。”笑盈盈的说出这句话，心里却带着几分苦涩。
背叛……自己又哪里有资格说这个词呢？背叛的前提是信任不是吗？柳西语都没有信任过自己，又哪里谈得上背叛呢……顶多，是伤害罢了。
柳西语心里也是一颤。背叛，背叛……这是她最讨厌的词语，现在看来……自己竟然真的要成为自己讨厌的人了。真是讽刺啊……
“妖王殿下，王妃殿下。”正当柳西语和程许默各怀心事的时候，紫绣的出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怎么了？”程许默和柳西语同时问道，然后对视了一眼。这是不是……也算是默契呢？
紫绣手里捧着请柬：“太子殿下派人前来邀请，说是明日乞巧节宫内有活动，希望你们能赏脸参加。”紫绣将请柬递给柳西语和程许默。
柳西语拿着请柬，看向程许默，等着他的决定。似乎……程许默也不怎么喜欢参加这些聚会之类的吧？
“雨儿呢？去不去？”程许默转头问柳西语。这种聚会，他参不参加都可以。太子和他其实也还算是有些交情的，要是去的话，也算是给了太子一个面子吧。
柳西语一愣，没想到程许默会问自己。其实，程许默一直都蛮尊重自己的。柳西语想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自己其实，一直都被信任着不是吗？
“去吧，不能抚了太子殿下的面子。”柳西语说道。程许默点点头，让紫绣去回话了。看起来……程许默应该也是正有此意吧，不然不会答应的那么快。
程许默忽然又看向她，目光灼灼：“雨儿，你竟然还会给太子面子，真是稀奇啊。想当年，你有时候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的。”程许默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魅惑。
柳西语艰难的把目光从程许默的脸上移开，撇撇嘴：“哪有。”然后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以前自己最讨厌聚会，尤其是宫宴。就算是皇帝下的请柬，能推的她也都推了，借口都是一样的，身体不适。不过她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也不算是欺君之罪。
“雨儿是第一次在皇宫过乞巧节吧？”程许默问道。
柳西语点点头：“以前都是和楚风一起过的。”以前她从来不愿意接触外人，柳楚风也不强迫她。每次过节，柳楚风都会尽力推掉所有的宴请，然后陪她在院子里过。实在推不掉，柳楚风也总会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看到柳西语神情有几分柔和，程许默就知道她想起和柳楚风在一起的时候了。那一段日子，成了他和柳西语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无论他怎么努力，似乎都无法填平。
这就是他那一日疏忽所应该付出的代价吧……程许默想着，有些凄然，但也无奈。这些事情永远都无法改变了不是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乞巧节就在明日了，不会再出什么状况吧？
程许默伸手拉起柳西语：“为夫会的多着呢，雨儿慢慢看着便是。”嘴角绽开笑颜，“今日，你是为夫的。”轻轻说出这句暧昧的话，就拉着柳西语向外走。倒是柳西语，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的面红耳赤，一直低着头。
柳西语很少和程许默一起这样缓缓在府里走，一开始是因为柳西语对他有些排斥，后来是因为程许默很忙，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原因。
一直逛到下午，程许默这才满意的拉着柳西语向外面走去：“雨儿，感觉你今天很乖，为夫很高兴。”程许默伏在柳西语耳边，轻轻说道。
柳西语又是一阵面红耳赤，低着头不说话。
马车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紫色的马车带着金色的流苏，带着隐隐的贵气，中间还掺杂着艳红色的流苏，张扬，霸道。
当程许默和柳西语一齐出现在皇宫的门前时，众人都惊讶了。同样的紫衣，同样的淡漠，同样的超凡脱俗！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其实柳西语的紫色长裙是偏浅一些的，绣着粉色的繁杂的花纹，掺杂的金线更显高贵。而程许默的紫袍，则是绣着暗红色的妖冶的花纹，妖孽无双。
程许默就这样牵着柳西语的手走到了皇宫的大殿上，羡煞一众来宾。柳西语淡淡的扫过宾客，发现了早早来到的柳楚风，以及上官文尚和二皇子东里离影，太子和三皇子也都到了。
“妖王，真让本宫好等啊。不过妖王肯来，本宫也算是有面子了。”太子东里十泽笑盈盈的看着程许默和柳西语相牵的手，果真是绝配！
而柳楚风，看到二人相牵的手，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这能怪谁呢？那一天，若是将那瓷瓶拿来，告诉柳西语不需要她下毒不就好了吗？可是，自己是怎么说的，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见到程许默的一瞬间，六公主东里沫染眼睛就亮了：“妖王，坐到本宫这边。”然后挥挥手，一脸兴奋和……花痴。
程许默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坐到自己应坐的位置，然后将柳西语安置在身旁：“公主殿下逾越了。”冷冷的一句话，愣是没把六公主放在眼里。
“妖王，你！”六公主东里沫染本就刁蛮任性，程许默一句话呛得她难受，她又怎会善罢甘休。倒是太子一把拉住她，皱皱眉，六公主这才安静下来，狠狠的瞪了柳西语一眼。
乞巧节，多是女子的节日，所以这大殿内女子居多，看着程许默的眼睛都带着几分仰慕之情，但是再看到程许默身旁一脸温婉的柳西语，就眼神暗了下来。虽然嫉妒，但是她们也不敢明面上和柳西语作对。
因为距离晚上还有一小段时间，太子很是妥当的安排了歌舞供众人欣赏。大殿内一片笑声，还不时有各位交谈的声音。
柳西语最是不喜这样的活动，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人一多就会变得甚是麻烦。再加上六公主和各位女眷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她，目光不善，她心里就更加不喜了。所以从进宫殿的门到现在，柳西语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却从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