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灵异?!!”
“科学……出自灵异?”
“这是什么话!”
此话一出,偌大的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这句话的可信度以及傅政岚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
时微冷眼旁观。
傅政岚似乎对这样的效果很是满意,等议论的浪潮稍微平复一些,他才姗姗开口。
“诸位……”他抬手,示意众人暂停议论,紧接着他说,“诸位其实并不用过多的揣测,且听我慢慢说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
在明亮的镁光灯下,傅政岚笑了笑,“相信诸位对于我说的这句话,一定多有微词,但我要在这里郑重声明的是,今天,我并非要在这个庄严而神圣的场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哗众取宠,也并非想要为这场公开的演讲制造一些跌宕起伏的气氛,我可以保证,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可靠的,以及……”
他环顾四周,开口道,“充满戏剧的……”
“……”
众人再次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
“首先,我想请问一下问我这个问题的这位小姑娘……”傅政岚说着,将目光落在安毋的身上。
安毋连忙正了正身子。
“我想请问你,古往今来,发生一些所谓‘灵异事件’最常见的情况是什么?”
能在这里坐着的,大多都是些思维敏捷且一点就透的人,听到这里,心里早已经能想出个七七八八了。
安毋恍然大悟,“哦,这个……”
安毋神情激动地看着他。
傅政岚点点头,笑道,“没错,那就是所谓幽灵、魅影的出没……”
“我曾无数次地听闻,一些陈年旧地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其实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古代还是现代,对于这类事件,都不乏凿凿证据,故宫出现过、伦敦出现过、无轨的列车、行走的宫女,这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虚幻,”
“某年某月某日,他们都曾真实地存在过,之所以由真变为假,不过是因为……”
时间!
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响应了这两个字。
安毋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确实是如此,上个世纪、上上个世纪、甚至是更久,都有过类似的记载与报道,只是……”
忽然,有人开口接道,
“只是有人对此表示惊叹,有人用科学的知识去揭开它既神秘又恐怖的面纱,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像傅先生这样,将它运用到其他的地方,换了一个角度的处理方式,结果可真是天差地别……”
“恐怖变成了浪漫,抵触变成了向往……”
“是啊是啊,”又有人附和道,“这样说来,也确实是极具戏剧性了……”
时微默默地听着,对此心里也是心服口服,不论怎么说,傅政岚能想他人所未曾想,能做他人所不曾做的事情,也确实是了不起。
“这简直是……”又有人赞叹道,“几十上百年前,人们还避之不及、思之可怖的东西,如今却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成为了人们观光的一部分……”
“我有一个大胆又切实可行的想法……”一人激动地说道,“像‘最浪漫的相逢地’这样既具备建筑美学又能供人们回顾历史的建筑,是完全应该在全球范围内得到推广的,这将是一场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变革,不仅是在建筑学、物理学上,还在旅游……”
“是啊……”时微笑了一下,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慢悠悠地说道,“还在环境污染问题上,那可真是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之前大胆建言的学者一愣,回过头来看向时微。
原本气氛高涨的场面霎时凝滞了。
时微目不斜视,继续说道,“这样的建筑,简直可以将光污染变为环境污染史上的又一头等大患!”
“微微……”身侧的安毋小声地诧异了一句。
“请问你是……”那学者皱眉。
时微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桌前的牌子上一扫而过,笑了笑,说道,“张教授您好,我是H大设计专业的学生时微,同时也是设计研究院的研究员……”
在听到“学生”二字的张怀炳听到后面半段话,原本微扬的眉毛一僵,随即抽搐了两下,时微装作没有看到,继续说道,“对于您刚才所提议的,非常抱歉,我反对!”
“……”张怀炳闻言,不禁脸皮一抽,可转瞬间又缓了过来,他看着时微冷笑了一声,“哼,你说你叫什么?时微?”
“是!”时微面不改色。
那人接着冷笑,“哼,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时微?不就是之前那个在学术论坛上发表了一篇说要实现宇宙自由的人嘛,”他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我说怎么是你来说这番话……”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身后二楼的方向。
时微目光冷了下来。
原本还碍于面子故作不知的人们都窃窃私语起来。
安毋“噌”地一下站起来,时微连忙用手一挡,拦住正准备反击的安毋,同时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安毋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坐回位置上扭头不看她。
那边,傅政岚皱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二楼AB区的方向。
时微回头,在AB区找到了她的导师——李伯言教授。
李伯言带着无边框的眼镜,正神色淡然地看着这边,透过冰冷的镜片,是一双深邃且平静到漠然的眸子,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时微回过头来,再次看向张怀炳,冷冷地开口,“张怀炳……副教授?”
她唇角一扯,“我很好奇,您既然已经受聘为一名教授了,为什么还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张怀炳下意识一愣,“什么错误?”
紧接着他又反应过来,语气不悦道,“我犯什么错误了!”
时微眉毛一挑,错开目光,朗声开口,“第一、我发表的论文,不论您看到这篇文章后,对于我所表达的观点是持什么态度,与人尊重以及科学理智地阐明自己的见解,这本该是一个研究者起码的素质……”
顿了顿,时微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第二,就您刚才的言论,充满了对他人劳动成果的不尊重以及恶意揣测,这个范围嘛,那可就更大了……”
“这本该是一个人的……”
“你胡说什么!”
张怀炳恼羞成怒,“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的观点了?还有,这恶意揣测就更是无稽之谈!你拿出证据来,在场的数百上千上耳朵可都听着呢,”他说着,看着时微冷冷一笑,“倒是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出这样一番话,才是对我的公然诽谤与恶意揣测!”
“我要……”
“你要证据?”时微好整似暇地看着他,“好哇!”
“罗佳!”不等张怀炳开口,时微忽然扬声喊了一句,随即朝着右侧方不远的一个位置伸出手,对那边一个扎着马尾的清秀姑娘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前段时间闲着无聊搞出了个小玩意儿,叫什么……啊,电子读心术,请问还带在身上吗?”
被时微当众点名的姑娘一边站起来一边将手伸进随身包,“哦,学姐,那可真是巧了,我带着呐……”
原本目瞪口呆的张怀炳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你你你……”
“我怎么了么?”时微随口回了他一句,一路的同学们都十分积极地将那不足5cm长的小物件递到时微手里。
“要不这样吧!”
时微捏了捏那个如迷你小电筒一样的东西,笑了笑,手掌一伸,语气热情道,“来,张教授,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有些小担心自己刚才的言论是不是有些偏颇,不如你再一字不落地说一次,反正在场的所有学者、教授都是证人,相信一定不会让您平白遭受指责……”
“……”张怀炳嘴唇抖了抖。
“你、”他指着时微,语气不可置信,“你这丫头简直是欺人太甚!”
“嗯?”时微目光一转,扬眉看着他。
他直直指着时微的手指莫名抖了一下,他又气又怒,“我、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哼!”
时微不搭理这种实在是无理取闹的话。
那边,张怀炳身边的教授只好站起身来,给他一个台阶好小事化了,“老张,你还是先坐下吧,今天我们先不谈其他问题,一切的讨论应该以建筑为主,至于其他的,暂且不提,哈,暂且不提!”
待张怀炳顺坡下驴之后,时微收回眼角的余光,郑重地看向台上早已经不动声色地注意她好一会儿的傅政岚,“傅先生!”
她礼貌地开口道。
傅政岚微笑道,“嗯、时微?我们也算是师出同门,你不必这样客气……”
闻言,时微想了想,从善如流,“傅前辈!”
“嗯……你刚才说反对扩建经外联楼,我能听听你的具体理由吗?”